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疯病的真相
这就……回来了？
亚伦有些愣神儿。
他本以为自己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从那诡异的黑暗中脱出，没想到还不到一秒的功夫，霍德尔就把他送回来了。
亚伦从床上坐起，他只记得自己从三楼急匆匆的下来，只想着尽快回到房间里，之后就在房间门口遇到了那个年轻的哈尔肯·诺顿。
而现在，瘫倒在座椅上的显然是一位老者。
也就是说……从我看到那个年轻的哈尔肯开始，我就已经在梦境里了？
亚伦止不住一阵后怕，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被人入梦的记忆，以及自己是如何被带回到这张床上的。
如果这是梦境教会掌握的某种神术的话，那他接下来被人撂倒，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而且哈尔肯只是梦境教会的牧师，牧师算是低阶神官中的一种。
仅仅是低阶都能做到这种事，那以后遇上中阶或者高阶，自己恐怕就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亚伦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他从床上下来，走到盥洗台的镜子前，确认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后，又坐回到床边，开始检查眼前这位老年的哈尔肯·诺顿。
他还活着。
亚伦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心跳与鼻息，只是看起来，他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轻易醒不过来。
哈尔肯·诺顿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因为大团长劳伦斯的汇报。
所以梦境教会才会只派一个牧师来调查自己身上的问题。
可在哈尔肯制造出的幻境……或者说是梦境中，他看起来可一点都没有想帮助受害者的意思啊……
他甚至还想侵入受害者的意识。
如果他碰到的是普通受害者，而不是带有造物主位格的自己，会不会那些受害者最终都会变成他现在这幅样子？
昏迷不醒，然后在昏迷中缓慢死去？
亚伦豁然想起，女仆希尔琳曾对自己说的话。
乔恩一睡不醒。
那恐怕就是梦境教会的杰作吧？
而至于那些陷入疯狂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受到的影响太深，又或者……是梦境教会放任他们深入与梦之使徒的联系，企图从中获取梦之使徒现状的信息。
可普通人的精神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冲击。
就像之前在梦境中被呓语侵袭的自己。
现在想起来，亚伦都心有余悸。那种痛苦他可不想感受第二遍了，而他更加难以想象，一个普通人，在那种无法挣脱又一刻不曾停歇的剧痛中，要如何保持理智。
很可能……普洛兹城，包括红枫堡内的疯人，其实都是梦境教会人为制造出来的。
霍德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泄露到了外界，祂也根本不可能主动去影响那些人，这对祂来说没有意义！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想到这儿，亚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普洛兹城或许爆发了噩梦的瘟疫，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做噩梦，并不会让人发疯。这场灾难是人为制造的！这是梦境教会的手笔！
亚伦只觉得自己背后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面对瘫倒在座椅上的哈尔肯，他缓缓平复着心绪。
而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亚伦的身体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诺顿先生，图克阁下询问你这边的进展如何？”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不是亚伦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那是梦境教会的人！可能是梦境教会的修女。
亚伦的心跳一瞬加快。
他看着瘫倒在座椅上的哈尔肯，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而当他望向自己的房门后，他只觉得周身一阵恶寒。
门没锁。
如果他不回应，那个女人随时都会推门进来！
亚伦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急促了，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感知着。
很快，一道庞然的深蓝光流凭空显现在他的视野里，以至于直接淹没了另外两道白色的丝线。
看到那道深蓝光流，亚伦多少镇定了一些。
他将意识集中到了深蓝光流上，于脑中飞快构思。
【霍德尔，那个来调查我的牧师昏死过去了，就是被我用来与你建立连接的那个。现在我房间外来了一位梦境教会的修女，我不能被他们发现异常，你有什么办法吗？】
亚伦那最后一句还没问完，他就再度听到了比之前更加急促的敲门声。
“诺顿先生，您还没结束吗？”
女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亚伦听到木门被从外面缓缓推开的咯吱声——他眼光在房间内快速扫视着，猛然间他看到自己放在盥洗台上的刮胡刀，那只是一支半个手指长的小刀，但有总比没有好！
亚伦就要起身去够那把刮胡刀，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忽然瘫软，随着一声闷响，他倒在了床边，而昏迷不醒的哈尔肯·诺顿居然睁开了眼睛。
————
只在一个恍惚间。
亚伦甚至没有感到自己身体栽倒的脱力感，他就再度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一次，他是在哈尔肯·诺顿的身体里。
这……
亚伦坐直身体，看着眼前倒在床边的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怪，哪怕他原本就是一个穿越来的灵魂，可看着自己最初使用的身体倒下，而现在的自己反而使用着梦神牧师的身体，他就觉得不可思议。
可现实并没留给他时间感慨。
随着亚伦·普雷斯的倒下，那扇门已经被推开。
亚伦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他转过头去，看到站在门口，身着黑色长裙，身材火辣的金发修女。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简宁·弗莱明修女毫不避讳地走入亚伦的卧房，来到哈尔肯面前。
亚伦冷汗都要渗出来了。他根本没时间读取哈尔肯的记忆，也不知道哈尔肯这样的老年牧师究竟会用怎样的态度来回应。
他双眸紧盯着眼前金发女人，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简宁看着倒在床边的亚伦·普雷斯，嘴角已然显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哼……你该不会是对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诺顿先生？”
看着修女狡黠的目光，亚伦狠咽了一口唾沫。
他之前觉得扮演亚伦·普雷斯太难，但现在看来，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