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门红
一旁的陈小小如龙卷残云一般将一碗面干掉了大半，然后才开始慢下来细细品尝。
见刚刚那位大叔还要打包一碗后，她的心也活络了。
这碗清汤很清淡啊，吃了也不会长胖吧；那红烧羊肉萝卜看着好诱人，那萝卜已经完全炖入味，羊肉也很软烂的样子。
“吸溜。”她的口水要流下来了。
不管了！吃完今天再减肥！
“老板！我也要一碗，还是在这吃！”她高声喊道。
随着她这一声高喊，好几个路人看了过来，继而也被香味吸引了过来。
“这家是新开的？”
“面有什么好吃，我们还是去吃烧烤吧。”
“哎呀，去看看么，闻着挺香的。”
人对新事物有好奇心理，再加上看到有人排队，凑热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于是许镜清一连忙了一个小时才有空停下来歇一口气。
隔壁的林二早就看呆了，我的个乖乖啊，这小姑娘太厉害了，第一天来生意就这么好。
不过别说那些客人了，就连他都被香味馋到了。
“小许啊，你是厨师学校毕业的？”
他忍不住问，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好吃的面条。
许镜清摇摇头，“不是啊。”
“那你家人是厨师？”林二提出第二个猜测，难道汤和浇头是小姑娘家里人做好了，她运过来卖的？
“嗯，祖上是厨师。”
林二还想说什么，可有生意上门了，他只好作罢。
经过一小售卖，许镜清一共卖出了十五碗的笋肉盖面，十二碗的羊肉面。
她怕第一天生意不好，就只买了五斤羊肉和四斤猪肉。炖煮后其中一斤分别送给了石主任和王奶奶，剩下可以做羊肉面四十碗、笋肉面五十碗。
现在一小时过去已卖了三分之一，等上夜班的工人来上班，上中班的工人下班，还有一大波人流，趁此机会她要休息一下。
厨师真是份辛苦的职业。
一直陪在她旁边的许四宝也有点不忍心，口上却十分嘴硬：“你这小身板太弱了，要好好锻炼！”
“是，您说的对。”
此刻许镜清累得连抬杠也不想抬了。
许四宝闻言也难得安静了，片刻后又有零散客人过来，许四宝看着她切完面条后揉揉手腕，狠心地别开了眼。
晚上十点不到，许镜清今天准备好的面条全部卖完，比预计地早了半小时。
“老祖宗，您知道今天一晚我赚了多少钱么？”
疲惫使她的声音十分轻，但里面的兴奋劲却让人无法忽视。
“多少？”
“一晚羊肉面成本六块，我卖十五块；笋肉面成本五块，我卖十三块五毛，一个晚上我就赚了将近八百块！”
“明天我要多准备点材料，争取卖到一百二十碗，这样每天我能赚一千块，一个月能赚三万，足够我还银行啦！”
听着她对生活满满的向往，许四宝忍不住也翘起来胡子。
笑骂了一句：“就这点出息。”
“有我在，一天三百碗都不在话下！”
“哇，那我岂不是要成为富婆了？”
许镜清夸张的捧场，“好的，我的目标是月入十万！两个月鸟枪换大炮！小摊变饭馆！”
陈建民提着打包盒，开着小电驴行驶在乡间道路。四月的天说热不热，说冷也不冷，但晚上一路吹回去手脚还是有点发凉。
今天气温和昨天差不多，但他在夜风中吹了二十多分钟，手脚还是暖融融的，好像刚刚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正在起作用一样。
经过一段石板路后小电驴转个弯停在一栋有些年头自建楼房前，此时屋内正亮着灯光。
陈建民拧下钥匙，从坐垫下的置物箱里小心碰出打包盒，入手沉甸甸，热乎乎的。
他咧嘴一笑，高兴地推门而入。
陈美静正坐在老虎灶后烧着火，灶上烧着满满一锅热水，烧好的水供父女洗漱和明天白天的饮用。
“爸，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她有点担心，从爸爸上班的工厂到家里的这条路不好走，路黑地不平还经常有卡车超速，当年她妈就是在那条路上没的。
陈建民朝女儿招手示意她过来，“我在夜市给你带了一碗回来。”
家里因老婆意外事故后欠了很多债，当时恰逢女儿高考。落榜后女儿不愿复读而是瞒着自己出去找了工作，只为减轻家里负担。
老婆还在的时候，家里家外一把抓，饭菜可口且合全家口味；老婆走后，他们父女俩做的饭菜一个比一个难吃，刚开始一年两人都是随便对付下填饱肚子就行。
后来他看女儿天天老晚下班，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瘦，他心里难受极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没啥本事，只能揽过早上做饭的活让女儿多睡会。
也幸好女儿不嫌弃自己做的难吃，还每天开开心心带着饭盒去上班。
听到爸爸给自己打包了晚饭，陈美静有点无奈，“爸，我们店里包一顿晚饭，以后你别帮我买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
其实店里的晚饭一般就是店长买几个包子，再配上电饭煲煮的稀饭和榨菜咸菜，但每天吃外食太贵了，她不舍得。
“这家是新开的，做的可好了！我记得你喜欢羊肉面，价格比咱镇上卖的还便宜两块钱，你来尝尝。”
陈建民只是笑呵呵地应了，但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陈美静？没法，只得走过去。
看到她爸打开的两个盒子里，其中一个满满的浇了红烧羊肉块的面条，另外一盒是羊肉汤。
“给的量这么大？竟然有五块羊肉块！这得有一两多了吧。”
要知道镇上的羊肉面都是将羊肉切成薄薄一片后盖在面上，十八块一碗也就四五片薄得能透光的肉片。
陈美静惊呆了，这两盒东西合在一起都能顶镇上卖得两小碗了。
陈建民也没想到老板会给这么多。
虽然打包盒比他现场吃的大号餐盒要小了一号，但分量好像一点都没有少。
“快趁热吃。”
明明刚刚吃完一碗面，可一看到这色泽红润鲜亮，软嫩细腻的羊肉块，陈建民好像又饿了。
“太多了我吃不掉，我们一起吃吧。”
不等她爸拒绝，陈美静拿出一个碗，拨了一半面条又倒了一半的汤进去，最后夹出一大羊肉和萝卜，这些将海碗都填满了。
“太多了太多了。”
陈建民忙要夹回去，可女儿已经剩余的汤倒进面，哧溜哧溜吃起来了。
即使是打包回来的，面条依旧滑爽有嚼劲，羊汤一入肚陈美静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热起来了，再咬一口吸满了汤汁的萝卜，也是入口即化，下班时候觉得有点痒的喉咙也好像不痒了。
“这羊肉太嫩了，皮也很好嚼。”
因为怕膻，陈建民不是很喜欢羊肉，但这样味道的羊肉他很喜欢！
奶奶的，香香的。
父女两个全程无话，面对面稀里哗啦埋头苦吃。
“真是太好吃了！”最后两人放下碗，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