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闹事

在李家堂屋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关于李山海可能绝后的话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李爱国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用言语驱散那无形的压抑。

“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大嫂这段时间有些奇怪？”李爱国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堂屋里回荡，带着几分神秘和不安。

李山江皱了皱眉，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嫂的异常，但心中却始终没有明确的答案。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我哪知道啊，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事呢？”

然而，黄兰英却有不同的看法。她锐利的目光在李山江和李爱国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线索。最终，她将目光定格在李山江的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老二，你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李山江被问得一愣，他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奶……你是说大嫂她……”

李爱国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二哥，我们也只是猜测。但大嫂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在你离开之后出门，这恐怕不是巧合吧？”

李山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心中的不安和愤怒都咬碎：“老三，你的意思是，她跟着我？”

李爱国点了点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不仅如此，我还担心她会举报你。”

听到这里，李山江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他愤怒地拍打着桌子，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她敢！她要是敢举报我，我就跟她没完！”

然而，黄兰英却并没有像他们那样激动。她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然后转向李山江：“老二，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李山江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坦白一切：“奶，我也不瞒你了。我昨天晚上去了乡里的黑市，把老三给我的鹿肉、鹿角、鹿鞭都拿去卖了。”

听到这里，李爱国瞪大了双眼，他显然没有想到李山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指着李山江的鼻子，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二哥！你这是投机倒把！这是违法的！”

李山江却并没有像李爱国那样激动。他平静地解释道：“我知道这是违法的，但现在管得也没以前那么严了。乡里、县里还有市里都有这样的黑市，大家都这么干。听说连首都那边都有这样的地方，还叫什么鸽子市。”

听到这里，黄兰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如果一旦被举报，不仅李山江会受到惩罚，整个李家都会受到牵连。她沉思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李山江说道：“老二，你记住喽。不管谁来问，你都说你昨天晚上是去耍钱了，知道吗？”

李山江点了点头，他明白黄兰英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吸入体内：“奶，我知道该怎么做。”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李家的小院里，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一个角落，为这朴素而宁静的农村景象增添了几分温暖。李山江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捧着一只装满货物的荆条筐，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自豪的笑容。他的奶奶黄兰英，一个历经沧桑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旁边的摇椅上，目光犀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奶，俺知道您担心啥。”李山江放下手中的荆条筐，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认真地看着黄兰英说道，“俺心里有数，绝对不会把咱们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黄兰英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这傍晚的宁静和温馨都吸入肺中。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山江啊，奶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咱们这次做的事情，毕竟有些风险。要是有人查到你有没有去参与那些不正当的活动，你能不能经受得住查问？”

李山江闻言，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他挺直了胸膛，斩钉截铁地说道：“奶，您放心。俺们那几个人都商量好了，如果有人问起，咱们就相互作证。虽然耍钱被抓到也就是教育教育，但要是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那可就惨了。俺知道轻重缓急，不会给咱家惹麻烦的。”

黄兰英听了李山江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李山江的肩膀，语气中透着几分欣慰：“好孩子，奶奶没看错你。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天色还早，咱们去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吧。”

李山江连忙站起身，搀扶着黄兰英向屋里走去。李爱国也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三人来到东屋这边，李山江迫不及待地打开荆条筐，将里面的货物一一拿出来展示给黄兰英和李爱国看。

“奶，您看这是啥？”李山江拿起一个口袋，轻轻晃了晃，“这是二十斤白面，还有二十斤大米。俺知道您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胃也不好，吃点细粮能补补身子。”

黄兰英接过口袋，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光滑的面粉和大米，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好孩子，你有心了。”

接着，李山江又拿起一个罐子，打开盖子让黄兰英闻了闻：“奶，这是俺特意给您熬的猪油。回头咱们两家分分，做菜的时候放一点儿，肯定香得不得了。”

黄兰英闻了闻那浓郁的猪油香，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李山江的手背，感慨地说道：“山江啊，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随后，李山江又陆续拿出了糖球、蜡烛、干电池、肥皂和牙膏等物品。他一边展示一边解释着这些物品的用途和好处。黄兰英和李爱国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称赞。

“奶您看这牙膏，”李山江拿起一支牙膏递给黄兰英，“比牙粉好用多了。刷完牙嘴里没味儿，还能保护牙齿呢。”

黄兰英接过牙膏仔细端详着，脸上露出了好奇和欣喜的表情。她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真是新奇啊，奶还是第一次见呢。”

李山江见状得意地笑了笑：“奶您放心用吧，保证让您满意。”

就在这时李爱国突然插话道：“二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啊？”

李山江神秘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呗。”说着他拍了拍胸脯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啊奶咱家老三也快要娶媳妇儿了是吧？”

黄兰英闻言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啊山江你说得没错老三也快要成家立业了是时候开始准备准备了。”

李山江嘿嘿一笑：“那奶您看老三要娶的媳妇儿会不会是林知青啊？”

黄兰英被李山江的话逗乐了她笑着拍了拍李山江的头说道：“你这小子还真是机灵啊啥事儿都瞒不过你。没错啊奶奶我确实对林知青挺满意的她人勤快又懂事跟咱们家老三挺般配的。”

在李家庄的深处，李爱国静静地坐在堂屋里，目光专注地注视着二哥李山江的一举一动。李山江，这个平时看似懒散、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人，此刻正一件一件地展示着他从黑市带回的宝贝，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

