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闯团长办公室
这天晚上,林峰在洗漱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姜炎和赵刚在厕所内地谈话。两人谈话的内容就是班长冯国浩还有班副魏明。
“你说,这个魏明怎么就这么对待冯班长,全连谁不知道,冯班长把魏明当亲人一样。”赵刚为冯班长打抱不平。
“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魏明就是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服他凭什么当班副,你说我们这些士官哪个不如他。”姜炎是个典型地湖南人,脾气爆裂,开口毫不留情面。
“如果不是冯班长,你说我们怎么甘心让一个义务兵在头上,但就是在冯班长最关键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走了。这次作训成绩取消,你说年底冯班长是不是就要退伍?”赵刚也来了火气,又想到今年年底冯班长就面临转业了,不无惆怅地问姜炎。
“如果我是团长,我一定不会让冯班长这样的兵离开。”姜炎信誓旦旦地说。
“哎,可惜你不是团长。”赵刚无奈地摇摇头,端着脸盆率先走出了洗漱间。
林峰听到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班长冯国浩为人正派,而且乐于助人,连里战士都喜欢他。但就这么一个作风品格优良,自身军事素质过硬的人,却要因为班级的考核成绩而退役,这听着让人觉得很不公平。但是部队就是这样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都会面临褪下军装的时候。
刚才听赵刚说这次作训成绩取消,会让冯班长离开,林峰想起自己和团长比试时团长仇云飞跟他立的赌约。当时林峰并不知道这个赌约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尽自己全部地努力去赢得赌约,可惜,世上没有重来的说法。
林峰打开水龙头,双手撑在水泥台上,就这么看着水慢慢把脸盆装满。猛然地,林峰把头狠狠埋在脸盆里,冰凉的水刺激地林峰整个头皮都发麻,但林峰却好像把这当做对自己的惩罚。在靶场里,林峰想得就是风光一回。听到团长要和自己比试枪法,还立下赌约,自己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但这是部队。我林峰凭什么拿全班,甚至全连的荣誉去赌。我还是没变,还是那个高傲且自私地小人。林峰张开嘴想大喊,但是他现在头都埋在盛满水地脸盆里,这一张嘴,水从自己耳朵,鼻孔里倒入,瞬间把林峰脸给憋得通红。
“林峰!你在做什么?”这时候一双手把林峰脑袋从脸盆里捞起来。林峰双眼被水珠拦着,只能微微看见是班长冯国浩。
“班长,我,我对不起三连,对不起二班,对不起您。”林峰断断续续说着,胸膛起伏地厉害。
冯国浩让林峰弯腰,在他背上拍了拍,见林峰吐了大口水后才对他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相反,我为你感到骄傲。真的,林峰!我在你这个年纪,做不到你这样,你有天赋,能吃苦,以后在部队一定能比我走得更远。”
“但是班长我……这次如果因为我的原因您离开了部队,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林峰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都在颤抖。
“傻小子!如果我真的离开了部队,那绝对不是因为谁。部队是什么?部队就是一台高速前进的火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一站,而我,只是到站了而已。”冯国浩说完,对着林峰露出了纯真无比的笑容。
很可惜的是,冯班长的安慰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林峰性格偏执,爱钻牛角尖,听了冯国浩的话,他越发觉得对不住冯班长。晚上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突然,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团长仇云飞。”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仇云飞就接到了师部命令,要求他马上到师部开会。等仇云飞从师部大楼走出来,他抬头看着大楼前耸立地国旗,默默摘下自己的大檐帽。
回到C团,仇云飞一下车,就给警卫员下达命令:“马上去通知楚政委到我办公室来。”说完就匆匆往大楼里面走去。警卫员赶忙拿起仇云飞的公文包,在后面跟着。
“老仇,这次去师里开会说什么了?”仇云飞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政委楚从文人未至,声先来。
“小钟,你就在门外站着,今天上午,谁也不见!”仇云飞快步走到门口,先从警卫员手里拿过公文包,对着他吩咐一声后又把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
“老仇,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像个惊弓之鸟一样。”楚从文还不清楚发什么事情,很疑惑仇云飞的举动。
“你先坐下。”仇云飞示意楚从文先坐,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把从师部带回来的文件拿出来递给楚从文。
“老楚,你先看看这个。”
楚从文皱眉接过文件,上面鲜红的几个大字刺痛着楚从文的神经。看着文件内容,楚从文眉头是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办公室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会,又像是静止了很长一段,让人无法琢磨到底过去了多久。楚从文这时候才抬头像是对仇云飞问又像是对自己说:“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仇云飞早就点上一颗烟,没有回答楚从文的问题。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他们心里都有肯定的答案。
“那师部是什么要求?”楚从文继续询问着仇云飞,这次师部只叫了军事主官去开会,如果真的需要撤销番号,那么他这个政治主官是必然要一同去的。
“师部意见是由各团形成一个初步方案,下个月中呈报师部,汇总后交给集团军党委研究。”仇云飞一只手夹着烟,看着烟头飘起的云雾说道。
“这?这是把我们放火上烤。我们自己先出方案?怎么出这个方案?让我先裁谁?”楚从文头都大了,心里一急,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不过现在就他和仇云飞两个人在,倒也无伤大雅。
仇云飞这会是真地愁啊,不然也不会先单独把楚从文叫来。说白了这个事情也是上面考虑不周,这种事情怎么能就叫军事主官去开会呢?这个问题就必须由政治主官牵头,先做思想工作,才够平稳嘛。
“这件事先保密,暂时我们两个先研究下,再上团常委会讨论”仇云飞还是决定先保密,以免造成部队的骚乱。
别看两个人都在房间里抽闷烟,嘴上也嘀嘀咕咕,不像是两个团级干部而像是两个抱怨这抱怨那的怨妇人。但这恰恰体现了两个老兵对于自己部队那份难舍的情怀。不过话说回来,任凭两人怎么不满,部队的性质就是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相信以仇云飞和楚从文的职业军人素养,很快就能调整过来。而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仇云飞的办公室呢。
林峰一大早就跟班长请了假,借口说去团医务室看看自己的耳朵,昨天不是想不开自虐了回,耳朵进水了吗。班长冯国浩不疑有他,就准了假。
林峰出了连队直接到了团部,正巧看到团长仇云飞着急忙慌地出去,找戴同同一打听才知道团长被叫去师部开会了。但是林峰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吗?他就在团部大门外站着,等着仇云飞。
林峰这一站就两个多小时,一阵尿意憋得林峰是左右难受。实在受不了,只能先去厕所,但是好巧不巧,团长仇云飞这时候回来了。等林峰尿完回来继续站着等,被戴同同看见了就给林峰报信说团长回来了。林峰一听团长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往楼上团长办公室而去。
到了团长办公室门前,正准备喊报告的林峰被警卫员钟楚铭给拦下了。
林峰说自己有急事找团长,但是钟楚铭只听团长的命令,别说你一个战士,就是一般的军官也别想这个时候进去。
但林峰天不怕地不怕,今天说什么也得见着团长仇云飞,于是就在门外和警卫员争执起来,两人的声音很快就透过门墙传到了屋内。
仇云飞一听林峰的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全团也就这么个刺头兵,敢不分场合给人找事情。遂命令警卫员把林峰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