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追妻:霍总,请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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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了最方便。”

许赞望一眼钟,已经九点过。

这人,真是不着急啊。

霍廷昀垂眸看她,似笑非笑:“不过瘾?”

许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垂一垂眼睛。

装乖还可以忍受,装纯着实有点恶心。

她抬眼,眼睫忽闪了一下,梨涡甜意惑人:“和您……自然还是不能比的。”

霍廷昀的眼里幽深如夜。

他眼神莫测地睨着她片刻,转回头,短促地笑了一声,拉开门走出去。

许赞又去洗了个澡。

这算什么?临出差之前,争分夺秒来让她“过个瘾”?躺在浴缸里,她莫名其妙地想。

手机响起来,是程实。

“许小姐,按霍先生吩咐,向您账号里存了一笔钱,供您外公住院期间的不时之需。祝您外公早日康复。”程实语气平平地说。

许赞道了谢,挂断电话,打开手机银行。

六位数。

连后期的化疗费用都够了。

呵。许赞举起细白的手臂,看着自己这身皮肉。

她有些明白过来了。这是霍廷昀对她今天在咖啡馆表现的奖励。

*

星期五晚上,许赞坐了一夜火车回到老家。

账户里一大笔钱躺着,她也不敢多花。想着等带外公回瑞京时再坐飞机。

火车转汽车,辗转到镇上,已经是午后。

走进自建二层小楼的院子,许赞看见一楼的老式厨房里,外公佝偻着像要折断的背,拿着两根细木枝,哆嗦着往灶膛里填。灶台上放着半包挂面。

许赞鼻子一酸,眼前瞬间起了雾。

她抹一把眼睛,快步走过去,轻声问:“外公,怎么这么晚才吃午饭啊?”

外公回身看见孙女,笑了,布满皱纹的脸像老树被春风拂过:“贝贝回来啦,”他费力地直起腰,“吃饭了吗?”

“许赞回来啦!”

许赞还没说话,继母冯秋端着喂鸡的簸箕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高声大气地说:“哎呦这老爷子,别提了!做好的饭菜就放在二楼餐桌上,他不去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给饭吃呢!”

外公面无表情,转身又去填他的灶火。

许赞笑笑:“秋姨哪儿的话,没人会这么想。我外公就是闲不住。”

她把箱子拿到外公房间去,拿了个精致的盒子出来放到石桌上,笑道:“秋姨,上次看你手机屏幕坏了,又买了一个给你,方便你追追剧什么的。”

接着扫了一眼院子角落,看见自己几个月前买回来的高级医用护理床还放在那没拆封。

“这床……我爸没用啊?”

“以后别买这些玩意儿,我用不着,”段国强摇着轮椅出现在二楼阳台,阴着脸不耐烦地说,“你回来正好,拿去退掉!”

许赞习惯了他的态度,若无其事地笑:“干嘛不用呢,这床肾透析病人专用的,秋姨照顾你也能方便点。”

段国强哼一声,又将轮椅摇回房间去:“死了最方便。”

院子里一阵安静。

冯秋往地上大把撒着玉米粒,拖着长声:“行了许赞,你放心,我既然嫁进了这个门,你就是不往家里花钱,我也不见得就会看着这一老一病等死。”

许赞看着刨食的鸡,努力扯着嘴角。

现实如此粗粝,任何话语都多余。

许赞把行军床支在外公床边,和外公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咕咕聊天到半夜,第二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给外公收拾去瑞京住院的东西,翻出自己小时候的玩具,还有早逝母亲的小物件。她和外公边翻边聊,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大笑。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在听外公说自己两岁时误喝米酒耍酒疯的事,笑得眼泪都出来。

“喂,你好?”

许赞带着笑意接起来,没顾上看来电显示,也没顾上隐藏真实的自己。

笑声让她的声音清爽娇俏,带一点类似撒娇的生动。

电话里有片刻的安静。许赞瞬间清醒。

许赞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笑容褪去,捂住听筒走到外面去。

“霍先生。”她的声音又回来了,柔软的,甜美的,让人想起布娃娃。

“你在哪儿?”霍廷昀的声音一贯低沉磁性,此刻似乎又多几分冷淡。

“我回老家了,接我外公去瑞京做手术,过两天回去。您出差回来了?”许赞确实没有想到霍廷昀去东港能这么快回来,“抱歉我以为您……”

“老家在哪儿?”霍廷昀平淡地问。

“江市。”许赞顿了顿,简单答。

那边等了三秒,见她没有说具体地址的意思,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赞发了一会儿呆,回外公房间把翻乱的东西归置了,整理擦拭了一遍。

衣服日用品都太旧了,索性都回瑞京去买。只带证件就好。

忙完已经夜色四合,许赞冲了澡,扶着外公去二楼和段国强和冯秋一起吃晚饭。

一时只听得见碗筷声。

段国强突然问:“段钊这大学是上耗子洞里去了么?都多久没音信?你离他最近,也不去看看?”

段钊是许赞的亲生弟弟。段国强是入赘,姐弟俩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

许赞没抬头:“上个月刚去过了,他今年实习呢,男生都野,不愿意被家里拴着,爸你别担心。”

冯秋眼珠转了转:“段钊今年都实习了?哎许赞,你雪妹明年也要毕业了,你给她也物色个工作呗?要求不高,和你一样有户口有编制就行。她可是研究生。”

姚雪冰是冯秋带过来的女儿,在瑞京一所大学读研。

许赞笑笑,刚要回答,电话响了。

她看了屏幕两秒,起身走到房间外面的楼梯上去,看着灯火零落的小镇,接起电话。

“霍先生?”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家镇子外,路口柳树下黑色越野。”霍廷昀的声音有一丝疲惫,又有一丝懒懒的愉悦,“过来吧。”

许赞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

她脑子有点乱,找了个理由从家里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口的大路上走。

上午电话里,她有心隐瞒,根本没有和霍廷昀说具体地址。

桐镇是附近几个村镇新合并的,很多当地人都不清楚,霍廷昀竟然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远远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大车停在柳树下,程实笔直地站在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