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求神
刘明旺有些心烦意乱。
或许是明天计划的缘故,毕竟是要参与进一个连中央都无比重视的案件当中来,不可避免地会吸引某些才智极高之人的注意,所以刘明旺感到有些不安。
刘明旺把手指搭在脉搏上,默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好家伙,都一百了。
刘明旺自认不是那种心理素质差的人,可是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种莫名的别扭感揪着他的心脏。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刘明旺发现了罗树标这个隐藏杀人魔的存在。
这一次呢?
穿越之后,刘明旺的直觉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加强,一旦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的直觉警报器官就开始作响。
会是什么事呢?
刘明旺心烦意乱,带得身上都有些燥热,七八度的天气,穿着背心下楼准备逛逛。
然而走出家门,看到邻居家的阿伯拎着一袋香走上来。
“阿伯,食饭未啊?”
邻居阿伯笑眯眯地道:“老爷先食我再食,明仔,要不要和阿伯一起拜拜啊,对你前途有好处的。”
刘明旺本来打算婉拒,但忽然想到什么,点点头,“也好。”
刘明旺走进邻居阿伯的家,他的家里有一个家祠,专门分出最大最宽敞的房间用来供奉老爷的泥偶,自己则住在有些阴冷不见光的小房间里。
刘明旺对这种行为当然是不理解,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但这种想法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阿伯是潮汕人,广东人迷信,潮汕人则更是翘楚。
阿伯跪在蒲团上,虔诚祈祷:“老爷祝我家能降下男丁。”然后,开始投掷杯茭。
阿伯运气不错,第一把就投出了圣杯。
换做旁人,投出一次圣杯,就已经开始欢天喜地地谢过老爷了。但是阿伯的儿子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为此甚至被褫夺了公职,所以阿伯打算多问几次。
阿伯念念有词,“真的假的,老爷,你已经和我开过一次玩笑了,不能再开玩笑了,不要再考验我家啦。”
说罢,继续投掷,再次圣杯。
阿伯赶紧又扔了一次,然而这一次是阴杯。代表老爷生气了,否决了对方的请求。
刘明旺道:“可惜了,阿伯。”
“不可惜不可惜。”阿伯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最后一次,我问老爷,上次我扔出了三个圣杯,但是最后生出来的还是女仔。是不是添丁之事不归您管归观音啊?结果老爷给我一个阴杯,说明计划生育这一块儿在天上也属于老爷的职权范围,这一次一定能生儿子。”
刘明旺有些傻眼,还能这么玩儿?
但是想到这儿,也忽然动了些心思,问道:“阿伯,我也有事情想问问老爷。”
阿伯问道:“你问啊明仔,老爷我供奉许多年了,保佑我家一帆风顺,你信他他就显灵啊。”
刘明旺手握杯茭,心道:“明天我的计划会一切顺利吗?”
杯茭扔出,在地上呈二阳面,笑杯,意指“神明踌躇未决,需再请示”。
“明仔,再问一遍。”阿伯小声地提示道。
刘明旺捡起杯茭,继续抛掷:“我能成功地让罗树标落网吗?”
笑杯。
“我会因此被麻烦的因果缠身吗?”
笑杯。
“如果我放任罗树标不管,会有许多人因此受害吗?”
笑杯。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笑杯。
刘明旺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阿伯摸着脑袋,“真是奇怪了,你的问题连神佛都答不上来,明仔,你不能问数学题的,老爷读书也不多啊。”
刘明旺这时最后掷出:“神佛,我今天心绪不定,是否您有指示,此事宜早不宜迟?”
杯茭在地上弹了好几下,最终弹进了供桌地下,被绸布遮住,看不清结果。
刘明旺伸手打算逃出杯茭,阿伯阻止道:“明仔,我来。”
说着,钻到供桌底下,声音传来:“明仔,最后一次好彩,是圣杯啊。”
刘明旺眼睫低垂,站起身来。
好吧,就迷信一次。
离开邻居阿伯家后,刘明旺直接开车来到学徒工们居住的房子,拼命敲打房门,将众人喊了出来。
“大佬,什么事?”
刘明旺挽着袖子道:“我问过老爷,看过黄历,今夜吉神宜趋,诸事顺利,明日则七杀主事,犯冲衰星入命,见财化水。所以不等明天了,今天就去抓贼,你们准备一下,十分钟后下楼。”
学徒工们此时正在看杂志,听收音机,有的还把男科医院的宣传单收集起来当小黄书看,正打算熄灯睡觉的时候,看到刘明旺,反应了一会儿,旋即立刻换衣服出门。
他们可是记得刘明旺的承诺,如果真的在罗树标家找到丢失的三千块钱,他是会全部分给他们学徒工的,这可是一笔大钱。
而且大晚上把他们薅起来,颇有点美国大片里临时动员紧急任务的意思,更刺激了。
一群人,挤上了刘明旺的车,刘明旺一脚油门,便开往新窖镇。
……
温惠儒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在梦中。
她的手脚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上了罗树标的车后,车辆开往一个奇怪的方向,温惠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见过的那个短发女人便上了车,然后用一块浸满药物的抹布捂住她的口鼻,很快,温惠儒就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是被痛醒的。
她被铁链拴住,躺在一个面包车的车厢里,短发女人踩着她的手臂,拼命地薅她手上的那个假玉镯。
是之前刘明旺戴在她手上的那个拍摄道具,之前温惠儒一直没取下来,看在它样式好看,索性就一直戴着了。
那个叫蓉姨的女人花了一分多钟,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镯子从温惠儒手上摘下来,听到温惠儒嘴里在嗫嚅着些什么。
“还给我……”
蓉姨撇了撇嘴:“这都是身外之物啦,我帮你保管,你运气好,马上就能去香港傍老板,这个镯子你要它没用。”
说着,就把那个镯子戴在了自己手上。
说着,走出车厢,边走还便夸赞:“小罗你这次干得不错,你一定有前途。”
罗树标则坐在远处的树下,有些痛苦地抱住了头。
他不愿意看到温惠儒那失望的眼神。
“你们……要把带到什么地方去?”罗树标见车厢关闭,疤脸男开着面包车离开,问道。
“这地方附近有警察盘查,不安全了,会换个地方,走,我先去你家。”
罗树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觉起来:“干嘛?”
蓉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对你没兴趣,你以为我和乔近娣一样,什么狗屎都吃得下。我要去把你家里那些瓶瓶罐罐的都处理了,免得被你老婆看到了惹麻烦。”
罗树标听到自己的收藏品要被没收,赶紧说道:“我老婆从来不敢上阁楼的,不会被发现的。”
蓉姨眼睛一瞪:“少废话,我们做的是杀头的买卖,稍微不注意就要枪毙,再小心也不为过,留着你那些恶心玩意儿做什么?”
罗树标脑袋一缩,再不敢发表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