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幻影
六月六日，上午九时。
天空淡淡灰色。
一辆去往蓉台宾馆的轿车里，吴晓彤滑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看着网上的各种信息。
微博的《凤姊》专题下，她的热度目前排第六。
唔……
自己还是缺少了点……
话题性。
像于蕊蕊和白天雪那样的桃色风波，更能吸引眼球。
大众想要刺激的。
想要看到，流露出真实情感的你。
想要看到有血有肉，展现七情六欲的你。
吴晓彤思忖着。
这时，她的思绪一跳。
又想到了初舞台那天的事。
……
当时。
吴晓彤盯着于蕊蕊的肚子。
眼前出现的幻觉，十分逼真。
那道又像龙，又像男人脸的黑气，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于蕊蕊疑惑地瞧着她。
她懵神过后，赶忙尴尬笑笑，
“我好像是眼花了，不好意思。”
“……哦。”
于蕊蕊没在意，笑道，
“彤姐，你这腿怎么练的啊？”
“啊……哈，天天踩跳舞机，就成这样啦。”
“跳舞机？真的假的？”
“真的，你看……”
吴晓彤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和她分享起来。
胳膊碰到了于蕊蕊的肩膀。
瞬间。
吴晓彤身子过电般一麻。
她又惊疑地看了于蕊蕊一眼。
【……】
她揉了揉眼睛。
怪异的感觉，转瞬消失不见。
【呃……】
……
现在，她回想起来。
当时于蕊蕊身上，不断散发出一股气息。
迷离……
又有一点血腥味。
【怎么回事……】
【自己太疲劳，神经有点失调了吗？】
吴晓彤按了按太阳穴。
合上眼皮闭目养神。
很快。
蓉台宾馆到了。
今天，李绍红版天龙八部，将在这里的大宴会厅举行开机仪式。
当吴晓彤从轿车上下来时，门前已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是近期分量最重的大制作，各方都有来捧场。
自媒体以及各路粉丝也来了不少。
现场十分热闹。
……
良辰吉日，开机仪式。
烧香祭拜，群宾毕至。
摄影机被红布盖住，将由剧组资方等依次上香拜神，最后掀开机器的红布，宣布开机。
这是祈求顺利平安的意思，据说早些年的胶片时代，如果摄影机出现“划片”现象（摄影机的零件划伤胶片），那么整个剧组就相当于白拍了。
烧香祭拜，就是希望神明护佑，让摄影机不要“划片”。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影视业内的习俗。
另外，祭拜祈福，也是表达戏只是戏，对人之灵没有不敬之意。
大宴会厅内，人们陆续入座。
吴晓彤今天穿了一身白裙，下面是火红的高跟鞋。
她扮演王语嫣，是女主角之一，一走入厅里，立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她也正在《凤姊》的风头上。
工作人员赶忙过来，把吴晓彤引到她的座位。
“彤姐，我看了节目，你跳得真厉害。”
她旁边是杨乐，他对她笑道。
“哪里，献丑了……”
这时吴晓彤想到了什么，问，
“……对了，上次我不在，新找的段誉，那个谁……”
“嗯，我老同学司马千军，上次他来了。”
“他就是于蕊蕊那个……”
吴晓彤想到了那场直播。
杨乐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两个现在不在一起。”
“起码……据我所知，明面上还没和好。”
吴晓彤“嗯”了一声。
她对司马千军，只有一个网上信息拼凑出来的印象。
……渣男改过自新？
她把目光转向宴会厅最里面，祭拜用的大方桌。
红绒布铺盖着，上面摆放了天龙八部八种护法神的雕像。
雕像前方是牛羊肉，水果等祭拜物品。
两旁，是红色的蜡烛。
导演李绍红走了过去。
她来到方桌前，凝视上面的提婆像。
随后，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对下面的百十来号人，开始开机仪式的致辞。
基本所有人都已落座完毕。
这时，一个飘逸的身影，匆忙向吴晓彤他们这桌走来。
她看到这人。
心没来由地一跳。
……咦？
这人走到杨乐旁边坐下。
“不好意思。”
坐下后，他看了眼发愣的吴晓彤。
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对她伸出手，
“司马千军，以后请多指教。”
他盯向对方的眼睛。
来之前，司马师已经做了心理准备。
但见到她的一瞬，他心中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那双灵动的杏眼，就和前生一模一样。
瓜子脸上，成熟的风韵里仍有少女的娇俏。
那只挠破他冰冷心墙的小猫。
“请多指教。”
吴晓彤回过神来，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肌肤接触的一瞬，她身子一颤。
对面这个男人……
他的目光好深邃。
仿佛能穿透时间的迷雾一样。
他们的视线交汇，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她的眼中，闪过疑惑和好奇。
……怎么，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像是。
认识了很久一样。
握手过后，两人都神情有点不自然地坐好。
杨乐看到这细节，目光一动。
司马师把脸侧了过去。
久别重逢之感，冲撞了一下他的内心。
……
过了一会。
李绍红导演致辞完毕，大家开始到方桌那里上香。
司马师和吴晓彤并排站在一起。
他按前世的习惯行了汉礼。
表现得很虔诚。
在场的媒体和不少粉丝都在拍摄记录。
吴晓彤利用这个机会，在镜头前火力全开，展现自己的魅力。
这是博取人气和流量的好机会。
凤姊的竞争，可不只在舞台上。
现在大家知道，白天雪背后有个“骑士团”，每个人都感到了压力。
……
上完香后往回走。
吴晓彤轻显贝齿，对一名影视UP主的镜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啊……】
【哎哟哟，美翻了，彤姐】
【不带这样暴击的啊！】
她注意到。
更多的镜头，聚焦在身边的司马师。
……哼。
不就是风流韵事吗？
啧。
吴晓彤瞧了眼司马师的侧脸。
……
哈？
她双瞳猛地一缩。
只见。
在司马师的背后，出现了龙的影子。
一头狰狞的黑龙。
张牙舞爪地，缠到了他的身上。
这龙的样子，和初舞台那天于蕊蕊肚子上的黑气……
怎么看起来相同啊？
他和于蕊蕊……
就在此时。
吴晓彤又眨了下眼睛后，黑龙一下子消失不见。
也和那天的幻觉消失时一样。
她懵懵地看着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