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教会的阴影
随后，格姆神父便絮絮叨叨的，对孟邢讲述了他自己的发现。
首先是定额粮食与物资的生产总数，绝对和团结家园对外宣传的总人口数对不上的问题；其次是团结家园的一部分据称是“意外病故”“在野外探险时不幸遇难”以及“传染病群体死亡”以及“自然老死”的数据减员，存在着纰漏的问题。
按照格姆神父的说法，这些数据对于想要建立一个稳定城邦的教会来说，全都是极为重要的，是绝对不可以出错的。
但团结家园却明显在这方面出现了错误。譬如，在相关的病例档案中，竟然有年仅三十七岁的年轻女性，因为患有非常轻微的妇科病而不幸离世；类似于这种的记录，往深入了调查，还能发现更多。格姆神父认为，这些应该全都是伪数据，是绝对不能被忽视的假数据！
而根据定额粮食与物资的生产总数。格姆神父推算说，团结家园的人口规模应当在十七万五千到十九万人之间。
再根据他这些天观察到的团结家园每日新接纳的其他地区及废土人口的波动值，来大致估计团结家园每个月的可吸收人口总值。至此，他便更加大胆地提出了另一个新的假设——那便是，团结家园这里绝对定期保持着一定规模的人口减员。
在扣除新增生育人口和自然死亡人数后，其总数估计为每个月一千到一千五百人之间。
“这么多？！”孟邢有点被吓到了。
“是的，我算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很吃惊。”格姆神父的表情相当严肃。
他一翻手，道：
“所以我就在这几天时间里，借着你们要找王桐的这件事，潜伏其中，进行了更加深入细致的调查。”
“在团结之家，明显是存在一个异端审判团的。他们经常带走一些被认定为不努力工作的信徒，或是信仰不够虔诚的信徒，然后对他们进行批评、惩罚和关押再教育。”
“当然了，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最后还是被放回去。所以城邦里的信徒们，并没有对此事怀有较大的疑心。”
“但我却发现，异端审判团在押送人数和释放人数之间，存在着相当程度的偏差。”
“而这些偏差的人数值，在进入到异端审判团的总部之后，就再没从人们的视野中出现过。甚至连尸体也从未被运出来过。”
“这或许是因为火葬场就在附近？但数值还是对不上。更别说那一带的摄像头显示，临近区域内总是存在着一个很不对劲的盲点——大致位于从这里，再到这里。这个是视野盲区，所以我前天和昨天也去假装找王桐，实则是去暗中调查了……”
最终，格姆神父斩钉截铁的说：“现在，我确信在这附近的地下，绝对存在着一些四通八达的地道，用于搬运和带走那些定期失踪的信徒们！”
“你的意思是，王桐他们在刚入住这座城邦的当晚，就被暗中处理人口的那个组织，给悄悄带走了？”孟邢听得很是迷糊。
虽说，格姆神父说的话也很糊涂，但孟邢终归还是从中找到了有用情报：
“听着好像不太对劲儿。如果不是这里的神圣晶石都亮着，我差点儿就以为这是座被虚空恶魔用于圈养人类的恶魔城市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格姆神父用力摇了摇头。
他道：“我猜，被带走的人肯定是被他们害死了！当然了，处理的原因，倒不见得是缺肉什么的——而是因为资源不够用、粮食不够吃！所以就将一部分没用的人带走，再悄悄杀害掉，凭此确保他们这座异端之城的所谓团结！”
说到最后时，格姆神父甚至都已经恨得牙根直痒痒了。
“……我知道了。”
孟邢点点头：“神父，你来一下，我让朴珍娜也听一下这里的事。有必要的话……咱们说不定还得继续向乌托比昂上面通报。”
……
…………
一段时间后。
经过一番讨论，乌托比昂方面，最终通过朴珍娜向孟邢传达了他们的意见。
「这件事虽然与虚空恶魔无关，但却很值得调查一番。」
朴珍娜道：「乌托比昂方面认为，在神圣晶石并未出错的前提下，考虑到整个团结家园的历史与现状，认定这座城邦在与恶魔进行交易，通过出卖城邦人口来换取虚空恶魔的庇护。这种看法应当是极不合理的。」
她道：「经过相关专家团队的讨论，我方已初步达成统一观点。」
「【团结家园】很可能接纳了【大教会】方面的部分可怕手段，通过对本国人民进行大规模血腥献祭的方式，来向伊甸的未知古老存在，换取诸如力量、特殊药物、特殊资源等在内的事物。」
“嗯……”闻言，孟邢点了点头。
此刻和他一并坐在小黑屋里，还坐在了桌子对面的双手交叉摆放在了桌上的格姆神父，也在叹息一声后，垂下头道：“我猜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大教会。
这颗星球上最强、最大，统治人口最多的人类组织。
作为同属于人类联合的二十三国之一，乌托比昂除了最基础的外交官和大使馆外，几乎和位于伊甸另一端的大教会没有任何接触。
但大教会的赫赫凶名却无处不在。即便是孟邢这种对国际政治和历史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男人，也对大教会的【天选者】曾为了取悦所谓的“太阳神”，而在一片场地内同时献祭了五百万人的这类事，有所耳闻。
献祭。这便是最常与大教会这个名字一起出现的名词。
大教会憎恶那些基因变异的人类，大教会憎恶那些对自身进行肉体改造的人类，大教会更憎恶那些游走在恶魔和人类的边界线上的所谓“荣誉军官”。
但坦诚的说，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大教会这种通过献祭所谓“无用、低劣、不配活下去”的同胞们，来向不知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的所谓“太阳神”换取力量的做法，反倒更像是反人类行为的极致体现。
正因如此，乌托比昂尽管不敢、也没必要在外交上与大教会起冲突。但作为自诩人类保护者的联合城邦国家……乌托比昂在理智上，终究还是会反对任何与大教会的做法相似的行为，侵入到自身的势力范围之内。
孟邢道：“我听说大教会的那些所谓的圣徒、神父和修女们，基本都掌握着献祭人类的这一手技术。”
他道：“说不定就是哪个遭瘟的大教会成员，在假装皈依了你们正统太阳教会后，就凑齐一群人，然后就来到这边，开始在暗地里搞这种罪该万死的暴行了。”
“嗯。”格姆神父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这种想法正在因为乌托比昂方面的指出，而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他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部方面正准备召开紧急会议。根据事情的进展，可能会派出由荣誉军官们率领的一支装甲旅，前去镇压团结家园。」
「在此之前，总部命令荣誉军官中尉孟邢率领他麾下的两名钢铁少女，潜入敌方所在地进行前期调查。」
「一旦确认猜想无误，军队将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