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白水宫废墟。
柳红绵捂着左脸，眼眶通红，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反应。
姣好的容颜，烙印赤红的掌印。
火辣辣的痛苦，缓缓浸泡弥漫，朝着周围持续扩散。
此时，站在她身后的数位白水宫弟子，瞠目结舌、心中震撼，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黄龙沙哑着喉咙，对着普贤的背影，悄声劝解道：“师兄，我们……”
可惜，他的话并未说完，就被普贤的怒骂打断。
“废物，站起来！”普贤怒目圆睁，指着柳红绵的鼻子，呵斥道。
“柳红绵，看看你这幅鬼样子，如何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同族！”
“赶紧给我站起来，去修行、去拼搏、去进取、去让那些惨死的同族看到，他们的付出没有白费！”
“光是痛哭流涕有什么用？魔家四将还活着，截教还在，那些双手沾染鲜血的狂徒，不会随着你的痛苦而死去，想要报仇雪耻，唯有自己！”
……
“不，我做不到！”柳红绵失声痛哭。
她早已心神俱疲，伤痕累累，不断顺着喉咙咳出鲜血。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普贤，眼眸闪烁，泪水止不住的奔涌而出。
“我根基已毁、修为不在、就连伴生灵宝，都被魔家四将掠夺，不再是万众瞩目的天骄，我，我什么都做不了！”
“普贤前辈，我就是废物，是我连累了大家，是我最没用！”
柳红绵哭诉着，心中悲愤，用手持续捶打着双腿，让身边的同族心疼不已。
大家连忙将柳红绵拉住，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普贤见状，微微皱眉，心里掀起些许涟漪。
他蹲在柳红绵面前，轻轻抖手。
哗啦！
堆积如山的资源宝物，瞬间出现在旁边，堆积成小山。
普贤托起柳红绵的下巴，与其对视，郑重其事的说道：“红棉，我拜师昆仑时，老师说过，山高水低自有路，万载春秋独登台，世间的变化阴差阳错，唯有昂首挺胸方可成就未来。”
“修行的道路里，本就布满荆棘和杀戮，哪怕是福缘深厚的瑞兽，都要面临天劫地灾的考验，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凡俗之辈，想要自由灿烂的活着，就要为此付出辛劳代价。”
“红棉，把悲伤吞在肚子里，往后面的岁月看吧，痛苦和怨恨，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午夜梦回的惨烈画面，会始终激励着你持续前行。”
“这些资源，是我对你的投资，凭借这些资源，你足以安顿宗门、恢复伤势、抚慰伤员，至于以后……若你有勇气重拾旧山河，我会再来找你，若你不能，就罢了……”
说到这里，普贤微微叹息。
“红棉，你要记住，为了那些牺牲的同僚，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他伸出手，轻拍柳红绵的额头，随即便跳入红船，带着黄龙消失在玉梨湖边。
……
金鳌岛，执法殿。
数百盏青灯，静静悬浮，吞吐着微光。
香炉内部火光跳跃，烟雾蒸腾，弥漫着百花清香。
吕岳赤裸着上身，坐在主位，托着【上清铁则】，细细翻阅着。
刷！
他卷起泛黄的书页，眼眸温情，看着密码娟秀的字体。
忽然，吕岳将铁则收起，饶有兴致的问道：“菡芝，你可听说过，公羊之约？”
大殿的左边，菡芝仙换了身天蓝长裙，坐在桌案旁，品味着仙果，听到吕岳提问后，连忙起身行礼。
“回师兄，公羊之约，是发生在巫妖量劫的故事，当时，有位太乙境界的大妖，名曰公羊，于安怀之乱加入妖庭，辅佐白泽妖圣推演周天星斗大阵的碧落小阵，公羊将阵法布置在南疆的赤霞天，并颁布法令，无论是谁，都不可踏足赤霞天半步，否则，将斩去双臂，以此惩戒。”
“可是，颁布法令的第六天，公羊的幼女公秋瑾，驾驶香车前往南瞻部洲嬉戏，刚刚踏足赤霞天，就被看管周边动向的侍卫素茶抓捕，素茶毫不犹豫，当场砍断了公秋瑾的双臂，令其身受重伤，修为倒退。”
“公羊知道后，暴怒，找到素茶询问缘由，素茶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纲度法纪，要公正严明，排除特殊身份，用铁则束缚，方可按部就班、规行矩步，若处处徇私舞弊，会令秩序崩塌、制度溃散、军心不稳。”
“此事，被白泽妖圣知晓，不由得拍手叫好，亲自将素茶侍卫提拔到身边，悉心培养，令其坐镇花果山洞天，镇守东洲的傲来山脉，更是常常以素茶的事迹，鞭策劝诫妖庭群仙，以及如今的北冥群妖。”
……
吕岳眼眸微眯，听着菡芝仙的诉说，轻轻颔首。
他抬起头，说道：“很好，师妹不愧出自名门，连这些辛秘传闻，都能信手拈来，真是令我佩服。”
“你在普贤那里所受到的屈辱，我等绝不会放任不管，不过，他毕竟是阐教亲传，境界深厚，想要对抗，起码是随侍七仙，或亲传弟子，方可为你讨回场子，云霄师姐说了，她六日后便会启程，为你讨回公道。”
“此次事端，你面对金仙强者，始终坚持本心，保护同门，解救同僚，是我截教的楷模，理应厚赏，罗宣早就在宝库等着呢，凭借这枚玉牌，你可随意挑选两道法术，以及三百灵石的资源。”
听闻此言，菡芝仙面露喜色，连忙行礼，“多谢师兄！”
“下去吧！”吕岳摆摆手。
菡芝仙立刻收拾好桌案，快步走出了执法殿。
此时，现场再次变得沉寂起来。
吕岳的笑容，随着菡芝仙的离去，悄然离开，变得冷漠无比。
他看向最下方，那蜷缩着身躯，跪倒在地的魔家四将，眼眸里的怒火，早已浓郁到极致。
“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吕岳的嗓音里，充斥着狠辣。
魔家四将听到后，齐齐的打着寒颤，缩着头，说不出话来。
魔里青咬紧牙关，跪倒在地，主动开口说道：“师兄，都是我的错，是我带着三个弟弟胡作非为，无论有何惩罚，师兄尽管施加在我身上！”
“呵呵，都到了这时候，还想着逞英雄，真是可笑！”吕岳冷笑连连。
他轻轻弹指，灵韵奔涌。
有条布满利刃的荆棘，骤然出现在大殿之中。
吕岳冷漠无比，看向外面，对站岗的执法队成员说道：“都出去，关好门！”
“是！”
这些弟子连忙关好大门，走到远处。
“啊！”
“不，我的腿！”
“师兄，别打了，我们知错了！”
来到外面的几位弟子，听到里面的阵阵惨叫，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吕岳师兄的手段，现在愈发狠辣了。”
“唉，能够坐镇执法殿的，都是辣手无情的性格。”
“都别说了，小心被师兄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