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姐姐一辈子爱你
闲下来的日子陈书行就开始想想自己要干什么，A市有很多古镇，读书的时候陈书行就跟朋友约好要出去拍好看的照片，最后陈书行也没有等到毕业。
天色不错，陈书行虽然没有驾照吧，可是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了，立马定了个高铁就走了，一开始陈书行还在担心自己没有坐过高铁，可是到站台了以后跟着指示牌走，原来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陈书行回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行李，现在很多东西都在重新购置，在美国外公家也不用担心房租，外公离世给陈书行留了点钱和一套房子。毫无疑问陈书行现在的生活并不吃力，甚至可以说过的还不错。
一路上陈书行买了不少东西，陈书行从小到大都不是很会节俭，可以说是比较花费大的一个小孩。
小时候家里只有陈书行一个小孩，妈妈是独生女，爷爷奶奶虽然不待见陈书行，但是陈书行爸爸早就分家了，除了必要的节假日和固定的赡养费，其余花销全在陈书行上。
陈书行出门只带了一个行李箱，洗漱用品和几件衣服，她算是发现了，每个地方的服装都非常有特色，是那种拥有历史韵味的特色。而不是跟随潮流的火爆。
陈书行小时候服装就是陈书行妈妈一手包办的，长大以后也是职业装，很少像这样自由旅行，穿各种风格的衣服，一路上都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买衣服。
还有很多工艺品，从前就有一个笑话，陈书行看到一个华人来美旅游，然后翻开底下一看“made in China”。
那时候陈书行好像也觉得很好笑来着，后面怎样就不知道了，至于那位同胞有没有买下，或者是看见以后是什么样的表情陈书行也不在意。
陈书行拉着一个行李箱来到一个小镇，入住了一家民宿，民宿不大，有老百姓的人烟气，陈书行很久没有感觉到家的感觉，在这个民宿里面竟然有了久违的归宿感。
记忆来到十年前的夏天，林圳元在一个暑假回到乡下帮爷爷奶奶收割水稻，老年人总是爱忙活，小年轻懂事也会回去帮忙。
那时候陈书行追林圳元追得如胶似漆，趁着父母出差，立马买了个大巴车的票跟着林圳元回家。
林圳元在车上看到陈书行的那一刻眼神是什么样的呢？
好像是震惊之余还多了点意外，眼珠子死死盯住陈书行，但愿是自己眼花。
陈书行蹦蹦跳跳的走到林圳元旁边，跟林圳元旁边的阿姨说：“姐，能换一下位置吗？”
阿姨用“懂了”的目光看了两人一眼，识趣的换了位置。
陈书行真的感谢了阿姨一路，一路上都跟林圳元叽叽喳喳的，那时候有MP3，戴上了，陈书行也没有放弃，拿过一只耳机就自来熟的安在自己耳朵上。
林圳元气得要死：“陈书行，你到底图什么？”
陈书行坦坦荡荡说：“图你喜欢我啊？”
林圳元：“为什么是我？”
陈书行没有回答，别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车子开得很慢，一路上有着不少的好风景，陈书行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东西，问林圳元，林圳元一一回答。
或许林圳元从那一刻就开始心动了，在那个夏天，大巴车上，少女明亮的眼睛看着你说：“图你喜欢我啊！”
他似乎清晰地记得，那天好像没有那么热，陈书行的体香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嗅觉处，她的发丝飘在他的肩头，轻轻扫过他的脸。他有想捉住的冲动，最后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见根根分明的发丝，又收回手。
陈书行不知道他的弯弯绕绕，只是知道自己坐了很久的车，车里的空调不算凉快，打开车窗还是很热很热，于是她很困很困，不知道怎么样就睡着了，等到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站，自己从林圳元的肩膀醒来，口水流了人家半个衣袖。
看了一眼，也能感觉到林圳元的僵硬。
陈书行连连说好几声“：对不起”！
林圳元铁青的脸并没有回答，只是好脾气的问陈书行：“你今晚睡哪儿？”
陈书行刚睡醒，脑子也迷茫：“睡你家。”
话脱口而出，看到林圳元转身就想走，然后就清醒了，立马拉着林圳元的手：“林同学，你不能见死不救，我追你追到这里，你得负责。”
林圳元似乎是气笑了，嘴角弯弯：“你追我，跟我有关系吗？”
陈书行：“那你不管我，我今晚死在大街上，你明天就是第一嫌疑人。”
林圳元：“……”
陈书行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圳元，她只是听朋友说林圳元要回老家，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根本没有考虑后果，好不容易讹上林圳元，可不会轻易放弃。
林圳元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回家，一回到村子里，整个村子都震惊了。
陈书行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林圳元一到家，林奶奶和林爷爷就布好了饭菜，看着多了一个女孩，尴尬的笑了两声，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紧添了一副碗筷。
林奶奶极其热情：“姑娘，是小圆朋友吧，小圆从小就是闷葫芦，没什么朋友，很难得见他带个朋友回来。”
林圳元扒着米饭的手顿了一下，刚解释说：“不～”
陈书行抢先一步：“是啊，虽然他现在不跟我交朋友，但我们迟早会是朋友。”
陈奶奶笑呵呵的给陈书行夹菜，陈书行从小就有一个特点，给啥吃啥，特别好养活，林奶奶看着陈书行，脸上都笑出来皱纹。
林爷爷倒是沉默的不说话，陈书行发现林圳元和林奶奶长得很像，眉毛浓浓，丹凤眼，嘴唇薄薄的，鼻子小巧，不由得想起来外婆说：“眉毛浓的人长情，嘴唇薄的人寡情”，也不知道林圳元属于哪一种。
陈书行也不纠结，林圳元奶奶家只有两个房间，还要烧热水洗澡，陈书行从小就能吃苦，没多久就学会了烧火烧水，林圳元去了洗碗筷。
林奶奶家的厨房非常干净，收拾的整整齐齐，陈书行一直以为农村会潦草一点，真没想到会这么井然有序。
