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自在法力
城内大乱。
不久，曲仲勇与妹妹曲灵玉带神火门弟子出来解决墙怪。
二人皆用枪法，烈焰道罡神鬼莫测，枪势横扫八荒。
一个个墙怪被他们打回原形，重新安置回建筑。
但最初的墙怪体内有一道“太上魔符”。随着墙怪活动，不断有墙壁魔化，甚至新苏醒的墙怪之间也开始打架，闹得城内乱哄哄的。
“笨墙，快跟我走。我们去隔壁街道对付那个耍剑的！”
“哼——应该你跟我走。我们去把后面那个追赶我们的女子压墙下。”
“凭什么？”
“就凭我是府衙的墙，而你只是区区民舍的墙。官管民，自古天经地义。”
“呵——我还是百年老墙，岂是你这等五十年的墙壁可比？尊老，也是古来的道理。”
“都别说了，都听我的。我是三百年老墙，而且材料比你们都好！贱墙要听贵墙的！”
墙怪们乱哄哄争吵间，出现好几个方阵队伍。
有一些强大墙怪统领周围墙怪，逐渐形成规模。虽然行进依旧散乱无章，可比起最初各自为战已强出不止一筹。
“报数！”
“一。”
“二。”
“三！”
……
“全体列队，向左侧突围。”
“大家向右冲，和对面的兄弟们汇合。”
在几位墙将军带领下，大批居民被他们吞噬，也就是“砌入墙壁”。
周天野在楼上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最初的墙怪来到城墙处。
双手贴在墙壁，神火城墙把自己的力量注入城墙中。
“太上敕命，万物化形！”
隆隆——隆隆——
西城门周围的城墙缓缓耸动。
“快跑！”
周边赶过来镇压墙怪的修士看到城墙变化，吓得连忙往后跑。
西城门自动关闭，随后高高升起。犹如一尊巨人的头颅，以门为嘴，以窗洞为眼。
“好高啊。”
周天野手中的蜜饯掉落，然后默默将果核吐掉。
“如果太上魔道恢复旧貌，真可将天地世界化作一尊魔神。”
以城门为首，以城墙为躯，塔楼为双手、地基为双足。
当这尊数十丈高的巨型墙怪出现，最初的神火墙怪发出古怪笑声，体内魔符在这一刻骤然剥离，飞向城墙怪。
砰！神火墙怪变回原形，一堵墙壁倒在地上。
“休想！”
一位修士从旁边窜出，御剑冲向巨型城墙怪。
嘭——
阴影骤现，修士还没抓住魔符，便被塔楼手臂挥出百丈。
咚——
随后另一只手插在地面。
大地隆隆作响，一道道裂缝蔓延到周围民舍。
“大家小心，不要激怒这怪物。”
“师叔，这怪物有神智吗？”
“这是太上魔道秘法，敕命之魔具备临时知性。这份智慧来自撰符者，撰符者越强，魔怪灵性也就越强。”
高布严肃看向城墙怪，暗中关注神火门动静。
见神火门主不现身，只让儿女们出头，他心下冷笑：从你们神火门出来的魔头，却又放任至此。除却打击我们正清殿的名头外，也打算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为儿女扬名？这玩意该不会你们自己弄的吧？
思罢，他将一卷宝书打开。
无数金色书页漫天乱舞，形成一座纸张垒成的屏障。
虽薄，却坚不可摧，连绵仙气流转不息，将一切魔气阻隔在外。
“你们都退后，帮助城民避难，这里我来应对。”
……
见高布法力全开，一座仙山虚影在身后隐现，周天野咧嘴一笑，转头对皮魔道。
“有空，你不妨用李淳身份去碰运气。这可是山海宫的高手。”
皮魔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很强吗？
对比李淳和童密记忆，高布只是一个普通修士，并非天才。他的元婴境界对标魔道帝子、正道菁英，可太水了。
不虚心的小子！周天野摇头，继续往下看。
虽然皮魔瞧不上高布，可作为正清殿主事之一。他力压一尊刚刚诞生的城墙怪并不难。
只是在一人一魔角力间，西城门附近的建筑已全数崩塌。
……
神火门。
几位弟子纷纷看向曲烈峰。
铁鹰荣道不禁道：“师尊，让我去帮忙吧？这里可是咱们的渊阳城。”
曲烈峰摇头，看向大弟子：“可找到符箓来源？”
“没有。不过——”
他神情莫名，往东阳院方向看了一眼。
最近，神火门不就多了这一位“客人”？
曲烈峰会意：“先关起来吧。”
不论是不是湘玉，神火门都要给全城居民一个交代。
