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夏恩只想给予希望
奥莉维拉盯视着夏恩，似乎只要他回答“是”，周边的一切压力便都会随风散去。
但夏恩只是静静地看着奥利维拉。
看着她，不说话。
直到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你笑什么？”奥莉维拉冷冷问道，“我说的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奥莉，我想问你个问题。”夏恩终于忍不住失笑。
虽然笑得有些艰难。
奥利维拉看了他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居然缓缓松开了抓住夏恩衣领的手。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支持，奥莉？”夏恩不紧不慢地整了下领子，语气平和地提问，“是要亦步亦趋地跟在你身后，为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算支持……”
“还是理解你的选择，但做出自己的判断，给出自己的回应，才算支持？”
明明奥利维拉放过了他，夏恩却还是不知死活地向前凑，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提问，“你说呢，奥莉？”
奥利维拉秀气的眉毛皱起，看着夏恩带着笑意的样子，“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奥莉。”夏恩终于转过身，视线掠过台下鸦雀无声的工匠们，目光最终停留在那名白骑士莫里斯身上。
希尔芬依旧没有选择去除幻树蒙皮，所以莫里斯已经将她的活动范围压缩到了极限，眼看再过不久，就能直接控制住她了。
“你觉得，我既然来到比南，还成了工程学院的学院长。”夏恩顿了一下，语气略微上扬，“我还可能放下这一切，跟你去圣王国吗？”
奥利维拉怔了下，还想再说，却被夏恩的话给堵了回去，“不要说什么你能确保我的安全这种话，圣王国的情况我虽然说不上通晓，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猛地转头，看向奥利维拉，声音低沉而严肃，“奥莉，你告诉我，你真的有这个信心，靠你自己带领着激进派，然后压制那些保守派，压制住那些牧师出身的圣教高层，然后让整个圣教为你所用？”
“别开玩笑了！”他猛地上前一步，毫不顾忌地抓住了奥利维拉的肩膀，“其它人或许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当年为什么会离开英普瑞恩，为什么会遇到我，你难道忘了吗？！”
明明他的实力只有序列九。
明明奥利维拉是序列七的超凡者，能够稳稳压住夏恩，但在听到这几句话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奥莉，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我也可以理解你的作为！”夏恩再次太高了声量，“可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激进派的那些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控的力量，保守派也更不是你轻易就能摆平的！”
“你现在能够驾驭他们，不意味着未来他们不会因为你不合他们的意而被反噬！”
“所以呢。”奥利维拉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夏恩的话语，“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夏恩看着她。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我不能说错了……只能说，这条路的风险实在太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葬送其中。”
“譬如那个白骑士，现在他看起来对你忠心耿耿，可谁知道时势易转后，他会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呢？”
夏恩指了指不远处的莫里斯，继续盯着奥利维拉，“鲍德温奉你的命令来到比南之后，现在你身边足堪信任的人，也只剩下梅里奇了吧？”
夏恩本以为奥利维拉会犹豫，会辩解。
但身为光荣圣女的她，居然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冷冷点头应声，“是，可那又如何？”
“只要驾驭住时势，他们就能为我所用。”
“既然如此，那我就顺着时势前进，不就行了？”
夏恩还想说话，却被奥利维拉一步上前，点住了他的嘴唇，“好了，夏恩，不要再跟我扯这个说那个，我只想要一个回答。”
“嗯？”
“你还想装傻充愣吗？”奥利维拉冷笑道，“也好，那我就再问一次。”
“你是要留在这里，和这群家伙一起等死，还是要跟我回圣王国，来做我的后盾？”
夏恩无奈地摇了摇头，“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奥莉？”
“我说过我会支持你……”
听到这句话，奥利维拉本已黯淡的双眸中，陡然亮了起灿烂的光辉。
她像是身受重伤，连血都已经流尽了的人，忽然进入了精灵们的生命之泉中，重新被灌入了巨大的生机，以至于双眸都尽显璀璨。
“你……”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恩，本该平静放于身侧的双手，竟然忍不住地颤抖。
“别会错意，奥莉。”夏恩摇摇头，“我支持你，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
“比南发生的事一直是我的遗憾，我必须去弥补它。”
“我也相信，我能够给奥罗拉带来更好的未来。”
奥利维拉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夏恩，露出一个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是啊，我早就猜到了。”
“你果然会这么回答……”
“往左走是你的道理，往右走也是你的道理，是不是？”
夏恩没有回话。
他早就预料到，拒绝奥利维拉会导致她出现反应巨大。
所以才会尝试不着痕迹地劝说她，甚至表示理解她。
可到头来，他刚才的尝试都是无用功。
奥利维拉也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嘴炮而改变心意。
甚至……受到了更大的打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刻的奥利维拉，他竟然觉得对方和希尔芬有了几分相像。
一样的有控制欲，一样的缺乏安全感。
“奥莉，记住一件事情。”夏恩走到她的面前，也不顾不远处的希尔芬正在目眦欲裂地看着，只是将自己的额头与奥利维拉相贴，“只要你没有那么想，我就不会与你为敌。”
“就当是你做个自己的尝试，如果失败了，回来找我就好。”
“我总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的。”夏恩轻笑道，“还有，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奥利维拉动作有些机械地看向他，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
“这一次，我可以给出的契约之戒……比从前，多了两枚。”
奥利维拉的眸中忽然多了神采。
“我等着，你回到我身边的一天。”夏恩的话语带着他呼出的热气，灌入奥利维拉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