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推演
李淳风试探着问道：“秦郎君，听起来你对贫道很了解，这是何缘故？”
秦川对于《推背图》的事情十分好奇，说道：“李道长，在下以前的确从未有缘见过李道长。之所以对您比较熟悉，是因为家师对您非常看重。他曾多次提到过，说李道长是一位奇人，能够预测天下大事，甚至可以预测朝代的更替。”
听说这话，李淳风大吃一惊。尽管他努力保持淡定，脸上的表情还是微微有些变化。关于预测未来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师父袁天罡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否则的话，必定会有杀身之祸。
他很想否认，但是看到秦川言之凿凿和他那坚定的眼神，知道恐怕是无法瞒过这位高人弟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秦郎君，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尊师是如何知道贫道推测未来之事的？”
秦川看到李淳风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害怕了。
他微笑着说道：“李道长请放心。这天下知道的人，除了袁大师和李道长你自己，也就是在下的恩师。不知李道长可否信得过秦某的为人？此事断然不会泄露出去的。”
李淳风此时已经认定秦川就是高人弟子。他既然知道自己能够推测未来之事，而此事也没有在世间传扬开来，这足以证明秦川所说的保密，是可以信任的。
他的心踏实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对于秦郎君的为人，贫道是信得过的。”
秦川说道：“关于家师的名讳，不是在下不告诉李道长，实在是无法告知。不瞒李道长，他姓甚名谁？如何称呼？乃至于出身来历，在下一概不知。还请李道长见谅。”
“原来如此啊。”李淳风看到秦川一脸真诚的样子，相信了他的说法。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是直截了当的。秦川说道：“李道长，关于在下的事情，秦某必定会知无不言。关于预测未来的事情，还请李道长为在下解惑。”
《推背图》是一本预测未来的奇书，是由李淳风编写，袁天罡协助修订的。这部书预测了从唐朝以后两千多年的历史演变，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得到了验证，尤其是预测了唐朝的历史进程，不仅预测了唐朝总共有289年的历史、一共产生了21位皇帝，甚至还预测出了武则天掌权的过程，就连武则天自己造出的那个“曌”字，李淳风都已经提前预测出来。
秦川的话，让李淳风感到有些为难，他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秦川看到李淳风的表情，感觉到自己有些孟浪了。所谓交浅言深，自己跟李淳风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更何况件事情关系重大，自己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这也难怪，《推背图》能够预测朝代的更替，对于统治阶级来说，是极为反感的，历朝历代都被列为禁书。关系到一个朝代的兴衰更替，就算是英明神武的李世民，也断然不能让它流传于世间的，那将会动摇唐朝的统治基础。如果李世民得知了李淳风推算出来的结果，搞不好会把他当做妖孽，直接给干掉。
想到这里，秦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李道长，在下只是一时好奇。这个问题不谈也罢。”
听秦川这么说，李淳风松了一口气，诚恳地说道：“秦郎君，除了这个问题，如有其他问题请尽管开口。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实在话，秦川只是对于《推背图》这件事情感兴趣，至于李淳风所掌握的其他学问，对于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研究生来说，基本上是不值一提。
李淳风是这个时代著名的数学家，但是他的数学水平大约也只相当于小学生的初级水平，秦川根本就没有跟他讨教的必要。不过道教在这个时代，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势力，秦川要在这个时代立足，需要借助道教的力量。他愿意交好李淳风乃至袁天罡，从而获得一股强大的助力。
秦川说道：“素闻李道长精通算学，在下对此也很感兴趣，愿意跟李道长探讨。”
李淳风对于自己的算学水平十分自负，国子监的算学教材，也是他帮助修订的。
听秦川谈起这个问题，他十分高兴，谦虚地说道：“好说，好说，有什么问题请秦郎君尽管开口，贫道愿意为你答疑解惑。”
看到李淳风一脸认真的样子，秦川心中暗笑。他很清楚李淳风这样的牛人，自视甚高，要想跟他搞好关系，首先就是要让他对自己产生敬意。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擅长的方面折服他。
于是他就想出个题考一下李淳风。他的脑海中瞬间就涌现出了许多高难的数学题目，比如微积分、数列之类的。
可是他觉得这些题目有些太深奥了，李淳风的认知不可能解决，而且解释起来也太复杂了。
秦川想了想后，忽然灵机一动，给他出了一个考小学生的题目：“鸡兔同笼。”
秦川取过纸笔，在纸上写道：“鸡兔共处一笼，其中有头17、脚42只，请问笼中鸡兔各有多少？”
秦川在书写的时候，李淳风就在一边看着，一边看一边琢磨。
秦川写完之后，他正要拿过来仔细地揣摩，就听到账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帘就被掀开了，程处默走了进来。
后来程处默身为唐军的指挥官，夜间要进行查铺查哨，他巡查完回来之后，看到秦川的帐篷里还亮着灯光，感到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
他问道：“秦川，李道长，你们在干什么？”
李淳风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没有理睬程处默。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着。
程处默看到李淳风的样子，也有些好奇，凑过来看了看上面的题目。他觉得有趣，也开始琢磨了起来。
程处默琢磨了一会儿，感到头晕脑胀，干脆就放弃了，一辟谷坐在秦川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