当然，他也希望借此试探一下。
到底背后是哪一方在搞鬼？
……
城外百里处。
一座魔寨隐匿在正道视野的盲区。
戴面具的年轻公子一边摇折扇，一边哀声叹气。
“你苦恼什么？”左边少女冷冰冰道。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虽艳丽妩媚却不显下流。
“两位啊，你们俩斗法，能别牵扯我吗？”香魔子举起双手，“我去外头望风，还不行吗？”
右侧少女以纱巾遮面，轻笑道：“刘师兄与我一别多年，为何如此薄情？连一点说话的功夫都不肯给？”玄妙天魔气在周遭游走，带着沉沦万物的神秘魔性。
刘奕香一边用扇子抵挡右边飘过来的五蕴魔气，一边往左边撤。
这时，左边花魔女暴怒。
“贱女人，在我们玄牝道的地方，你还敢胡乱出手？师兄，跟我一起弄死她！”
说着，她祭起“万圣妙树”。无数生气造化驱散勾人心魄的五蕴魔气。
看到那颗霞光闪闪的宝树，帝女神色一冷，杀意骤起。
夹在两位帝女的交锋中，号称“流香花海，敛意不动”的刘奕香也有些绷不住。
齐人之福？
拜托，是心魔帝女好招惹？还是自家师妹好说话？
而且这位小公主过来，分明是为那位的遗体。
就在这时，下面弟子进来禀报渊阳城异动。
香魔子：“有人提前出手了？”
心魔帝女：“太上封魔符？是你们玄牝道的人？”
“兴许吧。”
刘奕香找到机会，赶紧跑去隔壁请长老们作法。
一轮光辉闪耀的太阳缓缓从魔寨升起，向渊阳城方向砸过去。
……
周天野掰开橘肉，与糯米鲜肉粽拌在一起。酸甜与鲜香混合，他眯着眼，仿佛在享受自己的美食。
但他自己明白，血爵塑造的肉身并非真正有血有肉的身躯。
有瑕疵的身体，注定没有味觉。只能依靠幻力，才能获得相应的味道。
忽然——一轮暗日缓缓攀至高空，少年脸色有所变化。
可转瞬波澜后，他继续吃东西。
看戏看戏，反正狗咬狗，我只管看戏。
倒是一旁皮魔感觉不适：“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热气？”
“北方魔教的大日天子法。传说十日并出，可焚尽天地万象。当然，即便是北方魔教全盛期，也只鼓捣出三只金乌鸟。结果，全被大阿修罗王尊给毁了。眼前这个嘛——一个鸟蛋？太阳蛋？”
呖呖——
鸟鸣响彻高空，正清殿也好，神火门也罢，所有人都察觉到城外升起的魔日。
魔日在升空同时，也在逐步进化。从最初的“太阳蛋”渐渐展开羽翼。
“金乌，这是魔阳金乌！”
高布神色惊变，转身对神火门方向怒吼。
“曲烈峰，你还敢坐视？真要让魔阳十二变，把整个渊阳城毁了吗！”
为什么偏偏是太阳？
不仅是高布，曲烈峰也皱起眉头，缓缓站起来。
阳州之底封印着北方魔教的三日残骸。
而渊阳城，神火门之下，是虚罗金乌的残骸。
“果然，不论是墙怪还是眼下的魔日。对方目的只有一个，解封‘虚罗金乌’吗？”
自太阳蛋孵化祭炼，历经十二转后的金乌完全体，北方魔教也只培养出三尊。每一尊都有媲美渡劫高手的恐怖实力。
但除却个体力量，最让人惊惧的，是其护体大日魔焰。无须驱使，魔焰自动焚烧空气，点燃天空与大地。千里之界只需一时三刻，即可化作焦土炼狱。
“既然知道是玄牝魔道搞鬼。那就好对付了！”
起身走到庭院，望着插在中央玄火坛的神枪，他狠狠一跺脚。
“给我滚——”
霸道而恐怖的气息顷刻间覆盖全城，并向城外疯狂宣泄。
红色光晕覆盖渊阳城，无数墙怪在这一瞬间自动变回墙壁。
城内潜伏的几个魔头挣扎着向外跑。
他们身上冒着烈火，还没跑出多久，便被神火焚烧成灰烬。
客栈里，周天野悚然一惊，顾不得吃东西看戏，迅速把窗户观赏。
“曲老怪故意的！他想要钓鱼，一口气清理城内的魔修？”
周天野双手结印，无相魔气化作光罩封锁房间。
“唔——”皮魔扛不住屋外的炙热压力。哪怕他努力变化李淳的模样，可那份压力依旧还在。
凛然、霸道……无比厚重的罡力压在全城魔修身上。
但凡魔修遇到这份仙道武罡，都会本能地以魔气抵御。
而抵御的后果，就是被罡力活活烧死、烤死。
“天魔万化，无相无我。”
这一刻，周天野也不复嬉笑之态，认真施展魔功。并且连尚未成型的魔国蒙境都搭上了。
“来来，老孙，跟我喝一杯。”
“咱们未来啊，可不用再被官府欺负了。”
