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疫蔓延:恶意潜伏的毕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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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拯救

“别太得意忘形了,你很快会被找到的。”姜月虽然心里露怯,但仍不甘示弱。

“被谁?和你一起来过我家里的那个警察?是叫郑海?别笑死人了。”久野不屑地笑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自信,“顺便跟你说一句,在我把你带过来的那天晚上,他就查出来案犯是我了,可惜那晚他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啊,你一个都不会接到了。”

听见郑海的名字,姜月的心忽然揪扯的疼。郑海,他现在在哪里?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是不是一直在寻找自己?

“你会被绳之以法。”姜月笃定地说。

“那又怎么样呢?我的特攻任务已经完成了。”久野的眼神忽然变得莫名坚定,嘴角的笑容也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和冷酷,“病毒的效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你们猜猜看,是我先死,还是在座的各位先死?”

说完,他面容冷峻地指着身后房间里那些疯癫的狂尸。那些疯子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夸张,已经是诡谲可怖的大笑,所有人的嘴角如同撕裂一般,几乎延伸到耳廓,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蓦地,姜月发觉不对劲,她蹙着眉头仔细看过去,竟发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长相和陶蕊竟有几分相似。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惊,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浮出水面,让她不寒而栗。

“你……把自己妻子杀害了?”姜月不敢置信地嗫喏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当然!不过请你注意用词,应该是前妻,是她早早抛弃我的!”久野一脸舒爽,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那贱女人对我过于熟悉,又碰巧加入课题组,我不得不赶紧杀了她啊。”

“你闭嘴!你这丧心病狂的禽兽!”陶蕊忽地歇斯底里地大喊,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是因为你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家暴她!你这疯子!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妈加入课题组你根本不会突然出现,就因为害怕泄密,你就杀了她!我要你这禽兽偿命!”

“你这丫头,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要有敬语啊。”久野上前一步,手指紧紧捏住陶蕊的下巴,“要不怎么说她把你带走后的这十几年,我都懒得来看你们娘俩呢,说话真是不经大脑啊。我提醒你一下,她就算不被我杀,也会死在课题组里,就是今天,就是刚才。”

“你在……说什么……疯话……”下巴的剧痛让陶蕊的声音变得含含糊糊。

久野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之后将手机对准陶蕊,又冲姜月晃了晃。“怎么样,眼熟不?”

姜月瞠目结舌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良久不能言。照片上,成筑大学的化工楼,课题组的驻扎地,此刻已是浓烟滚滚,已成断壁残垣。

“‘嘣’!哈哈哈哈……就在半小时前,那栋楼炸咯!你们所谓的课题组全军覆没!一个人都不剩!听说还拉了一帮大学生垫背!”久野划拉着手臂,兴奋无比,“谁让你们非要干涉我们的狂疫计划呢,死的活该!”

见姜月讷讷不成言,久野收起手机走上来,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满足:“姜老师,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你今天清醒了吧,怎么样,是不是一副好景色?你的外公陈庆教授,还有他带领的那帮人,所有人的心血都毁于一旦!哈哈哈哈……”

想到仍在医院里被隔离的生死不明的外公和不知所踪的郑海,姜月不禁悲从中来。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你为什么对我的情况知根知底?”她抬起眉梢,凝视着久野,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些线索。

“对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久野发出一阵哂笑,顺势薅住旁边一女人的头发,“抗疫病毒的研制时间接近十年,计划实施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没想到湖川市的零号病人出了问题,市政府的反应速度又如此迅速,所以我必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尽量清理你们这些有可能和课题组有联系的人。”

“你……”大串的信息几乎让姜月无法消化,她只觉得头痛更加强烈。。

“不能理解?那也没关系。”久野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狰狞的笑容,“湖川市很快都会沦陷,随后就是全省,之后是全国。抗疫病毒扩散的速度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到时候,你们的国家都会陷入混乱和恐慌之中!”

“我大致明白你在说什么了……”姜月硬撑着提起声调,“既然你分享欲这么强,回答我一个问题。”

“没有问题。”久野一脸得意,“反正你们到死也离不开这里。”

“你提到的‘特工任务’有几个人参与?目标有多少个城市?”姜月直截了当地问。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小看了狂疫病毒。”久野蹲在姜月面前,一脸不屑,“四个人,四个人就足够了,所有行动都在湖川市进行。顺带告诉你,自身携带病毒的零号病人就是开春时转入成筑大学的那名日本留学生,大阪人,和我是老乡。”

“你们选择湖川市,是因为地理位置?”姜月追问。

“中部经济大省的中心城市,自然有战略意义。”久野说,“不过原因当然不止于此,我们国家高层领导人的考量,又怎么会是你们这些猪猡能理解的?”

