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韩府做客
翌日清晨。
“永儿,换一身衣服,随我出门一趟。”刚吃罢早饭,庄儒对庄永道。
庄永应了一声,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庄儒出了门。
眼看着马车一路向内城而去,最后在距离皇城不远的一条巷子里停了下来。
下车以后,庄永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匾额,上面写了两个字:“韩宅”。
庄永在心里暗暗猜测:“该不会是韩章大相公家吧?”
永平走到韩家门前,敲了敲门,将名帖递到出来的门房手中。门房接过名帖,转身离去。
“庄兄,难得你大驾光临啊。”不久后,一位身着燕居服的老头儿走了出来,须发皆白,身材削瘦,但是精神矍铄,步履矫健,看到庄儒后脸上笑容满面。
是韩章。
“说的什么话,你韩大相公一向公务繁忙,我怎么能一再打扰?”庄儒笑着也是笑吟吟应到。他转身对庄永道:“永儿,见过韩大相公。”
庄永恭恭敬敬向韩章行礼:“庄永见过韩大相公!”
“起来吧。好俊俏的小郎君。殿试上我们虽然见过,不过看得却不甚仔细。这里没有大相公,你也称呼我祖父就是了。”韩章点点头,扭头对庄儒道。“怎么今日舍得把你孙子带出来了?”
庄永看向庄儒,见庄儒点了点头,这才改口:“韩祖父!”
“之前不是让他好好学习嘛,今年考试侥幸得中,也算是对得起这几年来的勤学苦读。所以就带他出来放松一下。”庄儒看了看周围,开始调笑起韩章来。“你看你,这怎么也不像是大相公家啊。你看看别家,哪一家不是门庭若市的,怎么就你家门可罗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韩章轻声道。“走吧,随我进去吧。”
进了韩家后,庄永的感受就是,宅院很大,但是人却很少。
庄儒心里不解,后来回家的途中询问祖父。庄儒告诉他,这宅院还有下人都是官家赐给韩章的。韩章以自己家中不过几人,就只留了几个必要的下人,其他的都没有接受。
在正堂坐下后,韩章对庄儒道:“今日中午就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我这里吃饭,我们喝上几杯如何?”
“好呀。就让你家厨子,把我今日带来的鱼给烧了。”庄儒应了下来。
韩章指着庄儒笑骂到:“好你个庄老头儿,我看你不仅是老饕,还是个貔貅。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上门还带着鱼,原来是来我这里吃鱼来了。”
庄儒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道:“你就说做不做吧?你要是不做,我就去我亲家去,老章头会很乐意的。”
“你呀,你呀。做,做。真拿你没办法。”韩章摇摇头。
“哈哈哈......”庄儒大笑起来,不过随即问到。“怎么不见弟妹啊?”
“今日闲来无事,去玉清观上香去了。中午前肯定能回来。”韩章道。“难得今日清闲,你我对弈几盘,如何呀?”
庄儒答应了下来:“行啊。不过也别在这里了,去你家荷亭吧。”
两个老头儿随即移师荷亭,开始对弈起来,庄永则陪在一旁,看着两人对弈。
韩家的后院,有一处半亩大小的池塘,里面长满了碧绿碧绿的荷叶。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如今是四月末,有些荷花已经盛开。清风拂过湖面,淡淡的荷花香扩散开来,吸入腹中,让人有些舒畅。
池塘中,几尾金鱼在莲叶下追逐嬉戏,欢快自由。
倒是让他想起了那首乐府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东京虽然不是江南,但是现在去也可以欣赏江南的春光。
时光在两人的对弈中飞快流逝,很快就到了中午。
韩章和庄儒二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棋盘上杀的是难舍难分,一盘棋下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分出来个胜负。不过,庄永却已经看的出,自己祖父慢慢落在了下风了。
“眼看要用饭了,你们俩就别下了。”
庄永抬起头,看到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太太走了过来,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时间倒是挺快的,这就到用饭的时间了。那行,不下了。刚好呀,我这腹中空空,是要吃些东西了。”庄儒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作势就要起身。
眼看自己已经占了上风,韩章有些不乐意了:“还没下完呢,下完了再说。”
“你这老头子,你不吃饭,还不让别人吃了?”韩老夫人有些不乐意了。“赶紧起来。”
庄儒正要起来时,右手捂着腰,左手顺势放在了棋盘上,棋盘一下子打翻在地上。
“庄老头儿,我看你是故意的吧?”韩章吹胡子瞪眼,快气炸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七十多岁快八十的老头儿,竟然耍赖了。
庄儒一脸无辜道:“我这腰疼,站不起来啊。”
“你就是输不起。”韩章大声道。“饭后你别走,再下一局,一定要分出胜负来!”
眼看着两个老头斗嘴,一旁的庄永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
韩老夫人说到:“好了,好了。左右不过是一盘棋,争什么争?”
韩章还想说什么,不过被自己的老妻给瞪了回去。
“韩祖父,棋盘上的形式,我都记着呢。”庄永笑着道。
庄儒瞪了自己孙子一眼,气呼呼道:“就你多事。”
韩章一开始还不信,不过看到庄儒如此反应,便信了几分,大笑起来:“好,好。等午饭后,就请你为我们复盘。”
韩章随即为自己老妻介绍起庄永来。
“当年你出生时,还是个小不点儿。我还抱过你呢。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模样倒是挺俊俏的。”韩老夫人感叹起来。“如今多大了?可曾婚配?”
庄永答到:“回韩家祖母的话,我今年十九,还没有婚配。”
韩老夫人问庄儒:“可有人家了?”
“还没有。如今家中正要给他议亲呢。”
“我给他寻一寻如何?”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