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生火铳初登场
“没记错的话，今年的北伐应该又是一场大胜。”
朱樉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滋味一般的午饭。
一盘炒青菜，一瓮羊肉汤，配上一张死面饼。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仅仅是添加了少量盐的菜肴，味道实在是寡淡。
但是对于明代普通人而言，这一餐属于遥不可及。
如今是四月下旬，正是吃青菜的季节，普通人也能够吃得上。
只是炒菜需要铁锅，而铁锅的价格高昂，普通家庭负担不起。
至于羊肉，历朝历代都不便宜。
“二叔！二叔！”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就看到穿着一身大红色王袍的小孩跑了进来。
“哇，今日二叔这里竟还有羊肉汤。”
小孩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朱樉身边就开始大快朵颐。
“铁柱，父王怎允许你出宫了？”
朱樉放下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眼前正是和朱樉一同受封的大明首位靖江王，朱守谦。
小名铁柱。
其父是曾经苦守洪都八十五天，奠定老朱战略性胜利的朱文正。
不过朱文正在数年之前，朱守谦还年幼的时候就因病离世。
在那之后，他就被老朱接入皇宫抚育。
因为年纪相差并不是很大，因此和朱樉关系还不错。
“皇爷听说你最近在接手军务，让我也来学习学习。”
铁柱嘴里还叼着一块嫩羊肉，含糊不清说道。
朱樉随手从瓮里夹出一块羊肉，放在铁柱碗里：“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虽然名义上自己是铁柱的叔叔，但是两人年纪相差不大。
朱樉更是抱着一种哥哥对弟弟的心态。
而且这位靖江王后来的下场，和自己也没有差太多。
被废为庶人，圈禁在凤阳自耕自种，改派镇守云南后，又因骄奢淫逸、掠杀无辜、强征暴敛等原因被老朱最终囚禁于京师。
不过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也许还来得及进行矫正。
朱樉随口说道：“我手下如今有重骑千余，重卒两千，你想学什么？”
铁柱咽下嘴里一大块羊肉，眼睛一亮说道：“我想学骑马！”
在金属定装子弹和无烟火药两样科技没点出来之前，骑兵在整个军事体系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
“虎子，等下给他找一匹小马。”朱樉和自己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虎子说道。
“咱们今天去工坊看看，不知道板簧那些人打磨出来了没有。”
说完，也不等还在吃饭的铁柱。
径直往屋外走去。
铁柱也连忙放下筷子，“二叔，我不要小马！”
“给我一匹战马！”
不过无论是朱樉还是虎子，都没有理他。
“殿下，这自生火铳真的能不需要火绳就点燃吗？”
相比较于朱守谦的那一匹小马，虎子更加关注朱樉之前提到过的自生火铳。
虎子作为秦王贴身护卫，平日里也接触过不少的火器。
现如今的诸多火器，无论是火铳、火炮还是火箭等。
都需要在药室的上方插上一根火绳。
发射的时候需要先点燃火绳，然后才能引燃药室中的火药。
朱樉在前头走着说道：“如果他们能够打磨出合格的板簧，那火铳确实就不再需要火绳点火。”
自生火铳，通过板簧夹着的一小块燧石，敲击铁块产生的火花来进行激发。
相比较如今的火铳，前进了两代。
如果成功，代表着能够跳过原先的火绳枪。
直接进入燧发枪。
虽然燧发枪本身也存在着各种各样不便的问题。
但是相比较如今的原始火铳，不管是射速还是威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要知道，在原先的历史线上。
燧发枪的大范围使用，要一直到十九世纪无烟火药出来之后，才被真正终结。
大明军队如果能够全面换装燧发枪，估计能够一直打到残元的西方统治中心。
两人的步伐都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到了工坊。
“见过秦王殿下。”
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人自发向朱樉行礼。
如今的匠造们，地位还不像明朝后期那样低下。
而且自从老朱坐天下后，就废除了元朝的诸多胡礼。
尤其是其中人格侮辱意味较重的跪拜礼，取而代之的是稽首等。
出于矫枉必须过正的考虑，老朱甚至因此杀过不少人。
匠人们看到秦王，也纷纷发自内心的行礼。
不仅仅是出于封建礼法下的尊卑有序，更是由于秦王对他们的尊重。
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待任何人都要有礼貌几乎刻在骨子里。
各种礼貌用语几乎从不离口，这对大明人来说，简直是惊奇。
朱樉虽然来到这个封建王朝已经有一段时间。
但也无法改变自己数十年如一日建立起来的行为习惯。
在朱樉将两张不同的火铳结构图纸交给他们之后，匠人们更是对朱樉佩服不已。
“殿下，短火铳我们已经做出来了。”
大匠取出一支以后世眼光看来有些简陋的火枪。
长度大约在四十公分，枪管是铁皮卷曲打造。
仔细观察之下，还能够看到枪管上的接缝。
朱樉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心想：“想要造出真正的好枪，还是要想办法造出无缝钢管。”
不过要想造出无缝钢管，需要的科技就比较多了。
对炼钢的技术有着较高的要求，对加工制造也有很高的要求。
短时间之内，朱樉不认为自己能够有办法解决。
不过，朱樉的叹气被匠人们理解为对火铳质量的不满。
“殿下若是能够再给我们几日时间，我们定能够做出质量更好的火铳。”
大匠急的额头上冒出了不少虚汗，连忙道。
朱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声叹息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火铳质量已经不错，你不必过多自责。”
“虎子，等会给所有参与到火铳制造的匠人，一人发二两银子。”
虎子熟练地点了点头。
工坊之内，原先内心有些忐忑的匠人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匠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珠。
“谢过秦王殿下赏赐。”
朱樉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这几天时间你们也都辛苦了，买点好的补一补。”
明初还未经过海外白银的冲击，白银的价值还很坚挺。
此时一石精米价格不过四钱六分银子。
这些银子若是买糙米，少说也能够买到五六石。
一石米约合一百八十八市斤，足够一家子人吃上一个多月时间。
短火铳上已经夹好了一小块燧石，从上面的痕迹来看。
工匠们已经做过不少次的测试。
朱樉对着大匠问道：“燧石打火，几次能够成功点燃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