“你这人渣!”姜月低声呵斥,她抓起近旁茶几上的玻璃花瓶便要砸过去,然而她的手臂却软绵无力,连举起花瓶的力气都没有。

“别丢人现眼了,看看其他人。”久野冲客厅里其他呆坐在原地的众人扬了扬下巴,“你们吃的所有东西里都含有特殊药剂,会让你们的肌肉爆发力瞬间消失。不用急这一时半会,你们迟早会死在这里。”

“虽然感觉你疯疯癫癫地说了一堆疯话,但静下来想想,确实是你们这个民族的人能做出来的事。”一抹轻笑浮上了姜月的嘴角,“一个偷鸡摸狗、做尽下三滥勾当的卑劣民族。”

“姜老师,有胆量。”久野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但随后阴沉的表情便一扫而光,“我倒是想看看你和陶蕊谁先死。不过可惜啊,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我不会让我学生死在自己眼前。”姜月坚定地说,“难怪我从没听陶蕊提过自己父亲,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觉得古怪,你这禽兽,拿自己亲生女儿当什么?”

“这死丫头刚才讲话你没听见?”久野脸色陡然一变,“她不过是我以前和那贱女人搞出来的东西而已,十几年没见过了。你以为我会拿她当什么?”

“你这王八蛋!”陶蕊嘶吼着扑上去,想要为母亲和自己讨回公道,却被久野反手一巴掌扇倒在地,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姜月见状,立刻上前一把将陶蕊紧紧揽在怀里,用衣袖轻柔而迅速地擦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随后转头愤然看着一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辅导员:“陶蕊到底是不是你的学生?你怎能如此冷漠?”

“哈哈哈,姜老师真是师德楷模啊,”久野的笑声在空旷的别墅内回荡,带着几分讽刺与狂妄,“如果成筑大学没有完蛋的话,我一定向校委会提议给你晋升职称。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辅导员老师,可是在来到这里的当天晚上就吓得要死想要投诚呢。这别墅里所有能算上人或者不算人的,都是和课题组有关系的。唯独他,纯属倒霉,如果不是他把陶蕊送回来,也不会被我扣在这里。说到底,他恨陶蕊还差不多,怎么会想着帮她?”

姜月浑身一凛,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看着眼含怒意直视自己的辅导员,一时之间竟有些词穷。

“行了,别废话了。”久野不耐烦地“砰”一声把房间门关上,又走回茶几边,端着托盘缓缓走到客厅中央,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各位最期待的游戏环节来了,今天谁来试试?”

他扫视了一圈客厅里的几人,目光最终停留在满脸警惕又满眼莫名的姜月身上,似乎在享受这种操控他人命运的乐趣。

“哦,不好意思,姜老师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吧。”久野突然忙不迭地鞠躬道歉,语气中却满是戏谑,“规则很简单,自愿原则,托盘里有一针狂疫病毒,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你可以选择拿着刀切除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或者切除别人身上的一部分,完成后,奖励就是——绝对不会挨那一针!”

然而,客厅里仍然没有一个人应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久野拿起托盘里的针管,故作遗憾地说:“和昨天一样,又是一个人都没有吗?那我要随机抽取一位幸运儿打针了哦。”

说着,久野握着针管,针头在几人之间来回移动,被针头对准的人都是连连退缩,一时间,客厅里哀求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既然这样,今天就你吧。”久野终于失去了耐心,走到一对身材肥胖的男女身边,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后领,像拖拽一只无助的动物般把他拉到客厅中央。

“不要!不要!”男人双手合十,不断乞求。

久野把针头横在他眼前,又问了一遍:“再给你一次机会,拿刀还是挨针?”

