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囚徒困境
封山景脸颊抽动，不情不愿的冲着张佑拱手：“抱歉……对不起。”
张佑没有说话，只是诧异的看着老孙头。
不对劲！
老孙头见张佑没有反应，斜睨了封山景一眼：“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道歉吗？”
语气中森寒的意味，让封山景顿时打了个寒噤。
噗通一声，封山景跪倒在地，重重的道：“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封山景身后的伙计，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犹豫着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老孙头瞥了他们一眼。
噗通噗通的声音，接连响起，转眼间跪了一地。
张佑身后的老道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不安的搓了搓手。
旁边的少女也一脸敬畏的看着张佑。
这事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张佑面无表情，心中转着百般念头，冲着老孙头说道：“此事或有误会，孙掌柜不必如此。”
老孙头松了口气的样子，抬起手随意一挥。
封山景站了起来，灰溜溜的低着头溜走，就像是身后有狼追的兔子。
一群伙计也纷纷起身跟上，没有一个人敢看张佑一眼。
待人都走光之后，老孙头哈哈一笑，拱手道：“又见面了！豪客若无事，不如去店里喝杯茶水？”
张佑略略沉吟，点头道：“好！”
老孙头手一伸，示意张佑与他同行。
张佑抬脚要走，想了想顿住脚步，指着身后老道和少女道：“我这两位朋友也渴了，一起同去吧！”
老孙头回头看了一眼，点头笑道：“那是自然！请！”
“师父，我不渴，我想回……”少女话没说完，老道冲她一瞪眼，少女的话又收了回去。
两人跟在张佑和老孙头身后拉开距离，老道低声道：“徒儿啊，你还是太单纯！这位恩公是想保护咱俩，要是咱俩自己走了，回头那帮人报复怎么办？”
少女脸露恍然之色，感激的望向张佑：“原来如此！恩公真是个好人……”
老道欲言又止，声音更低了三分：“好人坏人不能这么判断，要再看看，多看看！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啊……”
少女吐了吐舌头：“太麻烦了！师父，我觉得恩公就是好人。”
老道无奈叹息一声，又道：“这位恩公么……肯定是好人，但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你不能谁都相信……今儿个吃了亏，以后可得多长长记性！”
“知道了师父！”少女浅笑一下，目光始终放在张佑身上。
进了万宝堂，老孙头带众人来到内厅，看了老道和少女一眼。老道当即道：“外面宝贝不少，在下想带徒弟开开眼界，可否出去看一看？”
老孙头一笑：“自无不可！”
老道拽着少女往外走去，只听少女疑惑道：“师父，咱们不是喝茶么……？”
老道一声叹息。
两人出去之后，有伙计端来茶水，一股馥郁芬芳的味道，顿时涌入鼻端。
张佑诧异看过去，老孙头作了个请的姿势，道：“这是五百年的灵茶树采的嫩芽，饮之有安抚心神，调理元气的功效，请尝尝！”
张佑道了声谢，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清澈，有余香缭绕唇齿，入腹之后，更是化作丝丝清流，与真气交融在一起。
果然是好茶！
虽然不懂，张佑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老孙头笑眯眯看着张佑，随口道：“豪客若是喜欢，回头带一些回去慢慢喝。”
张佑放下茶盏，望着老孙头：“我该叫您孙长老，还是孙掌柜？”
老孙头摆摆手，笑道：“都行都行！”
“孙掌柜，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如此厚待，到底为了什么？”
老孙头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品味了半天，缓缓道：“这事……委实不好开口。”
张佑没有说话，等着下文。
老孙头搓了搓手，似乎有些难为情。
“那个……豪客可还记得，上次去碧香苑的事？”
张佑皱眉看着老孙头，忽然灵光一闪。
碧香苑……要说自己做了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恐怕就是帮玉环解毒了。
但这样一件事，值得今天这个架势？
是那玉环身份很特殊？还是那毒很难解？
“你是说……那玉环身上的毒么？”
张佑试探着开口。
老孙头眼睛一亮，道：“对！就是此事！冒昧问一下，豪客是如何给她解毒的？”
张佑想了想，反问道：“这事……在下是否办的不妥？”
“没有不妥！挺好的！”老孙头有些急迫，“您是否有什么灵丹妙药？我们……我愿意高价求购！”
原来如此……
“还有别人也中了毒？是男是女？”
老孙头犹豫了一下。
张佑道：“孙掌柜放心，在下绝非坐地起价之人，只是这解毒之法事关在下隐秘，若不问个清楚，恐怕帮不了你。”
老孙头轻轻点头，道：“中毒的是女子，客官尽管提出条件！清远黑市一定能让您满意！”
清远黑市……
张佑听出了老孙头言外之意。
只要能帮忙，整个清远黑市都会记他的情。
看来中毒的女子身份不低啊！
张佑心中暗道可惜，叹了口气道：“孙掌柜，不是在下不愿帮忙，实在是……帮不了。”
老孙头脸色一沉，皱眉道：“豪客还没开价，怎知帮不了？哪怕说个条件，若是不成，在下绝不纠缠！”
张佑有些为难。
怎么帮？让我去跟那位女子睡一觉？
老孙头看着张佑的表情，道：“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张佑点点头，道：“孙掌柜，其中隐秘若是说出来，恐怕对在下有些风险……我直说好了，并非不愿帮你，实在是，我们没有信任的根基。”
老孙头哦了一声，露出苦恼神色。
张佑心中一动，道：“莫非……孙掌柜你也有难言之隐？”
老孙头怔了一下，摇头苦笑。
“若是在下托出实情，豪客不愿帮忙的话，咱俩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啊……
张佑顿时明白了。
这是囚徒困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