林奶奶和林爷爷在做一些竹编，陈书行一开始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尝试，没想到还真点了火。
最后所有人都震惊了，陈书行洗了澡，睡觉就成了难题，陈书行没有睡过这样的土房子，蚊子嗡嗡响个不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林奶奶以为陈书行怕热，一直给陈书行扇风，陈书行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衣服全脱了，剩下一件小背心，烦躁不已。
林奶奶叹了一口气：“我给你说说小圆吧。”
陈书行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哇好哇！”
狗腿的给林奶奶扇上了风。
林奶奶酝酿了一下，开始道来林圳元：“小圆这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他爸爸妈妈读书刚毕业的时候以为爱到深处是永恒就有了他，结果发现婚姻不是爱情，就开始爆发矛盾和争吵，他妈妈甚至想要一出生就掐死他，他生下来的时候可圆了，白白胖胖的一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一个新生儿，
我是小圆的奶奶，可是我没办法对我儿子的婚姻指手画脚，我就看着小圆在不爱他爸爸妈妈的怀里越长越弱小，心疼但是无奈，
他爸爸妈妈过得痛苦也不离婚，小圆就这样一直搓磨的长大，等到小圆两岁，别的小孩都会跑会跳，会骂脏话了，小圆还不会讲话。
于是他爸爸妈妈更不喜欢他了，也终于因为他走到了婚姻的尽头，小圆爸爸妈妈离婚，谁也不要他，可是我们要，从前是我儿子和我儿媳在养，我不能插话，现在两个人都不养了，我们就抱回来养，
他名字本来就叫林圳元的，只是我们想要他圆满些，就一直叫他小圆，小圆很乖，小时候像你一样，给什么吃什么，一点也不挑，在我们身边长大，小圆耳边没有了争吵，渐渐也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开始学着讲话，甚至他学东西很有天赋，教什么会什么。
慢慢的就长大了，到了读书的年纪，他爸爸妈妈都再婚了，小圆一直带在我们身边，上了学我们就发现小圆很有读书的天赋，
读书一直是第一名，而且比年长的孩子学东西还要快，一些老师说他是个好苗子，他爸爸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非要回来抢抚养权。
我和老头子都是不同意的，可是没有办法，我们不是第一抚养人。
最后两人谁也没让着谁，一场场官司下来，小圆也越来越沉默，他跟着他们回到了A市，官司打不好，两人私下协商每人带半年，老了以后林圳元也要抚养他们俩。
林圳元同意了，我儿子和林圳元妈妈也同样同意，可是对于小圆来说，他爸爸家和他妈妈家都不是他家，两人的抚养都带有目的性，只有寒暑假回到我们身边他才能开心一点，
今天我看着他带你回来，真的很高兴，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因为他沉默，他对这个世界没有期望，我们看他的眼睛里永远是一波水潭，像是死寂一般平静。可是今晚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月光一样的光芒，很淡，可是真实存在。”
林奶奶说着说着就有了啜泣声，陈书行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奶奶，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父母不要自己的小孩。
她在爱里长大，以为全世界的爸爸妈妈都很爱宝宝，知道林圳元小时候过得这么艰难，她忽然心里难受。
林奶奶平静了一下情绪，看向陈书行：“姑娘，睡吧，别告诉小圆我跟你讲他了。”
陈书行闷闷的应了一声。
背对着林奶奶，耳边还有蚊子的“嗡嗡”声，莫名的，陈书行留了些泪水，也许是水土不服吧，陈书行想。
很久以后陈书行听见林奶奶均匀的呼吸声，想要起床上厕所，陈书行走到客厅发现林圳元就在那里。
陈书行走过去抱着他脖子，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林圳元停顿了一下，拍了两下陈书行的背：“你又不是我爸妈，不用跟我说这些。”
陈书行尴尬的放开手：“你听见了？”
“我本来想给你们送蚊香的。”林圳元指了指。
陈书行才发现林圳元脚下有一盘燃烧的蚊香，看样子烧了不少。
“我是不是很麻烦你啊？”陈书行忽然很沮丧的问，她似乎一直都在给林圳元制造麻烦，在学校写情书给他，害他和自己一起被教导主任捉住写检讨，尾随他回家，让他以为被跟踪，差点报警，借他卷子看，不舍得还，害他上课没卷子被罚抄书，跟他回家，害他要跟爷爷睡，估计也是不习惯两人睡才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儿，林圳元也没说话。
陈书行低下头：“我要上厕所了。”
转头离开的时候听见林圳元轻声说：“不麻烦。”
可是她没有勇气回头，在厕所蹲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林圳元已经不在客厅了，蚊香还留在那里，陈书行把蚊香搬到房间。
睡着了，梦见小时候的林圳元，17岁的陈书行抱着2岁的他说：“不害怕，跟姐姐回家，姐姐一辈子都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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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陈书行看着自己和林圳元越走越远觉得有些许讽刺，下了楼，楼下的老板招呼陈书行一起吃饭，老板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干起活来也很利索，有点林奶奶的模样。
陈书行吃了饭回到了房间规划着明天的出行路线，抽风的下去问：“奶奶，有烧水的锅和柴火吗？”
老板指了指自己的老厨房：“有，你要做什么自己搞，但是要加钱。”
陈书行走到厨房，按着记忆的样子，添水，用一点软柴慢慢把木头烧起来。
火越来越旺，水越来越烫，陈书行吸吸鼻子，算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