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不做妾
小秦氏含笑招手,面带歉意的开口:“让我们棠儿受委屈了,瞧这个逆子,新婚之夜不在新房陪着新娘子,去跟妾室胡闹,我这就替你教训这个逆子。”
她等着儿媳妇又哭又闹,让她将顾廉和唐婉臭骂一顿。
这样一来顾廉就会恨她讨厌她,这辈子都不会碰沈棠一下,甚至都不会好好跟沈棠说话,沈棠就等着做一辈子的怨妇吧。
可是沈棠面上并无一点愠怒,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就让小秦氏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个小姑娘能受得了夫君大婚之夜丢下自己,跟妾室狂欢,这不是打正室夫人的脸吗?
新婚之夜就被抛弃,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在一旁坐着的少年也站起来跟沈棠打招呼:“给嫂嫂请安,我是顾谦,顾廉的弟弟。”
沈棠略微打量对方,她知道顾谦是长宁候嫡次子,是小秦氏所出。
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顾谦清俊高大,一张脸文质彬彬,看上去有几分文弱。虎口却带着薄茧,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他眼神深不见底,可见是个心思极深之人,不像顾廉那般纨绔。
挨着他的少女也站起来道:“嫂嫂安好,我是顾云,顾廉的妹妹。”
顾云眼中划过一抹鄙夷,一闪而逝,在她眼中,沈棠是没资格进长宁侯府这样的顶级豪门的。若不是兄长纨绔无人肯嫁,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得到她?
沈棠朝着少女微微一笑:“弟弟好,妹妹好。”
沈棠走到小秦氏身边,望着门外的顾廉和唐婉,唇角勾了勾,温声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世子如此重情重义,这是好事。沈棠怎能如此善妒不能容人?”
长宁候震惊的看着沈棠,十分愧疚,儿子如此不尊正妻,人家却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让他这公爹的脸上也好看不少。
同样震惊的还有顾廉,他已经打算好了,若是父亲母亲强行逼着他跟沈棠洞房,那他就带着唐婉离开侯府,这辈子都不见这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没有提无礼的要求,这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一家子都诧异的看着沈棠。
沈棠继续说:“既然世子如此喜爱唐姑娘,那就给唐姑娘一个名分,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小秦氏讪笑,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劝说沈棠接受唐婉,却一句也用不上,有一种无力感。
她试探的问沈棠:“那你觉得,给唐姑娘一个什么名分比较好呢?”
“贵妾良妾都可以。”沈棠很大方。
贵妾是有身份的女子,比如官员女子,贵妾地位仅仅低于正妻,在夫家的福利也高。
一般平民百姓的女儿可以做良妾,良妾不可以买卖,不可以随意打死,是有人身自由的。
出身不佳的,比如舞姬歌姬等等只能做贱妾。贱妾等同奴婢,不但可以买卖,还能随意处置她们的性命,地位很低。
长宁候也点了点头,觉得沈棠识大体,跟他的原配一样宽厚善良,便多了几分好感,也多了几分愧疚。
小秦氏并不觉得沈棠多好,反而觉得她很装,明明心里恨透了唐婉,恨不得对方去死。却还这么死要面子,非要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但对方执意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成全对方,日后让沈棠天天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子恩爱。
她敛了笑容,带着几分嫌弃问跪着的两人:“你们意下如何?”
顾廉脱口而出:“好!”
他这媳妇真大度,他都觉得自己小肚鸡肠,对不起人家了。
可是唐婉却不领情,她昂着头,拉着顾廉站起来了,咄咄逼人道:“我白凤族女子不给人做妾,我才不喜欢什么贵妾良妾呢?我不稀罕你的施舍,收起你那副悲天悯人的嘴脸吧。我做就要做正妻!”
沈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她略带薄怒的开口怼人:“你不做便罢,我也不强求。你也不想想,你若能做正妻,侯府还会让我进门吗?”
唐婉重重哼了一声,扭头理直气壮对顾廉道:“我说过,我绝不做妾,你看着办吧。”
她甩手走人,顾廉有些生气,贵妾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想做正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唐婉来说,她是大理国白凤族族长之女,可对于大盛国来说白凤族族长就跟一个村长差不多。
唐婉的身份,在大理国可能尊贵一些,在大盛国根本不值一提。
侯府绝不会允许身份这么低微的人做世子夫人的。
他扭头看着决然离去的唐婉,并没追过去。
沈棠收起刚才那一点怒气,很温和的开口:“父亲母亲,她不愿做贵妾,我也没法子。”
长宁候冷冷的说了句:“不识抬举。”
孙嬷嬷端着茶盘过来,沈棠规规矩矩跪下给公婆敬茶。
小秦氏当即就让人送上来一套珍珠头面,和一对鸡血玉的镯子,一看就成色极好。
沈棠以为今日的收获也就这些了,谁知长宁候大手一挥,一个小厮就带着一溜下人鱼贯而入。
长宁候带着几分愧疚道:“顾廉这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你宽厚大度,我给你一些东西做补偿,以后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来找我,我替你教训这个逆子。”
小厮挨个掀开托盘上的东西,珍珠一盒,红宝石十颗,蓝宝石十颗,金瓜子两盒,铺子的地契两个。
小秦氏看了暗暗生气,儿媳妇刚进门就这么宠爱,以后儿媳妇还不得翻出天去?
沈棠一点也不矫情,她微微一笑,施礼道:“多谢父亲。”
金银宝石和铺子,不比男人的宠爱来的重要吗?
这些东西才是实打实的,能吃能喝能傍身,男人的宠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虚无缥缈。
顾廉想着回去哄唐婉,今日沈棠让她做妾,在别人看来是对她好,但对于唐婉来说那是羞辱,他还不知道唐婉会生多大的气呢。
沈棠跟长宁候夫妇还有顾廉以及顾谦还有顾云一起用了早膳,顾廉吃的心不在焉,匆匆吃了几口就找借口走了。
长宁候阴沉着脸怒斥一句:“越来越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