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难选择
“妈，景爷爷说的平行空间、高维空间把我搞晕了。”
妈妈想了想，让我站在客厅正中央。“阿枫，假设我们这幢楼房，就是宇宙。你看，有好多层，有好多户人家，这些都是不同的空间吧？”
“对啊。”
“我们六楼和五楼、七楼都不能相交，只能平行，这就是平行空间啊。现在，我们再看这间屋子。向左是卧室，向右是厕所，左前方是书房，右前方是厨房。再假设这些都是不同的空间，你只能选择朝一个方向走，不能后退。你说，怎样才能到所有的房间？”
景书文抢着说：“把每间房的墙壁打个洞，让它们连在一起嘛。”
妈妈朝景书文比个了赞，景书文满脸得意。
“还有什么方法吗？”妈妈问。
我想了想，说：“可以让这些不同的空间扭曲成类似于莫比乌斯带那样。”
妈妈说：“这个办法也不错。不过，用克莱因瓶会更好。”
景书文不明白什么是莫比乌斯带，更不知道克莱因瓶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给她做了一个莫比乌斯带，她很惊奇地看到不用“翻墙”，一笔就可以画完纸带的两面。
我给她解释，莫比乌斯带就是二维空间进入三维空间的样子。“假如纸带是个二维空间，里面和外面是不能相通的，但莫比乌斯带能够从里面直接跑到外面，这就像二维空间的人跑到了三维空间。”她还是不明白。
妈妈说：“算了，还是不要给她解释克莱因瓶了。”
我还是试图解释：“克莱因瓶就是一种想象中的瓶子，它没有内外之分。一只苍蝇可以不用穿过瓶口直接飞出来。”
景书文很惊异：“这怎么可能呢？你是说要是有只苍蝇飞进了那个克什么瓶子里，关不住它？它可以破瓶子出来？”
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她跑到屋子里找瓶子了，想验证一下我说的现象。
妈妈说：“别管她，我来给你说说。三维空间里，时间像一堵墙，隔绝了不同空间。如果把不同的空间扭曲成立体的莫比乌斯带，两个空间就可以相通了。在四维空间里，这些都不是问题。时间墙没了，人们可以在任意空间生活。在一个时空里，还能像翻书一样，选择任意时间点重新‘阅读’，或者提前翻到后面或结局。嗯，还有一种。每个人也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既然空间之间可以任意穿行，很可能，在四维空间里，人的意识和身体也可以交换。”
如果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得通景爷爷的事情了。
景书文找到一个饮料瓶，跑过来，缠着我给她讲克莱因瓶。
哎呀，这怎么讲嘛。妈妈说的，我只能了解个大概，她太小了，又没学过维度的知识。
“宝贝，别想了，我们会想办法送你回去。要是实在回不去，你就留在这里，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妈妈对景书文说。
景书文小脸拧在一起，很是纠结。“可是，我还是想爸爸妈妈。不知道我不见了，他们还吵架不？我还想我的好朋友娜娜、莎莎……”
“板栗！来个前空翻！好，再连着两个后空翻！”在我的指挥下，板栗在空中翻来滚去，那模样可爱极了。接着，它又纵身一跃，跳到景书文的怀里，伸出粉色小舌头，舔舔她的手，黑葡萄般的眼睛，水汪汪的。
景书文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她抱住了板栗，眼泪汪汪地说：“要是我走了，还舍不得板栗呢。”
妈妈很大方地说：“到时候送给你。”
十多天后，眼镜警察叔叔带来了好消息。景书文和了空和尚的基因信息查询不到，这意味着他们的另一个“我”并不在这个空间。
还有一个好消息。粒子研究所现在已经能够制造暂时稳定的四维空间，他们打算进入四维空间，将两个时空弯曲，形成一个短暂的克莱因瓶时空带。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了空不愿回去了。说什么“梦幻泡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为他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回去。妈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值得尊重。
现在，只能让景书文一个人回去了。但是，能否将她准确地跌落时空，他们不敢保证，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试验过。
景书文很犹豫，她拉着我妈妈的手，害怕回不到自己的家。
眼镜警察叔叔说：“假如一切顺利，等景书文回去后，粒子研究所准备封锁可能出现的时空通道，他们还给这次实验取了个名字——女娲行动。”手环的影像里，浮现出他的笑容。
我拍拍自己的胸口：“枫哥送你回去。”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送她回去不要紧，可是我还能回来吗？更糟糕的是，要是没有准确地跌落，不但她找不到家，我也回不来啊，这损失就大了。那时，我俩不就成了流浪儿童了吗？
“不行，阿枫不能跟着去。”眼镜叔叔听了我的话，立刻否定了，“这太危险了，万一掉落到一个比较落后的时代，比如奴隶社会……”
是有点儿可怕，但男子汉说出来的话，怎么好意思收回去呢？何况景书文还眼巴巴地看着我呢。她那么小，遇到困难，谁照顾她呢？
妈妈说：“这得你自己做决定，还得征求外公外婆的意见。”
嗯，我不但要问下外公外婆，还得问下张小茂和桐桐呢。
结果出乎意料，我说了要送景书文回去，还特别强调，有可能我再也回不来了！可老两口儿像没听出来似的，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半点儿不舍。不，外婆是舍不得的，我看到她眼眶湿了，但她很快又拭去了，说是眼里不小心进了东西。
外公还说：“我们阿枫那么聪明能干，有什么事情不能处理呢。外公外婆都等着你回来。”
完了。外公，你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
我又去找张小茂和桐桐。这两个家伙一听，竭力劝说我去。桐桐还说：“阿枫哥，景书文那么可怜，要是你跟着她回去了，说不定还能劝说她父母不闹离婚呢。”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们去啊。”
张小茂一拍大腿：“这个主意好！我们一起去，可以做个伴，遇事也能互相帮助。到了景书文那个时空，以我现在的水平，肯定能成为学霸。再不济，穿越到古代，多有意思啊。凭我们‘三剑客’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能当个王爷，找块封地过着呼风唤雨的生活。”
桐桐也猛点头：“我要是再也回不来了，就不用看爸妈吵架了。”
我十分无语：“你就不怕你奶奶伤心啊？还有，张小茂，你爷爷奶奶怎么办？”
张小茂说：“我要是不回来，我爸妈就只能回来啊，他们就不能离家很远了。”
桐桐说：“我奶奶会伤心。但我爸妈可以再生一个，不久奶奶就不会伤心了。”
两个猪队友！想什么呢？你们别想让我太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