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听到卷笔刀和铅笔的小诗

“卷笔刀喜欢铅笔，

天天围着铅笔转。

铅笔呢，

它把想说的话都说给本子听了。″——田螺高中语文组

这是开学以来第一堂课语文组赠给全体同学的短诗，大抵是为了防止早恋，所以才编出这么一个幽默的桥段。英明的主任早已嘱托各班老师，一定要让这首小诗回响在校园的每个角落。

正值早秋，空气里弥漫着清爽的气息，像我前几天刚理的齐耳短发。一面听着这首小诗，一面胡乱写写画画，总觉得这首短诗来错了地方——早恋？不可能！像我这样文艺气息极浓、自诩下一个伟大的哲学家的女孩子，是不容易产生那种特殊的情愫的。更何况，一位先哲曾说：“不幸福的婚姻催生哲学家“呢？

或许是斗志未消，又或许是哲人那种自视清高的心理发作，一个念头忽而从我的脑海中闪过——这话若是讲给李存呢？他是那样自以为是、喜欢说教的人…不过，如果可能，这话他还是不知道为好——诚如主任所说，若是他早恋了，整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谱上一堆说辞，我倒是少了个竞争对手。只是，被他喜欢上的女生，该有多倒霉啊？我想，我还是习惯和广大女性朋友站在一边的。所以，李存这种货色，最好打一辈子光棍！还是主任英明，早早便为女生们考虑周全了…

“纪媛，发什么楞呢？“说曹操曹操就到。窗边，主任“凶神恶煞″地“飘“来，悄无声息，凌微踱步似的。

“啊？我…″

“认真听，对你有用！“感觉话没说完，或是有些不妥，英明神武的主任在转身要离开后，又忽然转回来，把头凑到窗边，对着全班喊到：“打起精神来，这首短诗，月考要考的哟！“

全班轰笑，大约是以为他在开玩笑。

此后的月考似乎证了他的说法——田螺高中的命题极为自主，当月的语文试卷上，便出现了一道扩写诗歌题。

前句是：

“卷笔刀喜欢铅笔，

天天围着铅笔转。“

补写的是:

“铅笔呢，

__________“

不过别急，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出于各种考虑，语文组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像这种开放性的题目，无论怎么答，一律给满分。

这种改法在我看来是极合理的，因为我是其中最大获利者。不按常理出牌是我的本色。答题卡发下来的那一刻，我的邻座都为我的答案感到惊心。尽管我全然记得那首短诗的每一个字以及主任亲自朗诵的每一声顿挫，但我总不屑于按它写上去。

我补的是:

“铅笔呢，

__它指着无边的天际了__“

我想，主任在看到我的答题卡后一定会产生些许怀疑。只是，这怀疑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整个学校真的回响起那首小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