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战多铎（二）
“唏律律～”
“呃啊～”
抚军太子大军新建的工兵里，有一种专门用来挖陷马坑的、外貌像洛阳铲的小铲子。
满蒙骑兵大军的前列，已经有战马踩进了陷马坑。
小小的、又有点深的陷马坑，是为马腿量身定做的。
高速奔跑的战马，但凡有一个马蹄踩了进去，就因为大小刚好套住了马蹄，且套到了马的小腿，因为惯性，而把这条马腿整个折断。
满蒙骑兵的前队，就是着了这小小陷马坑的道。
还好冲锋在前的都是外藩蒙古，而且这些漠北的外藩蒙古，都是从小游牧的牧民。
因此骑术超群，哪怕战马突然栽了跟斗，多数人也能迅速脱身跳马，防止被摔伤的同时。
再一个飞身，跳上了周围战友的马背，两人同骑一马。
完美的躲过了突然落马，会被后军战马踩踏的命运。
马术之高，够明朝人学一辈子了。
如今，他们又是人人手持骑弓，正等着再拉近一些，进入射程之后，发动蒙古人的拿手绝活，骑马射箭。
“两百步！”
杨廷麟的声音也跟测距小兵一样，开始颤抖了，朱慈烺却没由来的有些失望。
多铎也太奸诈了些，都冲击军阵了，竟然不让身披三重甲的八旗满洲打头，连身披单层铁甲的八旗蒙古都舍不得。
而是让身套皮甲的外藩蒙古打头。
让轻骑兵从正面冲严阵以待的军阵，也就是这些牧民傻，不懂这么干意味着什么，十有八九还没从黄金家族时期走出来的。
估计，不仅傻傻的活在蒙古骑兵世界无敌的世界，还天真的以为成吉思汗真靠轻骑兵就天下无敌的呢！
“轰隆隆～”
“唰唰唰……”
前排的明军突然跑开，露出了，七十多门18磅红夷大炮，五百门中型轻型佛郎机炮，还有一直隐藏着的一百六十门6磅3磅红夷炮。
七百多门火炮，同时吐出了霰弹，从朱慈烺的角度居高临下看去。
就是己方大军前列，突然多出了一道铅色的海浪。
根本没有任何例外，“海浪”冲刷的距离，也就是霰弹的有效射程内，所有的肉体，都化作了肥料。
有效射程内，无论人和马，都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都透透的了。
“啾啾啾～”
“噼里啪啦～”
臼炮，还在有一炮没一炮的炸着，爆炸率不高的开花弹，因为基数的增加，而时不时又成功炸开的，之后炸出烟花一样绚丽的火花。
好似在冲在最前面的外藩蒙古骑兵送行。
“长生天呐！”
“我的成吉思汗呐！”
“佛祖大人呀！”
一个个锥行阵的尖锥，都被冲刷了一空，在有效射程以外的外藩蒙古骑兵，也有很多被霰弹的流弹击中。
但都比不过他们眼前的景象。
本就是牧民，最多参加过部落之间斗殴的他们，根本没有打过仗，如此血腥的场面，那是“老实巴交”的他们，所能承受的住的。
除去在旧黄河北岸拖树枝的三两千，剩下的这两万两千余外藩蒙古骑兵，被霰弹的海浪这一冲刷。
直接四五千都成了肥料。
眨眼间，四五千骑灰飞烟灭，碎成了渣渣，那个只打过群架的“老实”牧民能受得了？
还活着的一万七千多外藩蒙古骑兵，直接就崩溃了。
前队崩溃，中间的八旗蒙古骑兵，也被退下来的外藩蒙古骑兵挤成一团。
“轰隆隆～”
快速更换了子铳的五百门中小型佛朗机炮，熟练的抓住机会，用实心弹跟上。
三四百枚实心炮弹，又在混乱的外藩蒙古、八旗蒙古的队伍里，犁了一遍。
又是一千多的蒙古骑兵，成了红泥。
本来他们如果不退，佛郎机炮也无法在霰弹之后，来第二炮，但偏偏他们被吓崩溃了。
人数满万，无边无垠，这超过六千的人躺在地上，还有五六千的战马，人加马何止一万，躺在地上。
还是粉身碎骨的一万余，八旗蒙古也扛不住内心的压力，特别是周围全是崩溃的外藩蒙古骑兵。
外藩蒙古崩溃，八旗蒙古又驻足不前，八旗满洲的前路都被挡了，已经开始冲锋的八旗满洲都不得不开始降速。
战局开始往朱慈烺一方倾斜。
就在这个时候，多铎轻轻的说了一句：
“难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多铎的声音并不大，但多铎周边的将领和多铎的护卫，但凡听到了的，都像受了什么刺激，默契的齐声复述大吼：
“满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满人不满万……”
……
在场四万的八旗真满洲，都开始大声呼喊。
八旗蒙古看了看自己身上，跟八旗满洲没啥区别的着装，荣誉感油然而生，也跟着加入到了呼喊。
一边呼喊“满人不满万……”，一边把蒙古弯刀挥向同是蒙古人的外藩蒙古溃兵。
八旗蒙古的杀戮，加上满万的满人，带来的必胜信念，让已经崩溃的外藩蒙古牧民，都奇迹般又重整旗鼓，再次调头冲锋。
就在他们耽搁时间的时候，五百门中小型佛郎机炮，又完成了一轮齐射。
更加簇拥紧密的蒙古骑兵，这次运气极差的被三百九十多枚炮弹击中，近两千的骑兵，再也没有了崩溃或者犹豫的机会。
全陪了六千先行一步的前辈，肥了大地。
之后外藩蒙古又想后退了，只是……
“呃啊～呃啊～”
队伍中此起彼伏的全是惨叫声，还有八旗蒙古冷漠的重复着的宣告：
“回头者！死！”
“左右张望者！死！”
“降低马速度者！死！”
为了“满人满万不可敌”的荣耀，又有四五百外藩蒙古死在了，同为蒙古人的八旗蒙古刀下。
不管是八旗蒙古也好，八旗汉军也好，杀起同族来，比谁都狠，连他们的主子都不能比不过他们。
果然，民族的叛徒，才是最该死的，对汉家儿郎来说，汉奸也好，对蒙古人来说，蒙奸也好。
让他们怎么换着花样死，都不为过。
崩溃的外藩蒙古，被逼着再次冲锋，随着他们的贴近，本来一场战斗只能用一次霰弹，奇迹般的发射了同一场战斗的第二轮霰弹齐射。
“轰隆隆～”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