第32章 十二.苏瑶（2）

而事实却是，她找到他们的时候，零刃已经死了，苏果源衣衫不整，正呜呜地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苏遥赶忙屏住呼吸，走到苏果源面前，流着泪帮地整理衣衫。

“你是来确定零刃有没有死的？”

零赤同样来到这里，抱住零刃，语气有些疏离。

“不！小白！你听我解释！”苏遥突然发现她还能控制自己，赶忙解释。

“小白，你听我说，之前我说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说的，我不知道……”被什么控制了，苏遥再想说，已经说不出了。

零赤看着她，期待着她的解释。

“此处有蛊毒，不宜久留。”冷凝站在门口，淡淡地说。

零赤不再看苏遥，单手吃力地抱起零刃，向外走去。

“把他放下，他身上有蛊毒。”冷凝又开口。

“师傅说零刃？”零赤有几分震惊，但依旧没有放手，低头打量零刃，苏遥也看

向零刃，手臂处有一道细小的划痕，而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脉爬向那里，皮肤一鼓一鼓地，看得苏遥打了个激灵。

零赤也浑身颤了下，蓦地有些无力。

冷凝上前，扶住零赤，“这是傀儡蛊，只不过这是母蛊，子蛊被他下给了顾浔。”

零赤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冷凝。

“他很早之前就给顾浔下了蛊，不止一种。”冷凝难得解释一句。

零赤深吸了口气，“师傅，您早就知道？”“不早。”冷凝言简意赅。

“那现在该怎么办？”零赤茫然地问，看着零刃。

“锻骨成灰。”冷凝取出一个瓷瓶，“里面的蛊叫噬母天独，只有它才能做到锻骨成灰，你看着办。”冷凝将瓷瓶放在零赤手中，转身离开。

一下失去支撑，零赤晃了下，差点又摔倒，零赤看向苏遥，又像在自问：“锻骨成灰吗？”

苏遥想过去扶，他知道零赤有见不得血腥的毛病，一旦看见便会浑身无力，而且最近两年愈发厉害，但她现在依旧控制不了自己。

苏遥这才有点明白，控制住她的是这个高高在上，宛如谪仙的师傅吗？

可他为什要这样做？苏遥想破袋也没想明白。

身体已经先她一步做出反应，她抱起苏果源，转身离开，“烧吧！锻骨成灰，来世弃尘，不是你对凌期宵的祝愿吗？怎么换作零刃就舍不得了？主副蛊已经传下来了，烧吧！烧了，一切就都还清了。”

苏遥敏锐地抓住“凌期宵”三个字，那是谁？小白从未说过！小白！现在不是真正的我在与你对话，你听出来了吗？

苏遥内心狂喊，而零赤只是呆了片刻，轻轻笑了笑“对啊！来世弃尘，来世千万不要遇到我了。”

然后，零赤看着苏遥离去的背影，打开了瓶盖。

几只小虫飞出，瞬问，火光沾满了屋子。

苏遥慌了，小白这是想和零刃一起死啊！

苏遥拼了命地挣扎，想摆脱控制，放下苏果源，回去救零赤，而她无论如何努力，始终无济于事。

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钻入烟雾中，将那个衣衫有些破败的少女从火光中抱出。

苏遥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那个一尘不染的师傅此刻衣服上有了烟雾的痕迹，那个满头白发，面似少女的小白闭着双目，仿佛失去了人的生机。

冷凝蹙了下眉，“过来”。

苏遥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地靠近，内心除却惊恐还有一些迷茫，她不知他的目的。

冷凝拿了一根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苏遥脑门某处，苏遥顿感一阵轻松，身体的支配权终于又回到她的身上。

苏遥的第一反应便是跪在地上，不断跪头请求饶恕。

“你没有错，起来。”

苏遥茫然地看着他“那师傅为何给徒儿下蛊？”

冷凝没有回答，反问：“小白与你谈论过我吗？”

苏遥乖巧点头“小白说，师傅应该不小了，不知可有亲属，不知为何上白茫山，不知师傅的武技到底有多高超。”

冷凝点头：“还有吗？”

苏遥回想，“小白说，在白茫山的日子是她最轻松，最开心的日子，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还有……”

“够了，”冷凝挥手取出银针。

苏遥又变得僵硬不受控制。

“把苏果源放下，自焚吧。”冷凝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苏遥瞪大眼，不敢相信他说的，而躯体已率先做出反应，放下苏果源。

苏果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双臂无力地垂着，双腿也仍然瘫软，她满眼不舍，但她的眼神没有一丝迷茫不解。

苏遥进入屋子，漫天的大火将她吞噬，她最后看到的便是师傅抱着小白离去的背影。

苏遥突然有些明了，一切都是因为小白吧！

只可惜还未待她想明白，她便已消失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