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想都很变态啊
“我……”
哈尔肯沙哑低沉的嗓音从他的喉腔中传出。
亚伦发现，这种嗓音很容易让他听起来严肃且不近人情。他心底一喜，至少这让他听起来更像哈尔肯·诺顿，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哈尔肯是什么样子。
“只是在善后而已。”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看也没看那位修女一眼，就俯身把亚伦·普雷斯的身体挪到了单人床中央。
亚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位修女盯着自己床上那具身体时的眼光，有些不同寻常。
“所以，你让他获得安眠了吗？”
修女果然没有察觉到异常，这让亚伦在心底长长吁出一口气。
“如你所见，他会永远沉睡下去。”
亚伦用那阴沉的声音淡淡说着，好似并不在意，但语气中却又带着股若有似无的狠劲儿。
简宁听到止不住对他扬了扬眉毛，随即发出一声轻笑。
“你这样还算是个牧师吗，诺顿先生？”
简宁的反问让亚伦后背冒出一层薄汗。
难道自己揣摩错了？哈尔肯难道不就应该是这种人吗？
他从小就在教会长大，试了七次才终于获得神明垂青，得到神术的馈赠。而现在他已步入老年，却仍然只是牧师，是教会里的低阶神官，这对于哈尔肯来说肯定打击相当大。
他就应该是这种表面上风轻云淡但心里其实暴虐残忍的人啊。
面对修女的疑问，亚伦老半天没出声，他也一直板着脸，但实则，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金发修女才好。
但好在，没等他回答，简宁自己就把话接下去了。
“我怀疑根本没人会参加你主持的礼拜，不过……”简宁的目光再度回到床上的亚伦身上。
“这人……我喜欢。怎么样，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诺顿先生，反正他留在这里也是等死，还不如把他交给我带走，如何？”
这话听得亚伦一阵发毛。
我艹！
这女人这么奔放的吗？
她她她她……她馋我身子？
亚伦脸都要绿了，但他又不得不在简宁期待的目光下提醒自己。
我是哈尔肯！我现在是老哈尔肯！
亚伦陷入沉默。
他避开简宁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撕裂。
“不行。”
他平静地给出了答案。他当然不会将这具身体交出去！霍德尔可就是依靠这具身体与自己建立连接的，交哪个都不能交这个啊！
况且就算没有梦境教会那些破事，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交到他人手上！
而简宁大失所望。
她无比留恋地朝着亚伦脸上望了一眼，直到哈尔肯站起身，把床上的亚伦挡在自己身后。
“好吧好吧，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可还什么都没做！”
简宁无奈长叹出一口气，似乎在她眼里，哈尔肯·诺顿就是个老古板。
“我来是想告诉你，图克阁下在召集我们过去。快走吧，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嗯。”
亚伦从鼻腔内沉沉喷出一道鼻息。
他之前通过亚伦·普雷斯的记忆，对洛林帝国境内的风俗有一定了解。
洛林国内信仰爱神的人数最多，而爱神的教义鼓励人们自由追求爱情。当然，在那方面的享受上，洛林人也很放得开。
他们那位爱养情妇的伯爵大人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只是亚伦没想到，在这个国家，教会的修女居然也这么奔放，而且她那已经不能算是奔放了！
她想跟一个昏迷不醒的的人做什么？这种事想想都很变态啊！
当然，此时的哈尔肯面上还是一脸冷漠。
他跟随修女离开了亚伦的小屋。
临走前，亚伦本来想通过神谕叫卢安来帮他看着房间里的身体，但亚伦发现，使用哈尔肯的身体无法感知到除了梦之使徒以外的其他信徒，无奈，他也只能祈祷亚伦的身体在自己离开期间平安无事了，各种意义上的平安。
————
跟随简宁，亚伦来到了伯爵为梦境教会临时准备的休息室兼会议室。
那是一间位于三楼西侧的长方形客厅，里面原本的家具已经被仆人们搬离，换上了一张可供十人围坐的长桌，以及四张被褥齐全的单人床，以供夜里在城堡执勤的梦境神官们休息。
一进屋，亚伦就看到长桌旁站着七八个人。那里面有男有女，有长有少，但其中看起来地位最高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红发男子。
他穿着绣有银灰色梦神圣辉的袍服，胸前还佩戴有银色梦神圣辉的胸针。
显然，这应该就是金发修女口中的“图克阁下”了。
亚伦一进门，便被那位红发男子扫了一眼。
他心里跟着一颤，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坦然跟着简宁走向长桌边那一伙人。
除了那位红发的图克，在场其他人不是身着全黑牧师服，就是样式简单的黑色修女长裙，看起来不大像教会神官，反而像是一群搞殡葬的。
但想想这些梦境神官在红枫堡做的那些事，亚伦反倒觉得他们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一种殡葬团体。只不过，是自己动手制造“客人”的那种。
在长桌旁站定，亚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在与面前几位向他投来目光的牧师轻轻点头后，亚伦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根本不认识现场这些人，也不知道哈尔肯平时会作何反应，只能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别人的反应。
只是他刚在桌边沉默站定，为首的红发男子便朝他投来疑惑视线。
“哈尔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一直冷着张脸？”
“……”
老实说，亚伦头上都快冒冷汗了。
他很想现在马上问问霍德尔有没有办法做掉这一屋的梦境神官，但他又记着霍德尔之前的提醒。
当祂与哈尔肯形成连接时，如果动作过大，很容易被梦神察觉。想到自己可能会直接暴露在梦神面前，亚伦还是压下了联络霍德尔的冲动。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涌动。
“没什么。”
他轻声说着。
笑！
亚伦一瞬想起哈尔肯初见自己时对自己露出的温和笑容。
那家伙平常面对同僚，估计也会带上那副假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如死水！
可现在，面对那位可能是中阶神官的红发男子，再加上在场七八位神色各异的梦境神官，亚伦实在是有点笑不出来。
他用袖子下的手狠掐了一下自己，回忆起在蓝星看过五六遍的喜剧之王。心一横，嘴角跟着上翘，形成了一个标志性的假笑。
见到他的表情，在场众人都愣了。
为首的图克更是皱起眉头，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紧盯在他脸上。
“究竟发生什么了，哈尔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