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恶
李福始终认为自己是善良的，虽偶有冲动之举，但跟真正的恶人相比，绝对有本质上的区别。
许有道太惨了，四肢全废，脸被毁容，舌头被割，却还在被安南北肆意折辱。
看不下去，实在是看不下去，他逃跑似地回了城，回到了武馆。
冷静下来，顿觉此事不妥。
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许有道，林怀安难道不会生出恶感？
换位思考，门下出了这样心性的弟子，自己铁定要出手除掉。
权衡利弊，加上良心的谴责，李福立马去找了林馆主，将情况讲明。
“人在哪？”林怀安面无表情地问。
“我回来时，他们还在城外的四岔口，现在就不知道了。”李福忐忑回道。
“你怕了？”林怀安目光直视而来。
“对，我怕，是真怕，怕触怒了您，更怕安南北。这人太狠了，我怕日后被他加害。”说着，他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我已三次换皮、三次壮肌，前途无量，不想因此事断送了。”情真意切的同时，还耍了点心眼。
“单凭你一人之言，不可信，待老夫查明。”林怀安的态度还是缓和了一些。
踱步几个来回，其人决定：带着李福、三弟子赵仁出城一趟。
没想到，赶到四岔口，将意犹未尽的安南北逮了个正着。
“畜生，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竟敢如此残害同门？”林怀安呵斥道。
“师…师傅…”安南北脑袋一片空白，噗通跪地。
“真是畜生，赵仁，给我送官法办。”林怀安有了决定。
“是你！你出卖我？”安南北抬头望向李福。
突然暴起，一把推开上前的师弟，夺路而逃。
终于见到武师出手了。
林怀安动如脱兔，一个手刀，轻轻松松将安大汉子打晕。
“抬上他们两个，回去。”
“是。”赵、李二人应声。
安南北明显比许有道重，李福却抢先一步扛起前个。
全因姓许的模样太惨，要是近距离接触，怕回去会做噩梦。
惹得真正老实的赵仁，投来一道幽怨眼神。
武师在县城的地位很高，即便闹出人命，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就连一县之尊的县令，在某些地方，还要仰仗他们。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爹，怎么回事？”
要属林秋意反应最大，眼泪哗哗地流。
林怀安摇了摇头：“待会儿跟你细说，先让王大夫看了。”
李福已经回到了小院，没有打拳，因为心静不下来，只能忐忑等待着处置结果。
第二日，林怀安喊他去谈话。
说了挺久，都是对方在说，他认命似地听着。
还好，心机耍对了，林怀安没打算将他送官，反而多加笼络，更拐弯抹角地表示要收他为亲传。
看来，这林家武馆人才凋零，急需新鲜血液补充。
经此一事，这位老武师算认可了李福的人品。
善良也好，胆小也罢，总归比暴虐之徒好控制。
“师傅！”
隔了一天，正式行过拜师礼。
“嗯，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夫亲传弟子了。”林怀安向众人宣布道。
安南北已经被除名，林秋意成了大师姐，赵仁是二师兄，彻底残废的许有道晋位三师兄。
波折终究是结束了，练拳才是大事，李福继续刷新着鬼虎拳。
赵家武馆的大师兄周寻，已经晋入武师之列，使得赵家武馆名声大振，前去学拳的人都挤破了门槛。
反观林家武馆，一如往常，来学拳的仍旧是有，但也不算多。
[洪线拳·圆满]
[弓步炮拳·圆满]
[鬼虎拳]
精通：7820/10000
天已进入炎热模式，鬼虎拳同样有练体的效果，第五次换皮结束。
这个皮肤韧性变得有点夸张了，刀锋划过，只要用的力不是很大，便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弓马劲有学到的可能，那也只是可能罢了，不如寄希望寻到更多的拳法。
“师弟，我来喂你吃。”林秋意是个好女人，对残废、毁容、断舌的许有道，还维持着以前的态度。
许有道侧过头去，根本不想吃。
都这样了，一生已经完了，没必要苟活着。
“你别这样，还有希望的，我会求我爹传你弓马劲，配合药浴，便有可能凝劲，再以劲力养护全身，恢复行动力就不是难事。”林秋意劝慰道。
想法是可行的，当然，要做到，可谓千难万难。
练武练拳，首在一个‘动’字上。
许有道转回了头，嘴里含糊冒出几字。
林秋意：“别激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一定会去求我爹，直到给你求来入劲法为止，可你也要好好吃东西，养好身体。”
落魄见真情，许有道眼眶打着泪，点了几下头。
“来！”林秋意温柔喂起了食物。
……
成了林怀安亲传弟子，不仅不用交学费，每月还能领取到二十五枚大钱。
当然，要有付出，每日要跟着二师兄教导普通弟子练拳。
“师兄，你的鬼虎拳能不能教我？”家境最殷实的孙亦轩拱手道。
一般人来学拳是为了以后的生计，学成之后，可做护院、镖手、衙差之类的，工钱可观。
像孙亦轩这样的，可能是为了男儿热血，也可能纯粹是为了增加一份自保之力。
“每月给我一百钱，我就教你。”“还有，我洪线拳也会，再加一百钱，我同样教你。”李福一边琢磨着三种拳法能否合而为一，一边回复道。
对敌全靠身体本能，那可不行，想打什么拳招就打什么拳招，那才有乐趣。
“洪线拳？听过，赵家武馆的招牌拳法，难道，你也练得纯熟了？”孙亦轩一问。
“我最开始练的就是洪线拳，花在上面的时间也最久，算是我最擅长的拳法，以它为基，可达三壮。”为了赚外快，总归要推销一下自己。
“师兄已经三壮了？”孙亦轩瞪大了眼睛道。
“嗯。”不能表现得太骄傲。
“加起来有两百钱了，太贵了些，这样，一百五十钱，可否？”孙亦轩打起商量道。
“算了，先学鬼虎拳吧，这拳适合打架，也能三壮，一月还是一百钱。”李福改变了主意。
因赚点小钱而耽误了练拳进度，绝对是愚蠢之举。
单教鬼虎拳，倒是没事，让人在一旁看着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