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乱世重典维秩序
秦王府不缺钱，但如今在关中，有钱也买不来数十万石粮食。
自宋时起，关中便陷入持续性衰落。
原先的数百万亩良田，不断产生土地盐碱化，退化成盐碱地。
韦正带着人，已经在城外数里设立了十五个大型粥棚。
聚集而来的灾民，有数万之众。
这还只是原先就在长安城周边的灾民，以及一路上朱樉散播消息吸引而来的人。
整个关中如今的流民数量，少说也有十万之众。
“殿下，王府运送而来的粮食不过两万石，若是后续补充不及时，怕是连我们自己人都要挨饿了！”
韦正让骑兵分成三十队，每队两百人，分班次在灾民群体之中来回巡逻。
维持施粥秩序的同时，也防止有人乘机抢劫、盗窃。
公然伤人者，斩！
抢劫盗窃者，刑！
奸淫无辜者，宫！
朱樉只让将士们严格执行如此三条律令，其他的已经没法管了。
杀人伤人的，直接砍了头颅，挑在木杆上示众。
抢劫盗窃的，直接剁下一只手，让他们再也没法抢劫偷盗。
奸淫掳掠的，直接施以宫刑，没收作案工具。
审查犯罪的手段也很粗暴，几乎只依靠士卒们的共同判断。
数十个士卒一同认可结果后，该砍头砍头，该斩手斩手，该宫刑宫刑。
在高台上砍了十来个趁乱做案的恶霸，将他们的头颅用一根根数丈高的大木挂着。
原本乱糟糟的场面，终于拥有了一丝简单的秩序。
“杜煜在开封府坐镇调度运输，我相信他不会在这事上拖后腿。”
朱樉沉着脸看向漫天遍野一般的灾民说道。
人数过万，无边无垠；人过十万，彻地连天！
自己眼前的灾民根本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就这样王老头还想要瞒着自己。
实在是该杀！
朱樉已经发出快马文书，向父皇请求能够严惩这帮人。
昼夜不停情况下，最多一个月就能够收到回信。
“开封尚且还有十几万存粮，节省一些，足够我们吃上两个月时光。”
“到时候朝廷的赈灾粮，也就该下来了。”
韦正对此不置可否，他是武将，如果不是朱樉要求，他根本不会管这些事。
他只想着建功立业，马上封侯。
“殿下如此多灾民，要如何安置，总不能让我等一直养着他们？！”
“如今已经是六月望，还是要让他们再种一季庄稼，才能够自给自足。”
这么多人，朱樉自然不能够一直白白养着。
就算自己有母后给出的几十万两，也架不住这么乱花。
更何况，自己还要想办法在关中给自己建设出一片根据地。
“我已经命人四处探查关中各河道、水渠如今状况。”
“想要耕种，不能无水，如今这天气，还是要依赖水渠、河水来灌溉农田。”
跟随着骑兵们一同来到关中的郭兴汉，和他的同学们现在正在关中各处查看河流状况。
接受了一定基础科学教育的学子们，能够更快更准确地测量出径流、流速、流量等各种数据。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有了充足的食物供应，原本还要靠骑兵们的暴力才能够维持的秩序。
民众们如今也能够自发地维持秩序。
士卒们很多时候，也就是当个见证。
在秦王给出的米和刀之下，没人再敢惹出大事。
这几天时间，朱樉也做了不少以工代赈的准备工作。
其中之一，就是给这些难民编号。
接受救济的，经过清点，一共有三万多人。
想要长期领粥的人，都被发放了一块写有编号的小布。
号布上由天干地支和数字组成。
还有一片布遮身的，就将号布直接当补丁缝在身上。
身为寸缕的，朱樉也就让人发了一身麻袋一样的衣服，然后再将号布缝上。
好在如今是六月，气温一天天热起来。
不然朱樉还要考虑过冬棉服的问题。
不过明初也正处在小冰期的末尾，关中如今白天也无酷热。
将灾民像士卒一样编练起来，自然是为以工代赈做准备。
郭兴汉已经带着大量的周边河流数据回来了。
虽然三天的时间，仅仅是在长安城附近百里跑了一遍。
但也探查出不少的消息。
“殿下，昔年秦国开凿战国渠，灌溉关中上百万亩良田，才有始皇帝，横扫六合八荒，定鼎天下的霸业。”
郭兴汉没有直说起如今关中的情况，而是谈起了历史。
也许是如今朱樉也受封为秦王的缘故，还谈起曾经的郑国渠。
“故元延佑元年之时，西台御史王琚也曾在关中开凿新渠，灌溉万亩良田。”
“不过到如今，这些曾经的良渠都已荒废不堪。”
“难以灌溉关中数百万亩的田地。”
“郑国渠原址，臣等前去看过，渠道已经被土石所掩埋，能见到的不过数百米。”
“实在是不堪使用，前朝所修渠道大多如此”
“想要再现关中百万亩良田，还需重新开凿数道水渠。”
无论是曾经秦国在关中修建的郑国渠，还是汉代的白公渠、唐代的三白渠、元代的御史渠。
都是采用引泾灌溉的方式，引用泥沙量较大的泾水，采用大水漫灌。
不仅让关中平原得到大量的淤泥，改善原先土地肥力较弱的土壤。
同时得到了大量的水灌溉，提高粮食产量。
但是这种引泾灌溉的方式，同样会因为水渠内沙土堆积、河床抬升而在维持一段时间后荒废。
郑国渠便是仅仅维系了一百多年的时光，便已经难以运用。
除非朝廷数年便重新开挖一次水渠，将河床内堆积的泥沙挑出。
因此这些渠道在王朝鼎盛时期，还能够发挥良好的作用。
但当王朝走下坡路之时，便再也没人来关注这些水利工程。
同时，关中的百姓们也就只能够一次又一次在干旱之中挣扎。
“开凿渠道之事，势在必行。”
朱樉看向郭兴汉等人绘制的水利图，关中如今还能够维持水面宽度在十米以上的河流，不过二十条。
诸如浐水、灞水等，如今河面宽度也不足百米。
“当务之要是从何处开凿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