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乡
不曾想，今年已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个年头，过了今晚就是第八个年头了。
看着窗外房檐下挂着的红灯笼，庄永心中不由感叹起来。
“永儿，永儿。”
听到庄儒的呼喊，庄永跑到他跟前，笑嘻嘻问到：“祖父大人，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孙儿效劳？”
“练了一年多，你的字也算是能拿出去让人看了。”庄儒指了指书案上的红纸，对他道。“咱们院中包括大门上的春联，都交给你了。一是对你写好字的奖赏，二则也是考考你的声律能否应用。拿去写吧。写完了以后让永安帮着你贴到大门上去。”
说罢，也不管庄永答应不答应，拿起一本《论语》施施然走开了。
看着侧卧在床榻上开始看书的自家祖父，庄永只能给他竖一个大拇指，看看这甩手的理由，咱不得不佩服啊。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接着呗。
将裁好的春联红纸带回到自己房间，庄永就开始思考起来。
自从五代十国时有人在桃符上写上联语后，写春联的习俗就慢慢传了起来。
写春联不难，难的是如何符合意境又满含祝福。
“福满门庭春气暖，源清流远岁华新。”
横批：喜迎新春。
“永安叔，这一幅贴在大门外。”庄永召来永安，吩咐到。
正堂大门上写的是：“一帆风顺吉祥宅，金玉满堂福进门。横批：吉祥门第。”
他自己房门外贴的则是：“书海泛舟祥风起，学林漫步瑞气随。横批：步步高升。”
永平、永安门外贴的春联写到：“春回大地百春艳，岁乐人间万事昌。横批：平安是福。”
看到这幅春联后，永平、永安两人是笑得合不拢嘴。
至于“树木兴旺”、“川流不息”、“小心灯火”等现在没有，但是在后世特别常见的小春联，庄永也随手写了出来，贴在了树木、水缸和灶台旁边。
陈氏看到这些春联，直夸自己孙子聪明。
陪着自己祖父祖母热热闹闹过了一个春节后的初六日，庄永就在永平的陪同下，收拾行囊往老家许州而去。
“就不能过了元宵节再走吗？”走的前一天，陈氏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忍不住说到。“要说这县试也是的，就不能放在三月再考吗？”
庄儒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抡才大典，乃是国家大事。国家自有制度，又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若不是想着过年，永儿早一个月就该回去的。如今回去，已经算是晚的了......”
庄永上前笑着安慰自己祖母：“祖母放心，孙儿这次一定能中了秀才。以后再参加考试，那就是秋闱和春闱了。说不定殿试的时候，也能给祖母考一个状元回来呢。”
“休要胡说，状元岂是说考上就能考上的？”陈氏忍不住说到。
其实，庄儒和庄永都明白，陈氏哪是在抱怨科考，不过是担心自家孙子远行罢了。
同样的场景也在盛家葳蕤轩里上演着。
王大娘子一边为盛长柏收拾着行李，一边抱怨着县试和科举规定的不合理。她这一番话语，自然而然也遭到了盛大老爷的训斥。
按照大周科举的规定。“每当考试的前一月，县令预先出示考试的日期。凡是应考的考生，必须先向本县的署礼房报名，填写姓名、籍贯、年龄、三代履历。”
此规定和现在一些考试需要政审倒有些相似。
与此同时，报考童生必须有同考五人连保，还要有本县一名廪生做担保人，开具保结，叫做“认保”。
又设派保，以互相稽查而慎防弊窦。“如孩童有身家不清，匿三年丧冒考，以及跨考者，惟廪保是问；有顶名枪替，怀挟传递各弊者，惟廪保是问；甚至有曳白割卷、犯场规、违功令者，亦惟廪保是问。”
大概来说，廪保所保内容有四个方面：一是身家清白；二是不得冒籍；三是不得枪替(请人代作为枪，请人代考为替)；四是不得匿丧(父母之丧服未满而出应试者称为“匿”)。
庄家籍贯许州，所以庄永要回到许州考试。
至于盛长柏，则需要回到宥阳老家考试。哪怕盛纮已经是朝廷大臣，这方面也没有任何优待。
临行前，庄儒将一封信交到了庄永手中：“这封信，是老夫写给家中一个同辈兄弟的，按照家中辈分你要称呼一声二祖父。当然，他和老夫不是亲兄弟，不过是未出五服的族弟。你考试需要的廪保之事，年前已经让他安排，你无须操心。此番回到老家，替我问他们安，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考试。”
“多谢祖父关爱。祖父放心，孙儿此番，定然拿一个好成绩出来，如此才能不负祖父教诲。”
“去吧。一路上小心，到了家中记得写信报个平安过来。”庄儒点点头。
“祖父，祖母，孙儿去了。你们照顾好身体，等我府试之后回来，再向你们请安。”
“永平啊，你路上多多辛苦一些。永儿还小，还是个不懂事的。你路上多多照顾他。不要怕花钱，路途上一定要在好一点的客栈里休息。”陈氏先是叮嘱永平，随即又对庄永说到。“一路上，你要多听永平的话，切不可自作主张。出门在外，多加小心为好。”
“主母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好永小郎。”永平点点头，向陈氏保证到。
庄永应下陈氏的话：“祖母放心吧，我们一路上一定好好的。而且此番行程，不管是哪一程，都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庄儒见陈氏一直叮嘱个没完，眼看要耽误了上路的时辰，忍不住催促起来：“好了，让他们赶紧出发吧。若是迟了，就赶不到驿站或是县城里休息了。”
陈氏这才在依依不舍中和庄永告别。
随着马车渐渐远去，坐在马车中的庄永也红了眼睛。他掀开窗帘回头望去。
只见自家祖父和祖母一直站在原地，望向他离去的方向，一动也不动。似乎想要一直陪着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