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打断你的腿！
“你疯了吧？”
凯万的第一反应就是就是，自己的同伴一定是因为天太冷，被风吹坏脑子了！
“把它丢了吧。这家伙有这家伙的去处。”
他一巴掌冲着哈比的手拍了下去，想把他手里的小狗拍掉。但哈比却抱得很牢，任凭凯万使出了不小的力气，小狗却稳稳当当没有撒手。
那小狗被震了一下，又轻声呻吟起来，朝哈比怀里拱。
哈比把它抱得更紧了。
“不行。”他摇了摇头。“天太冷了，它会冻死的。”
凯万几乎被气笑了。
“喂，你准备怎么养它？你自己都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你怎么养它？该死的，快把它扔了，它自有神明照顾。”
“我可以去找毯子，我可以多翻几个垃圾场，会找到毯子的。我还可以给自己头上来一下，上次我头破了，要到了很多钱，这能管用的！”
哈比却早就想好了办法，他固执地把小狗用自己的胳膊包围起来，隔绝寒风，轻轻抚摸。
小狗不再呻吟了。
“该死的！”
凯万愤愤地咒骂起来。“天啊，你怎么就突然爱上了这只崽子？别忘了，你刚刚说过，咱们要去安乐窝，你能把这家伙带进去吗？”
他质问道。
哈比明显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艰难地开了口。
“至少，至少我们先把它养大一些。咱们缓几天去安乐窝。你看，它太小了，它现在没法自个生存。”
那确实是只小狗。凯万怀疑，这家伙还没断奶。即使断奶了，也很难咀嚼坚硬的食物，更别提争抢和寻觅食物了。
天知道它是为什么被丢在这里的。
看着哈比坚定的面孔，凯万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自己这个时不时犯轴的伙伴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见鬼。”凯万嘟囔道。“我告诉你，你别想从我这要一点儿东西给它。”
哈比没有说话，他轻轻抱着小狗，大步向街上走去。小狗在他怀里轻轻蠕动着。这真是一个小巧的，可爱的小东西。它不知怎么来到了世界上，又挣扎着努力地活着，停留在这个对它还很陌生的地方。哈比看着这只小小的“布弗”，想到了当年那个年幼的同样被扔在垃圾场的自己。
“喂，小家伙。”他轻声呼唤着。但小狗没有什么反应。
哈比并不在乎这个。他有些兴奋地扬起头。
“啊，一只布弗。”
他感慨着，冲着身边的同伴嘟囔着。
“它可以绕着我们汪汪叫，可以用毛茸茸的身子给咱们取暖，可以去咬那些对我们凶狠的人。它会一直陪着我们的。
“一只布弗！”
他兴奋地直叫。
一个小时后，头上再次被自己砸出了一个口子的哈比出现在了街道上。他有些急切地想要到足够喂饱小狗的东西，于是壮着胆子，来到了稻草区的蜻蜓路。这里比较靠近菲尔顿区，居民都相对富裕。不过，这里的街道被一些身强体壮还抱团的乞丐把持着。外来者到这里乞讨，一但被发现，总是会挨顿打的。
或许是由于他此时的表情有点喜气洋洋的样子，这一回，他的生意没上次那么好。甚至于，有个家伙看他们不顺眼了。
“喂！滚远点！”
说话的人是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人，穿着黑灰格子的衬衫，打了条墨绿色的丝绸领带，挺体面的模样。这个人住在个不算大但很漂亮的双层房子里，此时正打开房门，满脸不耐烦地驱逐眼前这该死的乞丐。
哈比有些不高兴了。
但他当然也准备忍耐一下。
他是个乞丐，总得恭敬些，才方便讨钱。
于是，哈比就想着道个歉，再说几句好话，看看能不能让对方转怒为喜，甚至掏出点小铜板来。
但他还没开口，这年轻人就又骂了起来。
“体液腐烂的东西！大老远就闻到你们的臭味！”
哈比更有些不高兴了。
突然，他眼尖地看到，远处有几个人正怒冲冲地跑来！
这帮家伙同样衣衫褴褛，同样灰头土脸。哈比认得他们，他们正是这条街的乞丐霸王！为首的那家伙叫皮特，别看块头不大，却又横又硬，打起架来像疯狗似地抓、咬、撕扯，令人胆寒。也正是如此，他算是做牢了这方天地的生意。
眼下，他是来驱赶竞争对手的了！
哈比哪里敢和皮特动手，更何况后者还带着帮弟兄。想到这，他立刻一转身，飞也似地逃走。跟着他有点心不在焉的凯万，不用哈比提醒，也早就转身就跑。
“滚吧！歪尾巴狗！”
那个穿着格子衬衫年轻人再次喝骂起来。
但这回，哈比可不想惯着他了。
他一边逃，一边转过脑袋，“呸”地吐了口唾沫。
“我今天非把你的腿打断不可！”
年轻人听了大怒，但哈比却已经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该死的东西！”
他怒气冲冲地在原地咒骂起来。“这种人，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这个年轻人叫基多，是一名家庭教师。在黑城，家庭教师不算多么好的职业，收入也一般比较微薄。不过，这个年轻人算是有那么点或多或少沾着金屑子的关系，这帮他谋到了去一位富太太家任职的机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等人门前的狗也比平民高贵”，基多理所当然觉得自己算是接近上层社会的近上流人士了。
而眼下，这么一名肮脏的、低贱的乞丐，不但对自己出言不逊，甚至还威胁要打断自己的腿！这让基多十分愤怒。更让他愤怒的是，这周边的人家，他的邻居，有不少正开着屋门透气，乃至坐在门口晒太阳呢！也就是说，他，堂堂准上流人士的基多，被一个乞丐羞辱，已经被邻居听到了！
当然，他不可能被这个乞丐打断腿，但这还是气人！
这时，他看到又一群乞丐跑过门前，气势汹汹的样子。
“喂！”
基多突然叫住为首的那人。
“给你十铜元，你去把刚刚跑开的那帮人揍一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随手掏出了十个铜板，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