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义肢

异魂溶液是装在密封玻璃试管中的蓝色粘稠液体，灵魂沙则呈现金砂一样的质地，每100毫克分装了一个小拇指长短的玻璃瓶中。

送车队离开后，裴西就将这两件物品分成三份，分别装在炼金口袋，禁锢之页，和身上最方便取用的位置。

其中一块灵魂固化石，神秘塔的专门工作人员已经打好洞，穿上了项链，裴西直接将它和命运护符一起戴在脖子上，再戴上了月影戒指，并直接耗费3灰烬点开启。

他要和玛丽1号，一起开车回塞尔市。

他必须将仍旧不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处理好。

莎莉·邓肯的灵媒屋位于中心区的一座老宅院中，他们家族是灵媒世家，虽然到现在人丁凋零，只剩下莎莉和她弟弟阿尔伯特两人，但家族成员的屡次事故，反倒让他们姐弟两的名气节节上升，甚至被多次邀请，参与电视节目的录制。

这让灵媒屋的生意十分繁忙，找两姐弟通灵和占卜的人络绎不绝。

但对于裴西这种十分罕见的特殊情况，莎莉和阿尔伯特，都愿意每周耗费几个小时的时间来为他治疗。

沙漏被重新摆正，莎莉·邓肯压低腰身，饱满的胸脯压到裴西的左手手掌中，将他左胳膊上的草药用刮刀，一点一点地小心刮掉，这里面有一些隐秘材料，会与纸张和布料产生反应，只能使用金属刮刀来刮除剩余药剂。

“您手臂的灵体部分正在恢复和肉体的链接，您可以尝试一下握拳，大概再来换三次药，您的手就能恢复行动能力了。”

裴西拔出手掌，发现只有食指和无名指可以行动，其余三根手指仍旧无法活动：“不能一次性解决吗？直接使用三次药剂可以吗？”

莎莉懒洋洋得直起身，将内衣重新拉高，遮住半球：“链接的恢复和骨折的康复一样，都是逐步的，即使您的手臂能够正常行动之后，仍会有一部分的感知缺失，大概一年后，灵体才能再次和肉体贴合，恢复到完全正常。”

裴西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拭干净手臂，然后从诊室的书架上拿下海伦·拉斐尔的《灵与肉》，翻到第58页，放到茶几上“我最近正在研读这本著作，想请问下，这里面的假设是否成立呢，将人的肢体切除后，只需要在灵体消散前重新安装上，灵体和肉体就能重新结合。”

莎莉思考了一下：“从灵媒的角度来说，这是成立的，毕竟肢体被切除后，肢体对应的灵体会过近一年的时间才消散，甚至在未消散的这段时间中，会持续得引发幻肢痛。但您要知道，问题不仅在于灵体，还在于肉体。”

“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来说，断裂的肢体超过168小时后再接上，就很难不留后遗症，如果肉体本身出了问题，那么灵体与肉体的联合再过紧密，也无济于事。”

“裴西再将书往后翻了几页：“那您觉得，灵体与炼金义肢的结合，有实际可操作性吗？”

莎莉将《灵与肉》直接合上，放回到书架上，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沃赫斯先生，如果这真的那么好操作，海伦·拉斐尔就不会是个瘸子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有钱有权的残废，这已经涉及到生命炼金的禁忌范畴了，我劝您还是不要深入了解得更好。”

阿尔伯特·邓肯敲开房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沃赫斯先生，下一位客户的预约时间快要到了。”

裴西向他点头问好，和两人又闲聊了两句后，离开了灵媒屋。

回到沃赫斯别墅的时候，管家维尔·加里已经在门口等着，他拉开车门，低声说：“先生，东西已经放在地下室里了。”

在裴西带着玛丽1号，进入地下室前，他最终还是出声说：“先生，您其实可以再考虑一下。”

裴西看向他，抚慰地笑笑：“放轻松，维尔，没有关系的，我会处理好一切。”

在接收了玛丽·琼斯的生命炼成知识结晶后，裴西就花重金改造了地下室。

原本作为锻炼空间的地下室已经完全改头换面，整个近标准足球场大小的空间，被分割了三个区域，分别是炼金材料储备室，炼金室和观察室。

一只2米长，半米厚，四周雕刻着抽象玫瑰枝叶花纹的精致金属箱，被放在炼金室中间近10米长，2米宽的炼金石桌上。

裴西打开金属箱，就看到一只做工粗犷的的黑色金属左臂被白色的缓冲材料包裹在中间，前后两端还各放置了12枚小巧的附黑魔法炼金炮弹。

早在发现手臂失去知觉的时候，裴西就向玛丽·琼斯知识结晶中留下了联系方式的炼金师，下了订单。

收到亚瑟共享来的记忆后，他为了以防万一便让维尔·加里亲自去炼金师那边督促，总算在昨天拿到了这件还不完善的，但可以正常使用的半成品。

抚摸了一会儿这只狂野粗糙的黑色金属左臂，裴西就蹲下身扯开了地面上铺设的地毯，又将石板也一一翘起，露出下面用特殊材料制作，泛着暗红的巨大炼金阵。

接着他把从材料储备室里拿来的炼金材料放置到相应的符号上，又取出了灵径秘核，让它漂浮在上方，将炼金阵激活。

但这还不够，毕竟他的手臂现在还好好的在原位，根本无法安装义肢。

炼金室旁边的观察室，就犹如一间小型的手术室，医疗设备齐全。

裴西找出消毒水，和止血药粉，将自己的手臂和蛛后戒指里延申出的丝线都仔细消毒了一遍，又打开一只冷藏柜。

然后，他站在打开的冷藏柜前方，用丝线将手臂绕紧，再将干净的毛巾塞进嘴巴里。

“啊——”

“砰——”

极为压抑痛苦的惨烈叫声响起的同时，一只失去血色的惨白胳膊落在了冷藏柜里。

裴西满头冷汗得跪坐到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得倾向一侧。

玛丽1号将止血药粉铺满了整个巨大的创口，然后便拽着她的主人，将他半拖半扶得带到了被激发的炼金阵前。

黑色的义肢也已经消毒过，被放置在一旁，裴西颤抖着嘴唇将它与断肢相连，然后将正常的手臂和义肢一起放入了炼金阵中。

在他的低声念诵中，炼金阵外围的双圆不断相互逆行着旋转，内部的炼金符号也不断闪烁。

昂贵的炼金材料在闪烁的光芒中化作靡粉，变做风暴覆盖在裴西的手臂上。

比刚才切断手臂，更为剧烈而折磨的疼痛过后，裴西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

他低头看去，他的左臂除了比右臂更为白嫩，根本看不出与正常的肉体有什么分别，但是他抬手伸向前方，他的左手手腕处便出现了一条血线，极细微的“咔哒”一声，手腕向后对折，露出了断裂处黑洞洞的炮口。

如果真的有人将与他交换命运，不知道是否会将这件武器一起继承呢？

那这里面以灵魂频率为依据的炼金炸弹，肯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