男人沉默了半晌,仿佛在做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最终缓缓开口说:“拿刀。”

“拿稳了!死猪猡!”久野开心得浑身发抖,将手术刀扔在他面前的地上,“怎么样,切自己还是切别人,切哪里?切你老婆好不好?哈哈哈,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呢!”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过我们!”男人跪趴在地,双手不断作揖,泪水与鼻涕混杂在一起。

“混账东西,废话真不少。”久野拿着针筒,作势要扎向那颤抖的男人,“打完这针就安排你进房间,还有好几把空椅子等着你呢。”

“我老婆!”男人大叫一声,簌簌发抖的手笔直地指向旁边的女人,“和前天那人一样,切一块肉就行吧……”

瑟缩在墙边的女人一听,顿时绝望地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各种难听的恶毒脏话在客厅内萦绕,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充满了对男人的愤怒与不甘。

“不行。”久野咧着嘴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残忍的兴奋,“今天我是我女儿最敬仰的老师亲眼见证,这场戏必须精彩一些。你,去把你老婆手指切掉,就是戴着结婚戒指的那根。”

闻言,女人的叫骂声更加凄厉,她疯狂地咒骂着男人,将所有的愤怒和绝望都倾泻在他身上。在听着女人一遍又一遍地侮辱自己的父母和祖宗后,男人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

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人身前,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女人见状,一脸不敢置信地乱蹬双腿,一边扭动身体一边继续叫骂。

“够了!”姜月强忍着不适,勉强向前走几步,想要制止那男人,“你不能这样做,她是你的妻子啊!”

“一边待着去!”久野抬起手臂一挥,毫不留情地将姜月推倒在地,“你没听见吗?明确要求切掉这女人手指的是我,但她骂的全是自己老公。这种贱种也有你关心的必要?”

他嘲弄几句后,走到女人身后,将女人的一只手臂弯曲至背后,又抓着她的肩头禁锢住她的上身,随后笑着对男人使了使眼色。“可以了,快动手吧。”

男人不敢直视久野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他便颤颤巍巍地压住女人的手掌,将刀刃放在无名指上。

随着刀刃开始滑动,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屋里每个人都几近窒息。

碰到指骨后,男人逐渐加大力度,手术刀来回切割着女人的手指。鲜血不断地汩汩涌出,染红了衣衫和地面,在无名指完全被割断前,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一声后,终于昏厥了过去。

看着男人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和脸上扭曲的表情,久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淡淡地说:“把手指吃下去。”

“什么?”男人割断最后一丝皮肉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问。

“把手指吃下去,或者我把手指插到你眼眶里。”久野笑着重复一遍自己的话,并再次举起针管威胁着男人,“别让姜老师看得不尽兴啊。你可是今天的主角呢。”

在看见男人边呕吐着边吞下手指,久野笑着丢下一卷纱布和碘伏离开后,姜月终于受不住刺激,再次昏了过去。

翌日,天空泛起鱼肚白,那男人走上了这栋别墅唯一的逃生路——从小院的围墙跳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求死,墙外就是几十米高的极其陡峭的山坡,跳下去无异于自杀。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般循环往复。每天都有新面孔被扔进这栋别墅,而久野每天都在乐此不疲地重复那让人作呕的游戏,但那只针管一直都没有派上过用场。

时间在恐惧与绝望中缓缓流逝,直到6月1号的傍晚,久野站在满屋的霞光中,忽然哂笑着掏出枪,击毙了刚刚完成游戏的人。

到这个时候,姜月几乎已经失去了离开这栋别墅的全部希望,她的眼神中盈满绝望。

6月2号上午,久野再次推开客厅门,举着托盘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重复着那个令人作呕的问题:“针?还是刀?”

不同的是,姜月举起了手。

“给我针。”她的声音无比平稳,眼里泛着淡然的光。

“姜老师?”久野一怔,随即兴奋到浑身颤抖,“你终于决定要去死了吗?”

姜月一脸冷漠,正准备开口时,她忽地看见不远处已被钢筋焊死的窗户外,一道人影闪过。

久野看着愣怔在原地的双眼圆瞪的姜月,不由嘲讽道:“还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而已。”

见姜月嘴唇翕动,身体大概是因为恐惧而颤抖,久野调笑道:“姜老师,最后问你个问题,作为中文老师,你觉得我的中文说得怎么样?”

“非常好。”一道低沉的男声忽地从小院的方向飘进客厅。

久野脸色一变,没等他扭头看,一声清脆的枪声赫然响起。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用力支撑身体没有倒下,抬起头向前望去。

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从小院的侧墙边走出,双手持枪,果断瞄准久野的躯干又连开三枪。

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不断抽搐的久野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步步逼近,猛然发力将手里的针管向他脖子上扎去,却被一个侧闪躲过。

那人顺势从背后抽出一个天蓝色的工兵铲,干净利落地削掉了久野的胳膊,随后又对准久野的额头补了一枪。

“跟我走吧。”确认久野咽气后,那人走到姜月面前,将泪流满面的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说。

“嗯。”姜月哽咽着,泣不成声地说,“郑海,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