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已经死了
如果没有李元芳先前道明使团被杀前后的细节，做出冷静的判断，替自己待在车架之中，那他很有可能此时已经被奸人所害。
到那时，就会传出钦差大臣狄仁杰被天字第一号通缉犯李元芳所杀的消息。
突厥使团被杀一案，负责调查此事的钦差大臣甚至还没抵达神都，就已经身死京外。
便是以狄仁杰的见识，此时心中也暗叹这些歹人心思无比缜密，计划也是步步为营，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天子脚下，神都之外，竟有歹徒假冒皇帝亲卫，公然袭杀钦差大臣。”
“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夜月之下，狄仁杰轻抚银须，喃喃自问。
“元芳，你先前说将在灵州杀害捕快，让你前来见我的歹人擒获，此人现在何处？”
“卑职将其藏在了郊外的一处破庙之中，应该无人能发现他。”
“大人，据我判断，此人应该就是使团被杀一案幕后主使之人的心腹，如果能撬开他的嘴，那么想必我们距离此案的真相也就不远了。”
现在自己还没有获得狄仁杰完全的信任，即便李元芳知道自己抓到的人就是匪首金木兰手下的心腹于风，也是没有办法直言相告。
没有掌握证据的前提下，自己吐露真相，只会引起狄仁杰的怀疑，适得其反。
如今所能做的便是一点一点告知已经拿到的信息，让狄仁杰一步步接近案件的真相。
“凡事先不要急着下结论。”
“带我去见见此人。”
“好。”
将这个假千牛卫带回驿馆，让钦差卫队严加看管，而后狄仁杰和李元芳两人便赶往郊外。
……
很快，两人便徒步来到了郊外的破庙。
门口留下的痕迹并没有被破坏，证明并没有人来过这里。
为了不被人察觉自己将于风藏在了此处，李元芳离开之前便将其打晕，并且封住了其穴位，让其不能言语。
走进柴房之中，李元芳上前翻开厚厚的草垛，一个人便出现在了狄仁杰的视野之中。
两盆水泼上去，解开其穴位，原本还在晕迷状态的于风不多时后也是醒了过来。
一睁眼，于风便看见了面前的李元芳，脸上立时露出见了鬼一般的神色。
之前蝮蛇亲口说已经将李元芳打成了重伤，并且废掉了他一身武功。
于是等他到了灵州，担心李元芳身无缚鸡之力被灵州捕快擒获，甚至出手替李元芳杀了十几个捕快。
结果倒好，李元芳屁事没有，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个措手不及，数招就被制服。
于风到现在也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一向传递情报无误的蝮蛇这回出了纰漏？还是有人在背后帮李元芳？
“说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与杀害突厥使团的歹人有什么关系？”
狄仁杰走上前去，看向满脸惧色的于风，沉声道。
“别白费口舌了，你们不可能从我的口中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虽然心里想不明白李元芳为何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于风却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要知道那个蝮蛇就像是一条恐怖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像掐死一只臭虫般轻易的杀死取人性命。
“是吗？”
“唰！”
一步踏出，链子刀已然是悬于于风的咽喉之处。
夜光的映衬下，那刀锋之处闪过一丝银白的锋芒，透出阵阵寒意。
看到那几乎贴在自己喉咙上的锋刃，于风额前立时冒出一颗颗汗珠。
这是他感觉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几日以来经历了大小百余战，杀死他几十个手下的李元芳会一刀杀死自己。
“命是自己的，不是你主子的。”
“说了可以活命，不说现在就得死！”
李元芳一震手臂，吓得于风双腿一软，差点自己撞在刀口上。
看到李元芳那满脸凶狠的眼神，于风也是知道对方不是在吓唬自己。
狄仁杰看着一步步弱化对方心理防线，使其脸上神色潜移默化之中发生细微变化的李元芳，心中也是愈发欣赏和佩服。
这个行伍出身的下级军官，遇事沉着冷静，头脑更是无比清晰。
软硬皆施之下，竟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让对方产生犹豫。
“我说，我说！”
感受到喉咙上传来一阵寒意，于风也是连忙开口。
听到这句话，李元芳和狄仁杰相视一眼，喜上心头。
对方显然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很有可能是杀害突厥使团，又欲截杀钦差大臣的组织者的心腹。
攻破此人的心理防线，定是能够得到不少关键的信息，无疑是能靠近真相一大步。
“我叫于风，是主人......哦不，是金......”
于风缓然开口，道出了自己名字。
正当狄仁杰和李元芳仔细听对方说出关键信息之时，于风却突然僵在了原地，嘴巴微张，一动不动。
只一瞬，李元芳便反应过来，立时拔出了自己的刀，挡在了狄仁杰身前。
“大人小心，有刺客！”
此时的李元芳心中也是闪过一抹惊骇。
以自己现在的感知力，竟然没能察觉对方的出手。
即便他刚才的注意力大多都在于风的身上，但方才出手之人的实力显然也在他之上，否则他不可能一点也觉察不到。
“他已经死了。”
见四下无人，再没有什么异动，狄仁杰也是上前走到了于风的身边。
一摸脉搏，于风已然断了气。
听闻此言，李元芳立时露出了满脸的愤怒之色。
“元芳，你也别太失落，办案之中难免遇到这种突发情况。”
看到李元芳满脸怒意，狄仁杰也是出言安慰道。
“没想到这些歹人竟是能找到这里，真可谓是无孔不入。”
“还是大意了，应该将此人带到驿馆之中再审。”
狄仁杰此刻脸上也难掩遗憾之色，就差那么一点，对方就要吐露至关重要的信息，结果就这么被杀死在自己的面前。
“大人难道不觉得，即便我们已经将于风带回驿馆，以方才那人的身手和这种杀人于无形之间的手段，也不可能让我们听到此案的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