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齐琪
“要知道，妖怪能承受妖力的上限是由‘道行’决定的。
常人说的‘道行越高，妖怪越强。’就是这原理。
所谓‘道行’可以看作掌控妖力的资格，容纳妖力的‘容器’。
幸运的是，只要满足条件，‘道行’也可以被夺取。”
齐琪一边说，一边把左手挤进紧致的牛仔裤兜里，掏出了一只云南白药创可贴，熟练撕开，包住之前咬伤的手指。
齐悔好像懂了，“那么，也就是说……”
“这是一场试炼！
假如你能战胜纠缠冬清雪的妖怪，就可夺取它的道行，提升所能承受妖力的上限。
容器往往大于内容物。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顺利驾驭一部分你体内冗余的妖力呢。
一句话概括，打怪升级、解毒自救，就是这么简单！”
齐悔点点头，“那么我具体该怎么做？
那妖怪缠在冬清雪身上，我怎么才能把它弄出来？”
总不能按着冬清雪打一顿吧？
虽然打的话一定很爽……
“终于问到今天的重点了。”
齐琪一副等很久的样子，抻了个懒腰，展现出匀称美好的身形。
“来做道选择题吧！
选项A：走简单轻松的路，直接用蛮力将她体内的妖怪拽出来。
选项B：走困难复杂的路。
正常情况下，妖怪不会无缘无故纠缠人类，除非这个人心有创伤、灵魂产生空洞。
你需要进入这丫头的深层意识，找到导致妖怪缠身的创伤点，帮她完成自救。
友情提示，如果选项B失败的话，就连变成妖怪的机会都没了，你大概会直接迷失在意识世界，在她彻底妖化的一瞬间经历万年，过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炼狱生活吧。”
“选项A听起来这么简单……会对她造成伤害？”
“如果你是寄生虫，感觉到自己即将被强行拽出宿主的身体，你会做些什么呢？”
“竭力挣扎、疯狂破坏？”
“没错没错！”
“最坏的结果是？”
“倒也不至于身受重伤……”
“那还好……”
“百分百会死掉而已。”
“？？？”
不能说是身受重伤，只能说是尸骨无存？
我姑是懂玩反转的！
但还是少学点通辽知识吧！
“那么是选A还是选B呢？
事先声明，作为姑姑，我推荐你选A，毕竟你要是死了，我很难向哥哥嫂子还有侄女们交代。
何况这年头好人难当的很，成功救人也无人赞许。
万一失败了，说不定还要被当作圣母嘲笑一番呢~”
齐悔微微仰头。
清风簌簌，卷落半枯黄的白杨树叶片。
瞥了眼躺在地上、不时眉头紧皱的少女，这个瞬间，齐悔的思绪再一次回到早上。
回想起与冬清雪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女脸上落寞孤单的神情。
那既不是单身地精的错觉，也不是哥布林式的幻想。
是切切实实的求救信号……
“我选B。”齐悔毫不犹豫。
“确定？”
“没办法，谁让我是美少女控呢。”
道长点了点头，深情颇为严肃。
“那便开始……哎呦！”她突然一声惊叫。
两片杨树叶正好拍在她脸上，好巧不巧糊住双眼。
道长大人顿时气场全消，像是落水应激的蠢猫似的疯狂后退，无奈脚下一滑，直接‘啪唧’一声坐倒在地。
齐悔：“……”
丫的，没看到正在抒情吗？
这都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了。
耍什么宝？
破坏咱英雄出征前的深沉气氛！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她还真就不是故意的。
被树叶精准糊眼、总是平地摔跤、甚至包括之前的被偷家。
本质其实是‘走霉运’。
齐琪原话：持有力量必须要付出代价，要么立下束缚，要么舍弃某些东西，你姑姑我靠着这一手能掐会算，人前显圣装了那么多逼，走点霉运是应该的，就算哪一天左脚踩右脚摔死都不奇怪。
齐悔走过去弯腰帮傻姑把树叶摘了。
“痛痛痛！我的屁股！”齐琪左手撑地翘起右臀来回揉搓。
师爷，屁股不疼了，屁股在树上……
哦，还没上树呢，那没逝了。
“屁股先放一边待会儿再说，您先起来告诉我该怎么进入冬清雪的意识可好？”
别说，你真别说，趁着对方吃瘪倒霉的时候说话带‘您’，阴阳怪气起来就是多带了三分劲儿啊！
冬师傅的绝活？
韩到手了！
齐悔伸手想扶姑姑起来。
但没想到齐琪却直接向后一仰，直接躺倒在地。
齐悔看的那是一脸懵逼。
这就是传说中的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着？
您真叫鹰三岁？
这么自由的吗？
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一边撒泼打滚，一边喊人家屁屁蛋蛋疼疼？
“您这是？”
“当然是准备进入那丫头的意识喽。”
说完，齐琪闭上眼睛，身子一松，转瞬呼吸绵长，似已睡着了。
“姑？”齐琪蹲下去轻轻推搡。
没反应。
什么意思？您这就进去了？
我呢？
我还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齐悔瞬间慌了，一时间脑中百转千回，觉得姑姑一定是想代他受罪，自己承受危险去救下冬清雪！
姑姑！姑姑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等等，哭丧暂停。
“这是……”
齐悔腹腔突感一阵热意，随即眼前立时蒙上一层浅灰薄雾，气氛瞬变阴沉。
“幽界？”
进入幽界的能力竟然自己发动了！
甚至冬清雪和齐琪也一并被他带入了幽界。
入幽界后，腹中热感渐渐加剧，不难受，但难免违和。
齐悔左手下意识抬起，没想到刚刚抚上腹部，热流竟动起来，猛然上升，过胸腔脖颈，径直冲上大脑。
齐悔顿觉一阵眩晕昏聩，身子一歪，直接栽倒下去。
如此眼睛一闭一睁，周围景致已然变换。
四处张望，哪还有什么敬盘道观，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无垠空间。
齐悔自然一脸懵逼，脑子里自动播放视频：
哎呀你大爷啊，小崽子！你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正紧张中。
“喂喂喂？莫西莫西？”
四面八方竟然传来了齐琪的声音，只是不见人影，空灵朦胧，似在远方。
“姑？”
“哦！我以血媒术法让你先入幽界，再借助幽界特性，暂时构筑起了你和那丫头之间的意识桥梁，没想到居然真成功了！”
什么叫‘没想到居然真成功了’？
合着您也是碰运气做实验？
“你说桥梁？哪有桥？”
齐悔原地转了个圈，四周的确还是白茫茫一片，并没桥的影子。
“你动动脑子嘛，这里是意识空间，心中有桥，桥梁自显，你想一道桥，自然就有桥了。”
齐悔闻言心中一动，想着进入冬清雪意识，眼前果真显现出一条红漆拱桥来，这边清晰古朴，另一边却被浓雾遮蔽，看不真切，不知通往何处。
“你过了桥，自然便能进入冬清雪的意识世界了。
事先声明，我是不跟你去的，你姑我既不控美少女，又不是圣母，进入意识世界那么危险的事儿，俺才不要去呢。”
“我也没想让你去！”
“那就好，你小子恶疾缠身死了不亏，姑姑我可还有大好人生可享受。”
齐悔：“……”
亲姑？
把我刚才的感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