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个丫鬟
荣国府内因为贾珏即将下江南而闹得乱乱哄哄。
有人说，这珏哥儿一走，荣国府怕又落二太太的手里了。
即使是婆子都能看出来邢夫人有如今的地位八分托了贾珏的福，四分托了贾赦是府里大老爷的福。
多了二分？那是邢夫人本就欠着的二分。
此时的邢夫人正不断对贾珏絮絮叨叨，安排事情。
从衣食起居说起，到随从丫鬟，几个老成的嬷嬷，得力的管事，最后说到新安排的几个丫鬟。
“红玉和柳五儿？”
“红玉就罢了，柳五儿是？”
“就是柳嫂子家的那个丫头，你过去还和装小奴才和她一起偷吃过菜。”
贾珏瞪大眼：“她好像比我小半岁吧......”
“那有什么，娘不是怕你在外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大家公子哥都是有从小随着长大的丫鬟的。”
“娘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那些婆子，她们平时根本就不敢进你的屋。”
说到此处，邢夫人讪笑：“倒不知道怎么了贾家的男儿还都有这个癖好。只不过你比那宝玉做得高明。没有嚷嚷得满府都知道。”
贾珏打断邢夫人的话：““那到底是她照顾我，还是我照顾她啊......”
“谁要你照顾她了，跟着下去那么多婆子，都是吃干饭的？”
贾珏无语，算是明白了邢夫人的心思。
一个五儿，她娘是内宅厨房二管事。
一个小红，她娘是林之孝家的现领着内库钱粮.......
没想到邢夫人不声不息就把这两处重要的地方捏在了手里。
“娘，我若走了，你可切记不要惹老太太生气，珏儿年纪还小，不用这么着急忙慌准备彩礼......”
.........
林之孝处，一向被称为天聋地哑，更因此被府里主子重用的林之孝和林之孝家的正在不断嘱咐女儿。
“去了南边要记得时刻照顾着二爷。你比二爷大几岁。二爷看着虽小，有时表现得顽劣些，实际是个有内慧的人。你不要擅自作主张......”
.......
贾家学堂里，近来都是贾瑞代课，一向重视学堂的代儒老太爷正在家里埋头苦读。
听到贾珏要走的消息总有些不得劲，既怕他走，又怕他不走。
怕他不走，是怕自己这次院试若是还不中，自己面对那猴崽子本就直不起来的腰怕是要彻底断了。
怕他走，是怕倘若自己果真考上了，这小儿不在，好像还真有些遗憾......
罢了，去送送那小儿。
......
晚春将过，天气逐渐明媚起来。
荣国府门口列着里里外外一大群人。
贾珏在荣国府大门跪拜贾母后出发......
邢夫人盯着贾珏抹泪，柳嫂子盯着贾珏身旁娇怯的小五儿满是不舍，王熙凤盯着后面的大大小小随行车辆有些眼红。
心里初约一统计，好家伙，竟然有十几车，这里面有多少是贾珏能用到的，大太太难不成是搬空了半个贾府。
难不成到了南边，回了贾家老地，才能差用度不成？
王熙凤心里心疼，但见贾母没有言语一句，也只好罢了。
贾珍道：“二弟，到了南边，切记不要委屈自己，不仅贾府、你还有一堆叔叔伯伯。”
“倘若南边的人，欺负你年纪小，不理睬你，你尽管写信来。”
贾珏扯下小惜春抓紧自己衣摆的手，拍了拍头，对贾珍道：“珍大哥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的。”
直到贾珏渐渐消失在远处，众人才堪堪散去......
一旁代儒老太爷叹了口气也回去了。
.............
贾珏马车里，三人默默相对，林红玉受林之孝家的影响，非必要不说话。
五儿年纪尚小，被塞进马车里，除了有些畏惧的捏捏手，也不敢说话。
贾珏也沉默不语，原本以为自家娘是早把林之孝和柳嫂子拉拢到位了，这才放心把两人安排到自己身边。
没想到，居然是强行按牛头吃草，看这架势竟然没有一人是愿意的，言语中透露出来，好像不仅不是被拉拢了，还一直试图在两房中保持中立。
不得不说，邢夫人这招还真狠......
任凭旁人怎么拉拢，你闺女在我儿子手上，又能奈之若何。
马车外声音传来，“二爷有人拦车......”
说话的正是贾珏的伴随，赵来义。
“拦车就把他丢一边去，还用问我？”
贾珏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熟练非常，这让一旁的林红玉眼睛跳了跳......
听了贾珏这话，王禀忠立马插起了腰：“我就说把他丢出去吧，你还非来打扰二爷，不就是个老头吗，还拿着本书，装给谁看？”
贾珏佛开轿帘：“拿书的老头？”
说着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直接从轿窗里钻了出来。
“这个老贼，他在哪里......”
........
原本熙攘的官道上，现在空旷无声，帆山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对贾珏笑，正如那日王府迎亲时。
原本怒气冲冲的贾珏见到帆山先生身旁横跨绣春刀的侍卫时停住了，这特么实在太像宫廷内卫了。
贾珏变得礼貌了起来。
“小子贾珏见过先生，不知先生为何在这里出面，难不成也被贾珏一样被贬出京城了？”
帆山先手摸胡子的手顿了顿，笑道：“你这小儿，如今如何，可还敢肆意口出恶言不......”
贾珏道：“难不成先生竟是专门来人前显圣，特意出气的？”
“先生，其实小生没这么要面子的，先生若早言及与圣上的关系，我一早儿准给您跪了。”
“孺子可教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这里有两封信，一封由你交由国子监祭酒李守中。”
“一封是叙旧信，你交由你姑父林如海。”
贾珏道：“先生何不亲自转交，反而交个幼稚小童，若有闪失岂不误了大事。”
帆山先生大笑道：“你这小儿，莫要太高看自己，能交给你办什么大事。不过简简单单两封叙旧信。”
贾珏眼神闪了闪，若真是单纯的叙旧，并无暗言，那确实不好交由奴才带去，贾珏最为恰当。
回到马车上，贾珏对着信仔细研究了一番。
简简单单的两封信，上面既没有羽毛也没有红封，只是一层普通的黏水封着。
贾珏轻轻一揭就揭开了，贾珏如今太小了，若想办成什么事，就必须提前很久布局。
所以及时的信息对他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