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强言诡辩，移花接木
“你殴打钦差，虽罪当处死，但不知者不怪，尚可从轻发落。”
“然尔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手杀害我大周百姓，足可见你平日何其嚣张。”
“方大人，此贼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狄仁杰并未理会跪倒在地的林卿之，先是看向了那残杀百姓的捕快。
捕快听到狄仁杰所言，连忙看向林卿之和狄仁杰身后的方谦，连声道：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看到眼前这般情形，方谦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肯定不能放任不理，否则便会在狄仁杰面前留下把柄。
当下便是言道：
“来人，将此贼拿下！”
“收押狱中，明日午时，明正典刑！”
“是！”
几个衙役领命之后便上前，将此人往外堂拖走。
见方谦命人将这捕快拖走，狄仁杰扭过头便给到虎敬辉一个眼神。
后者也是瞬间读懂了狄仁杰的意思，当下便是喊道：
“慢着！”
言罢，虎敬辉便是缓步向面前的捕快走去。
方谦一脸不解之色，不知道虎敬辉究竟是想干什么。
那捕快见虎敬辉走过来，还以为他是起了怜悯之心，准备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当下便是装出一脸的无辜之色，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作态。
只是，下一瞬虎敬辉却是从捕快身侧的刀鞘之中抽出刀来，而后将其拿在手上，背对方谦道：
“这等宵小，就不劳烦方大人动手了，”
“将军饶命，求将军网开一面饶我性命啊！”
看到虎敬辉的刀已然是朝向自己，眼神之中更是带着几分杀气，这捕快方才明白，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绕了自己，而是要亲手取自己的性命！
“刚刚我还说过，等到了时候，别怪爷爷的刀快。”
“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
捕快早已是被吓破了胆，此时只能是寄希望于刺史能为自己求饶。
方谦明白，狄仁杰和虎敬辉报出身份之后便是要杀鸡儆猴，给自己以及幽州官吏一个下马威。
可他如果就这么让虎敬辉在自己的公堂上当着自己的面杀了捕快，那无异于是打自己的脸。
那么日后，他这刺史的威信，必然是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方谦也是赔上笑脸，说道：
“将军息怒，这公堂之上似乎不便动刀吧。”
“狄大人，您看......”
狄仁杰见方谦竟然想让自己求情，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嘴上却是说道：
“敬辉啊，要不，就依方大人之言，将此贼交由他处置？”
方谦并未听出此时狄仁杰和虎敬辉二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还以为对方真是为自己说话。
结果，下一瞬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我并不太相信方大人，说不定今日在此说要将此贼明正典刑，但明日就偷偷将其放了。”
“千牛卫，乃皇家卫率，打了千牛卫，就是打了皇帝的脸。”
“所以，方大人，你觉得打了皇帝的脸，该当如何？”
被一语道破心思，方谦此时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了。
在听到虎敬辉搬出了皇帝，他更是没办法再继续往下辩言，只能是悻悻的说道：
“该......该杀。”
“错！是还诛灭九族！”
听到虎敬辉之言，方谦此时心中也是无比的恼怒。
他身为上州刺史，堂堂三品封疆大吏，在这幽州之地甚至比皇帝还威风，任何人的生杀之权他一人便可定夺。
从来都是他给人下马威，哪里看过别人的脸色。
虽然狄仁杰和虎敬辉是皇帝亲派的钦差大臣，可他的身后，同样是有着非比寻常的背景和势力。
“就让你们再嚣张一时，等大事一成，便要你们全部跪在我面前求饶！”
心中一阵自语，但方谦却也是不敢表露出不敬的神色。
此时公然和钦差大臣作对，显然是不智之举。
“唰！”
未等方谦再言，虎敬辉已是抬刀出手，手握刀柄，背对着捕快，一刀穿心，结果了其性命。
眼看着虎敬辉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他的手下，方谦不由自主的手握成拳，旁边的吴德却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让其不要冲动。
被吴德提醒了这么一下，方谦立时便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捕快已经被杀，狄仁杰便看向了一旁的林卿之。
感受到狄仁杰眼神之中闪过的一抹寒意，林卿之此刻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方大人，这位林县丞，你可熟悉？”
听到狄仁杰的问话，方谦走上前来笑道：
“大人，卿之可是个能干的好官啊。”
“他治下的四平县是幽州为数不多的富庶大县，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的很是红火。”
“但卿之这个人有时候做事容易把握不好分寸，矫枉过正，行事冲动了些。”
“大人您知道，像他这样一心做实事，没有太多心思的老实人，最容易被手底下的人打着他的名头做一些法度之外的事。”
“所以我也经常训诫于他，让他管好手底下的人，不要让他们生出事端。”
林卿之作为自己和吴德的心腹，这些年来可谓是忠心耿耿，将搜刮盘剥而来的钱银尽数孝敬给了他的吴德两人。
而且，此人知道自己太多秘密，所以无论如何方谦在这种时候也要为他说话，尽力保下他。
“狄大人，不知是卿之在处置造反村民一事上，顶撞了您和虎将军吗？”
“若真是如此，我必定严加处置他！”
见方谦在这种情形之下还在为自己百般辩解，说了这么多好话，林卿之内心早已是感激的五体投地，便是为其上刀山下火海也是万死不辞。
听到方谦所言，狄仁杰内心不禁是冷笑一声。
对方的确是很会诡辩，懂得抛开眼下事实不谈，先从此人能力开始吹捧。
而后，一番言语之下便悄无声息将罪责转嫁到林卿之手下的身上，真可谓用的好一手移花接木之术。
“依照方大人之言，林县丞还真是个好官了？”
虎敬辉冷哼一声，显然是对其所言嗤之以鼻。
林卿之的所言所行，皆是被他和狄仁杰在西乡村看得一清二楚，任方谦怎么解释美言，都只不过是强言狡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