“在这里，没有任何欺压。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父亲，您快看，这是我刚刚耕作得到的赐福。”
“相公，我居然怀孕了！”
“怀孕了？礼赞大神，礼赞世界主。我们夫妻终于有孩子了！”
在蒙境居民们欢庆时，一阵狂风吹过。
一股股力量从他们的魂体剥离，融入蒙境本身，然后被周天野抽取。
“自在天境！”
无形气浪从他身上涌出，直至将房屋填满，抵消外面的罡力压迫。
“好，很好。曲烈峰，我记得了！”
周天野察觉蒙境本源几乎用尽，不由气得磨牙。
自在法力，可不是那么容易积累的。
“回头，我不把你们神火门拉入蒙境为‘自在法奴’，此世枉为天魔！”
魔国的种类，象征魔君们对魔道的认知与世界观。
阴姬的巫山国是一座以阴阳敦伦为底层法则，从而衍生出来的阴阳法界。里面的魔众沉沦合欢，源源不断为其提供姹媾之气。
血魔、尸魔那头，国民魔众不是血奴就是死物。同样为他们提供力量。
而天魔一系，从幽罗大君到心魔老人，亦或者周天野。他们缔造的魔国不约而同选择“极乐国”。
无忧无恼，自在玄妙。魔国宛如胜景净土，会满足魔众的种种欲望。
欲天。
这便是天魔打造的魔国本质，也是他们抵触“封建皇朝”的缘由。
没有压迫，没有仇恨，所有人安乐享受的魔国。
在这种极乐国的氛围中，所有国民会不自觉对魔君们提供“自在法力”。
这种“自在法力”是天魔研究“大自在境”的基石。其具备“心想事成”的奇妙力量。而这份力量的本质，并非以己之力造化万物，而是他化虚相之法，借他修己。
周天野早在天王山中，便明白天魔本质。兵解脱身前，着手打造蒙境收集“自在法力”。
可今天，苦苦积攒的“自在法力”竟差点挥霍殆尽！
他默默坐在屋内等待罡力散去。
皮魔受到“自在天境”保护，也得以喘息。
“这厮太强了吧？咱们要不先出城？”
“出去？再出去，想要进来可就麻烦了。”
但瞧着皮魔狼狈虚弱的姿态，周天野叹了口气。
“罢了，回头教你做一门生意，顺带帮我祭炼百美图。”
我？生意？现在？
“放心，这门生意可以帮你恢复。”
周天野没多言，抬头望着外面暴动的罡力。
这就是神火门主的实力？
虽然很强，打目前一百个我都没问题。
但是——还是好弱啊。比魔帝、魔君们差远了。
……
“魔涨道消果然是大势。”
香魔子等人站在魔寨上。
魔阳被曲烈峰的罡力轻松搅碎，他们也不急不恼。
轻摇折扇，美公子笑吟吟说道：“两位，你们谁要入城？”
二女同时扬起一道符箓。
心魔大君的符箓腾空而起，化作一面镜子。
五蕴魔藏宝镜尊！
天魔教供奉的六魔主之一。
镜光闪耀，一尊模糊的魔王在镜子里显现。手指轻轻一抬，曲烈峰覆盖全城的裂天神罡被撕开一道口子。须臾间，帝女化作一阵阴风飘入城内。
花魔女的符箓飞空生出千百优昙，有一尊曼妙天女现身，亦为其开辟通道，送花魔女入城。
刘奕香看罢，对左右诸位长老拱手。
“诸位师叔，我也入城了。”
体内一轮日轮闪耀，破碎的魔日金乌化作无数流光入体，直接触及曲烈峰的神罡。
嘭——金乌爆炸，刘奕香的身体随之毁灭。唯有一道流光融入神罡。
“太上炼形法？”
曲烈峰面色微动，一道烈焰顺着感知烧过去。
但融入神罡的刘奕香升起一座先天玄府，转眼遁入城内消失不见。
……
客栈中，周天野心有所动，察觉三股同源力量的靠近。
他莫名松了口气，但随后露出忧色。
曲烈峰性情刚直，万一死咬着不放，可就不好办了。
他不免为偷偷入城的同伴暗暗祈祷。
没错，同伴。
想要在分尸后顺利复活。十三帝子中，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同伴？
要不是时间不容许，他打算策反程少君以外的所有帝子，然后在程少君身上种下魔种。
等真正的帝子之战开始后。
程少君振臂一呼，十二同伴无人行动。而周天野一声大笑，十二人全数站在他背后。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那样一来，程少君肯定会释放大量的情绪吧？
一位精锐天魔修士产生的情绪念力，抵得上千人、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