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意

日头渐渐升高，集中摆摊的地方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在郑珊面前来来回回，但她一份都没卖出去。

一旁的大娘少不得说两句，但郑珊一点不着急，面前这个绿色厚棉袄的大叔起码在她面前晃荡了三回，脸上挂着一副眼镜，看起来还挺贵，他在价格板上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停下来：“大姐，你这韭黄能不能便宜点？”他见郑珊一副上了年纪的打扮不曾怀疑身份，伸出手小心翻看韭黄想找点毛病，可韭黄干净整齐，看着就极为新鲜，这个小街上就没比它更水灵的东西，大叔没找到一点讲价理由，最后只能吐出一句：“太贵了。”比肉都贵！

郑珊依旧不说话，几乎把脸埋进看不清颜色的小袄里，敲敲价格板缓缓摇头。

大叔还没明白，一旁的大娘很是热心：“大兄弟，人家不还价！”大娘鸡蛋生意也没开张，见郑珊这边来人，也不嫉妒，赶来帮忙顺便凑个热闹。

大叔才发现在这半天，面前这大姐都不带说话的，难不成是个不会说话的？

大叔心存愧疚，站起来又蹲下，到底没好意思空手离开，最后从包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一块钱递给郑珊：“大姐，来两斤。”

郑珊这才有动作，手上戴好手套，从竹筐里翻出一大张报纸，一折两折三折，又卷起两把韭黄放进去，都不带秤一下，脑海中小书包有语音播报：“滴，韭黄减一千克。”

郑珊敢这么卖，买菜的关平海可没这个信心，这东西可不便宜，少一点都一两毛钱呢。他连忙伸手：“大姐，不称一称？”

这把郑珊问住了，她可以肯定自己的手就是尺，但人家不信。

她还真没带秤。

一旁的大娘殷勤拿来自己的秤：“我有我有。”

郑珊接过去的动作有些僵硬：这玩意儿不会用啊！

大娘也可怜这哑巴出来摆摊，眼瞅着还是第一次，索性帮人帮到底：“大妹子，我来帮你。”

蒜黄一放，一称，刚刚两斤。

轮到关平海有些不好意思，怀疑好人了不是。正常摊贩自有他们缓和气氛，偏偏遇上装不会说话的郑珊，只得尴尬赔礼：“大姐抱歉啊。”

郑珊摇摇头，人家买东西，她卖东西，本来就讲一个信任，她没秤是她理亏。

用上干草编的绳子，郑珊示意大叔提溜好，这才送走第一位客人。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郑珊拿出一小把韭黄，差不多半斤的样子递给隔壁大娘，又指指秤。

大娘秒懂：“你是想用我的秤？”

郑珊点点头，大娘笑道：“一个秤用就用呗，哪用得着给韭黄，怪贵的。”瞧那一把不少，半斤呢，抵她卖十个鸡蛋！到底没把框里的韭黄还回去。

上午就成了这一单，午饭后生意好了不少。一波接一波，来人都穿着暖和看起来兜里有钱，每个人都说贵，却都没空手而归，你一斤我半斤，郑珊一把抓住放进秤里，瞧瞧，份量一点不差，遇到说话好听的，她还能添一些，不少人说她手准。

小书包：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