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来如此
于康若是知道,只要搬出父亲的名号,就可以省去之前那些麻烦。他哪里还会费那么多功夫。
书生和护院头头,祖籍在太原府。
多年来,却一直在应天府活动。
他们也正如于康猜的那般,在应天府一带,还是有些名气的。
书生名唤胡生,一手「大劈挂掌」能劈砖裂石。
护院头头名唤胡刚,一身轻身功夫,追踪寻迹,也实在了得。
二人乃是同乡,数年前结伴闯荡江湖。
各自学了一身本事。
至于轻烟姑娘和二人的关系,却让于康有些意外。
她竟是胡生的表妹。
轻烟姑娘小时被人牙子拐走,胡生舅父舅母只此一女,没过几年。相继抑郁含恨而终。
胡生自小被舅父舅母养大,二老临终前一再叮嘱胡生,一定要替他们找到女儿。
这些年,胡生一直在寻找表妹的下落。
直到前些时日,偶然间听到一则消息,来了京城,终于相见,确定了轻烟姑娘就是他多年苦寻的表妹。
这一切,胡刚一直被蒙在鼓里,轻烟姑娘真正身份,胡刚并不知晓。
胡刚一直以为,是胡生铁石开花,看上了那位花魁娘子,想一亲芳泽。
想想之前口无遮拦,对轻烟姑娘出言不逊,胡刚脸上一阵火辣。
轻烟姑娘身籍在喜胜手中。
之前他们想着凑钱,帮其赎身,换回身籍。
奈何吴妈妈得了喜胜交待,竟然漫天要价。以前说好的数目,直接翻了数倍。
他们也曾想过,将人直接带走。
但身籍只要在喜胜手上一天,轻烟便只能以逃奴的身份,活在世间,时时有被抓到打杀的危险。
正在几人焦灼之际。却意外听到一个消息。
近日来,花巷出了一个歹人。
此人行踪诡秘,不少花楼姑娘被白白糟蹋一晚,却没赚到一分一毫。
此事在花巷传开后。胡生便起了心思。
他私下和表妹轻烟姑娘商量,以自污声名,来降低身价。若是事成,那时,轻烟没了现在的价值,喜胜自然愿意交换身籍。
胡生答应轻烟,一定不负舅父舅母所托,甘愿娶她为妻,亦不怕她声名受损。
但胡生又怕那歹人还在花巷行事,坏了自己计划。
于是便和胡刚两人私下暗查追寻,借着胡刚寻踪觅迹的手段,终于在某一晚,从歹人进入「轻烟阁」那刻起,便盯上了他。
那夜,歹人和「轻烟阁」一名舞姬,一夕欢娱之后,刚从「轻烟阁」翻墙出来,还未立稳身形。就被二人瞅准时机,套了麻袋,绑了过来。
二人本想,等换回轻烟身籍,再将他扔到顺天府衙门外。以正国法。
奈何,事后发展,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
轻烟姑娘不仅没有因为声名受损而身价降低。反而被喜胜软禁了起来。
喜胜甚至极其笃定,轻烟姑娘就是自污声名,为了赎身时少纳赎金。还点明轻烟姑娘一定有同伙配合施行。
两人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岔子,但胡生凭直觉肯定,此事和绑来的人有关。
胡生动用了不少手段,甚至狠心打断了那歹人一条腿。
奈何,此人口风极硬,并未透露一丝消息出来。
以至于让胡生都有些怀疑,难道真是自己二人行事期间,哪里失误,才造成这一切?
……
胡生、胡刚二人和于康谈好,精诚协作,同进同退。
之后就跟着于康进了房间。
甫一进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似乎是布匹烧焦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一股毛发和皮肉灼烧后的气味。
让人腹中翻涌,忍不住捂鼻。
气味源头处,二人看到歹人畏畏缩缩,将身体缩在墙角。
偶尔看向这边,也如见到鬼魅一般,吓得痛哭流涕,大喊饶命。
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自己昏迷的半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于康又究竟对此人做了什么。以至于让这样一个口风极严,又不惧伤痛的男人惧怕至此。
于康一定用了某种非常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他。
胡刚呆愣愣看着这一幕,问于康。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变成这幅德性了?”
于康没回答,而是反问他。
“你可知此人有何怪癖?”
胡刚挠了挠头:“怪癖?睡完姑娘不给银子算么?”
胡生则恍然大悟道:“好色,极为好色。”
胡刚低声嘟囔:“这不一个意思么?难道不是白嫖更可耻吗?”
于康笑了笑,道:“想要让他配合,其实让很简单,他最喜欢做什么,我就让他不能做什么。”
胡刚又问:“什么意思?”
于康笑着看胡刚,咧嘴一笑。
“我把他绑好,然后在他裤裆放了一把火,火刚刚烧起来,他就大喊求饶,愿意说明一切。”
胡生、胡刚听后,目瞪口呆。
二人不自觉的一齐夹紧双腿,此时此刻此景,他们甚至有些感同身受,理解此人为何如此惧怕。
至此,他们再直面于康时。眼神中多了一丝敬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和表妹的计划暴露,是不是真的和他有关系。”胡生忙问。
“当然有关,因为此人本就是喜胜的人。”
“啊……!”二人再次傻眼。
“此人于乔装易容一道,很是精通,能让见过他的人,在第二次相见时,认不出他来。这正是他的手法精妙之处,这个你们应该深有体会。”
二人点头。
于康继续说道:
“此人还有一个癖好,便是以自己的这种手法,混迹花楼之中,却从不花银子。这种事情,他以前没少干,只是以前在京城时间短,所以并未闹出多大动静。而且这种事,发生在花巷这种地方,也无甚大不了的。”
说到此处,看向二人。
“你们的计划之所以被识破,其实本和你们自己关系不大。而是那日,此人前往「轻烟阁」,和那舞姬一夕欢愉,本就是喜胜安排的。他夜间翻墙而去,只是他的癖好特殊,习惯而已。那日他被你们绑走之后,喜胜寻不见他,自然知道他已经出了事。偏偏你们却计划了轻烟姑娘自污声名的事,栽到他头上,喜胜又岂会相信?”
胡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没想到竟是这样,难怪喜胜不信……,只是此人究竟有何重要之处,竟然能助你对付喜宁兄弟?”
于康似笑非笑的看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因为他是瓦剌人?”
“瓦剌人?难道他是探子,那对兄弟竟然通敌卖国?”二人立即怒火中烧,同仇敌忾。
于康摇了摇头。
“他算不上是探子,准确一点说,他其实是个行商,往来于大名和瓦剌之间的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