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妖可往，吾亦可往！
“你们去打听一下，咱们这里水府军的人事！”
张舜沉吟片刻，便给三人交代了新任务。
“舜哥，打听这个干嘛？”
其中一人有些不解，但都不需要张舜亲自解释，阿祖就一副‘这都不懂’的口吻道；
“笨啊你，多打听打听、知道的多还能是坏事吗？咱们水下不就是因为天天交流心得，知道的多，才躲过多少危险。不打听一下，关键时候，你知道拜哪座庙？烧哪柱香？”
张舜发现他们好像会错意了，但也无妨，正好省的自己去找理由。
这事打探起来真不难，因为人类本身就对权力架构十分痴迷，从来都不缺苦心钻研‘人事’的主。
没过一会儿，阿祖就带回了消息。
“舜哥，咱们这一营的营正，是从老关镇调过来的。那边也是少野泽边的军镇，不过不比咱们这里，只有三个队，总共才一百人出头。”
张舜追问：“新调来的？那原本咱们这里的水府军营正呢？”
“听说立下大功升迁了！”
阿祖继续细细碎碎的说：“我还听说了，咱们这里的营寨是大营，一共有十个队，总共加起来有四百人。新营正虽然看似是平调，实则是升了，如今正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着再往上升呢。”
张舜心中却逐渐连上了所有的拼图。
上个月、升官、十八号、鲟大将、小心鱼饵……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张舜仿佛能够看到，就在上个月18号左右的某天，老营正设下一场埋伏，成功的诱出少野泽的水妖首领鲟大将，一场伏击，斩杀妖首，立下大功劳，升迁别处。
至于说，这位老营正采用的战术？这不明摆着，除了‘鱼饵战术’还会有什么！
关于鱼饵的下场？
张舜早看明白了。
什么样的鱼饵才是好鱼饵？
不少钓过鱼的人都知道，泥鳅这样的活饵很多地方都被严令禁止，因为用泥鳅能迅速钓光水中掠食性大鱼，达到非法捕捞的程度。
同样的道理，只有那些一直在挣扎的、翻滚的、被吞到嘴里的活饵，才是能让大鱼上钩的好鱼饵！
也是因为上个月水鬼营的活饵死绝了，这一次，水府军才会额外从营造司的河底摸金人中抽调，以弥补水鬼营的缺口。
一将功成万骨枯，人人都想功成名就，可又是谁来做这万骨？
张舜又想到这一位新营正。
倘若这一位新营正，是一个没什么野心，只求安稳的军官，那万事大吉，只要熬到月底，说不定真还有安稳出营的可能。
但偏偏这位大人同样志向不小，一心想要建功立业，从水鬼营的待遇就不难看出。
正常的水鬼营，水下新手过渡期也得有个三四天，但这在大人手下，完全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
新手期一天足以，在死亡中学习更快！
张舜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坏了！
金尾红鲤鱼交代的消息是‘少野泽水妖来了一位新老爷’，而我们的新营正，满脑子想得都是‘建功立业’，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张舜用屁股都能想出答案了。
他他妈的该不会是打算复刻一下，他前任升官的成功案例吧？
……
入夜，慷慨的张大队长，又一次把队员们给灌的醉醺醺，省的有人半夜睡不着，发现张大队长在暗中搞小动作。
掀开床板到床底下，再翻开甲板，张舜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勾爪，扣住支撑营寨的柱子，再然后脱掉衣服，只保留裤衩，溜到柱子上，再滑到水中。
张舜先潜入水下，转了一圈，随后挑选了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很快，一张金色的网挡在了张舜的面前。
张舜翻了个白眼，暗说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水府军怎么可能不在营寨周边的水下布置点东西呢？
张舜仔细看了看，这网虽然看似肉眼可见，但实际上实体部分不多，是以一种很奇妙的光线网络形状向四面八方蔓延。
张舜顺着金网转了一圈，在水底忽然发现一只水妖螃蟹，立刻潜到螃蟹身旁，霸王之力把这螃蟹捏的动弹不得，然后把螃蟹往金网上一丢。
“哗~”
金网亮了一下，水下爆起了一朵小蘑菇，这只可怜的水妖螃蟹被炸的四分五裂，连一条完整的螃蟹腿都看不到了。
张舜一哆嗦……这玩意是啥啊？
张舜贴着金网，浮到水面，发现水面上虽然远了看不到，离得近了却还有有一层网蔓延出水面上……潜到水底也一样，金网也深入河淤之下，显然考虑的十分周到。
张舜神情复杂。
他实在不想去试试自己和这道防御网到底谁更硬，比它硬自然万事大吉，可要是没它硬……
死的得有多冤！
张舜又转了一圈，发现为防御网供能的，是位于营寨码头处的水门，水门自然是没网的，可它也不开。
白天战船出营，水闸肯定是开的，可问题是白天张舜要是失踪了，水府军肯定到处找，也不可能开闸。
张舜把手摸在闸门上，忍不住想，要不然饕餮大哥，你把这门给吃了吧？
没任何反应，张舜发现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在被金网圈定的范围内，西边是和陆地接壤的，但接壤也没用，因为那边的陆地还是水府军营寨，而且还都是军官住所，想从那边闯出去，还不如碰碰金网呢。
张舜不由耷拉起了眉毛。
摆在他面前的越狱路线，忽然变成了两头堵。
要么在当差的时候，从水妖控制的腹地往岸上游，但风险太大；要么就是把精华全都投资更高级别的防御武学，和防御网碰一碰。
但这两个，张舜哪一个都不喜欢。
好烦！
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了吗？
张舜只能先行返回，爬上柱子，回到床底，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迅速的上了床……巡夜的水府军士兵进来，敷衍的看了两眼，见所有人都在睡觉，就又出去了。
张舜没有继续下水探索，而是躺在床上思考破局的办法。
要是能知道这个金网的威力就好办了……如果能硬抗过去，就不是问题。但这金网显然是水府军水下的防御工事，用来抵挡水妖的，威力肯定不俗，没看那只螃蟹都……
等等！？
话说，既然金网是用来防御水妖的，那只螃蟹水妖，是从什么鬼地方钻进来的？
妖可往，吾亦可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