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戡魔前奏
正与邪，亘古以来的对立，也是横在武道之人心中的一根准绳。
号昆仑微微一笑：“天地初开时，可有善恶之分？正邪之论？”
羽人非獍摇摇头。
号昆仑指着眼前的莽莽群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前辈的意思是，天地虽然滋养了万物，却无所谓仁爱，任万物自生自灭。圣人同样如此，视百姓如猪狗牛羊，而不会强加干涉人们的所思所行。”
“道法自然。”
羽人心中一动，似乎感知到了那种玄之又玄的本源。
号昆仑又道：“道冲，而用之，是弗盈也。”
“这是什么意思？”
“得道之人，体内蕴含用之不竭的气，不会因自满而溢出。修到清净无垢体，内部单纯，外部朴素，方能长存于天地之间。”
羽人想起练峨眉，正因为修成了清净无垢体，才不能适应尘世的五浊之气吗？
他不觉问出这个问题。
号昆仑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而是带着羽人在群山之中漫步，观看那峰顶万载不化的冰雪。
夕阳半落青山外，寒鸦归来晚林中。
燕归人自祇牙国返回中原，一路漫无目标地随兴而走。
忽然，荒野之上风云急涌，霓霞满天，一名戴着半边面具的女道自天而临。
“你是燕归人？”
“你是何人？”
“萍山练峨眉，喝！”
燕归人见来者仙气飘飘，神姿渺渺，心中正在疑惑，谁知说话的瞬间，练峨眉便是惊天绝地的一掌拍来。
“哼！”
燕归人双手一抽一插，组装上圣戟神叹，随即山河开拔，力扫千钧，将练峨眉一掌化解。
“七分接，三分化，刚而不屈，好巧妙的使力方式，想不到后辈中竟有如此高手。”
练峨眉赞叹中加大两分力道，雄掌再次挥出。
“燕双飞！”
神叹左刺右穿，挑起两道强悍的戟风，再次将这一掌接下。
数招过后，燕归人倍感压力，正在这时，练峨眉运动元功，瞬间云流急窜，一股庞然的气团自九霄击下。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滔滔。”
“燕去燕返燕归来！”
燕去燕返，双倍力量加持，使得大地为之一动。
轰！
使用最高绝式的燕归人依然被一掌震退，他稳住身形，将一块红色的玉石插入神叹底座的凹槽中。
“住手。”
“嗯？”
“你可认识羽人非獍？”
燕归人想起了将自己从梦境中拉回现实的那个人，点了点头。
“吾之来意已在此封信中，请了。”
练峨眉甩出一封信，随即化光飞走。
燕归人接过信，打开一观，只见上面写着「刀戟戡魔」……
异度魔界入侵中原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燕归人本以为与自己无关，没想到中原正道竟然构思出一个戡魔计划。
“与羽人非獍配合诛魔……这便是吾一直在追寻的意义吗？”
茫然之中，燕归人收好信件。
珠遗未死之前，珠遗便是自己的一切，珠遗死后，燕归人已经不清楚自己要走向哪里，如果诛魔是苦境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那不妨一试。
离此千里之外的琉璃仙境。
万圣岩雪钵五僧念动《无碍妙华经》，开始净化此中的魔气。
但魔气深厚，且与异度魔界深层的地脉相连，五僧全力以赴却反遭侵蚀，正在危机一刻，考查完燕归人的练峨眉及时来援。
“山为萍，云为涛，绝逸红尘任滔滔。”
一掌赞功，让五僧挣脱魔气，随即，五僧手拈法印，口诵真言，一股佛门庄严之气油然而生，冲击琉璃仙境的魔气。
无上妙法，搭配五僧不凡道行，魔气将近涤荡而尽。
此时，忽闻鬼哭神号之音，魔气中现出一头巨大妖兽，怒吼着扑向僧者。
“放肆！”
练峨眉怒喝一掌，妖兽消失，魔气尽散，琉璃仙境再次恢复为清圣之地。
领头的天人文殊谢道：“方才幸亏云人相助，否则妖氛反扑，那就僵持不下了。”
“琉璃仙境是异度魔界最先侵蚀的据点，也是最难净化的据点，如今难题既解，净化有望矣。”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工作就由我们五人负责，云人请回吧。”
“嗯，若遇困难，可往萍山。”
“多谢。”
练峨眉颔首离开。
令她与雪钵五僧都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狂龙一声笑，正坐在异度魔界的一把奇特的椅子上做梦。
梦境中，鲜花盛开，青草如菌。
练峨眉就在狂龙前面缓缓走着，狂龙几步追了上去。
“阿姐，阿姐……”
这次，练峨眉不仅没有责骂狂龙，反而展颜一笑，露出狂龙渴慕已久的温情。
就在狂龙双手即将触及到阿姐时，练峨眉的脸突然转换，变成了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还我！”
狂龙自椅子上跃起，一把掐住鬼知的脖子。
“罪首这是？”
“将吾阿姐美丽的面容还我！”
“罪首，现在没办法。”
狂龙感觉自己要疯掉了：“什么叫做现在没办法？呜呜呜，我不管啦！阿魃呢……让阿魃赶紧来帮我解决，呜呜呜！”
鬼知费劲解释道：“罪首，如梦似幻椅会受到影响，是因为琉璃仙境的据点被万圣岩五僧与一个人净化，才会消失。”
“什么人敢来坏我狂龙的好事？快讲，我去修理他！”
“这……”
“这这这这这！阿魃尽养一些只会讲这这这的废物吗？”
“这个人就是罪首的阿姐练峨眉。”
狂龙瞬间捂着头叫道：“这这这这这！这真是天理不容天理昭昭，天理叫我真伤心！”
鬼知安慰道：“罪首请放心，魔君为了我们的合作，已经在处理这件事情了。”
“该死的和尚，让我看到我阿姐变脸，不杀了你们，我会做恶梦！”
不等鬼知再劝，狂龙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火焰魔城。
片刻之后，阎魔旱魃面带厌恶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赦生童子与螣邪郎。
狂龙一声笑在如梦似幻椅中梦到的一切，早已落入他们的眼里，即使是魔，对于这种肮脏念头，也露出不屑之色。
鬼知沉吟道：“魔君，经过治疗，狂龙一声笑的功体已经恢复大半，此时由他出面对付万圣岩，可分担我们的压力。”
“这件事你处得的很好，不过万圣岩并非眼前的敌人，当务之急还是练峨眉。”
“根据狂龙提供的线索，金八珍躲在残林之中养伤，只要控制金八珍，我们就能威胁到练峨眉。”
“残林，嗯？”
螣邪郎立即请战：“魔君，就由我一行残林。”
阎魔旱魃摆了摆手：“由本座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