李爱国不禁暗自惊叹，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二哥会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一面。十里八乡的人中，虽然不乏敢于涉足乡里、县里黑市的勇者，但能够像李山江这样，既能将自家的物品卖出好价钱，又能带回这么多稀罕物件的，还真是屈指可数。

“老三，你瞧瞧这布料，手感多好，给娘做件新衣裳肯定合适。”李山江拿起一块蓝色的布料，轻轻摩挲着，仿佛是在展示一件无价之宝。

李爱国接过布料，手感确实细腻，不同于寻常市面上的粗布。他点点头，心中对二哥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还有这瓶油，虽然贵了点，但比咱们庄子里榨的油香多了。”李山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李爱国凑近闻了闻，一股浓郁的油香扑鼻而来，确实比自家榨的油要香得多。他心中一动，这油若是拿到集市上去卖，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等李山江将带回来的东西都一一展示完毕后，他又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手帕包。这两个手帕包被他宝贝似地捧着，仿佛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

“奶，这次俺去黑市，把那鹿肉给卖了。”李山江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中一个手帕包打开，露出里面鲜红的鹿肉。

“这鹿肉俺给老三算七毛一斤，俺就赚个辛苦费。”李山江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李爱国看着二哥手中的鹿肉，心中有些惊讶。他记得以前猪肉的价格也就八毛一斤，这鹿肉居然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不过他也明白，这鹿肉不仅肉质鲜美，而且具有滋补身体的功效，对于需要补养的人来说，确实是难得的佳品。

“二哥，这鹿肉的价格确实不低啊。”李爱国感叹道。

“是啊，这鹿肉可是好东西。”李山江点点头，“不过现在天气热起来了，这肉虽然用盐腌过不容易坏，但终究不够新鲜。等入了冬，要是老三你还能弄来鹿肉，俺保证给你卖个好价钱。”

李爱国闻言，心中一动。他明白二哥的意思，这鹿肉在冬天会更受欢迎，价格也会更高。而且他也知道，二哥在黑市上有自己的门路和渠道，能够将货物卖到更好的价钱。

“那敢情好。”李爱国笑着点点头，“二哥，要不你多拿些辛苦费吧。”

李山江闻言，摆摆手笑道：“老三，你这就见外了。咱们兄弟之间，哪用得着这么客气。零头俺就当作辛苦费了，多了俺也不要。”

李爱国知道二哥的脾气，也不再坚持。他心中清楚，这次二哥去黑市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和力气，这点辛苦费也是他应得的。

接下来，李山江又打开了另一个手帕包，里面是一支鹿角。这鹿角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泥土和青苔。

“这支鹿角俺给卖了22块钱。”李山江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老三，这价钱可是不低啊。”

李爱国点点头，心中对二哥的佩服之情更甚。他知道这鹿角在黑市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但没想到能卖到这么高。这不仅仅是因为鹿角本身的价值高，更是因为二哥有门路、有渠道，能够将货物卖到更好的价钱。

“二哥，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李爱国笑着说道，“等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一起去黑市逛逛。”

李山江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

清晨的靠山屯，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这片宁静而古老的山村之上。李山江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满意地看着面前堆满的猎物和药材，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神情。他原本还担心因为与弟弟李爱国之间的金钱交易会产生矛盾，现在看来，一切担忧都是多余的。

“不用，这就够了，咱来日方长嘛。”李山江对着李爱国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和感激。他感谢弟弟的理解和支持，也感谢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兄弟。

“那根鹿鞭我没卖，找了一个懂行的朋友先处理了一下，然后打算用来泡酒。”李山江继续说道，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和规划，“奶、老三，这酒我是打算办事用得，就当是我买了，我给你10块钱。”

李爱国闻言，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二哥，咱就别算得这么清楚了。这东西我又不缺，回头进山转转，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但总是不会缺的。”

李山江听了弟弟的话，连忙摇头，坚决地说道：“那不成，亲兄弟还得明算帐了，更何况咱都分家了。我不喜欢占便宜，更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将来再闹出什么麻烦来。”

一旁的黄兰英也附和道：“三儿，这事儿听你二哥的，就这么办。亲兄弟明算帐，怎么也好过以后再闹出矛盾来。”

李爱国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自窃喜。他没想到自己这无心之举，竟然还能从二哥这里赚点小钱。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对了，老三。”李山江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色道，“有人想找我问问能不能搞到虎鞭。你现在不是跟鄂温克人关系很好嘛，回头要是能在那边找到就拿下，贵点都成。”

李爱国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可惜。他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只大埋汰老虎，如果它是只公虎的话，那虎鞭岂不是……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只能看运气了。

当天色大亮时，李爱国下意识地打开了自己的小地图。这是他无意中获得的一个神奇物品，能够显示一定范围内的地形和生物分布。然而，当他看到地图上突然多出的三个代表着敌对关系且都是人类的红色光点时，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三个红色光点的颜色都红得有些发黑了，这意味着这些人对他充满了敌意和危险。李爱国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始思考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声。他走出院子一看，只见一群人正朝着他家的方向走来。这些人都是靠山屯的村民，但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不满。

“李爱国！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背叛我们靠山屯！”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李爱国一愣，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连忙解释道：“各位乡亲，我李爱国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情，你们这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年轻人打断了：“李爱国！你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你为了赚钱，竟然把村里的猎物都卖给外人了！你这是在断我们的生路啊！”

李爱国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