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时候，妹妹并不喜欢偷东西。

她性格阴郁，很少说话。

她喜欢用厚重的刘海挡住自己的眼睛，遮盖住所有情绪。

在一众乐观开朗的孩子里，她显得格格不入。

她身上散发的低沉气压，也让她成了孩子们嘴里的怪胎。

因此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问她会不会觉得孤单。

她说不会，因为她有姐姐。

对外人，她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只有在我面前，她会跟正常孩子一样哭笑，玩闹。

我把她搂进怀里，一遍遍地跟她承诺，“姐姐会永远保护你。”

我转到了她所在的班级。

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终于，在我的努力下，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逐渐消失。

越来越多的孩子愿意和她接触。

虽然她还是还是对人爱答不理，可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会有朋友，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事实确实如此。

她逐渐明白她能依赖的不只有姐姐。

她不再只对着我笑，不再躲到我身后藏起来。

她站在人群中心，变得健谈又开朗。

可我却没有朋友了。

他们围在一起嬉戏打闹，每当我凑过去又会突然沉默。

我尬笑着问他们在聊什么。

回应我的只有一道道嫌恶的目光。

就连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开始疏远我。

她说，“你对暮暮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脑嗡地一声炸开，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迅速赶回家，想要亲口问问她。

他们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其乐融融。

我妈还亲切地往妹妹碗里夹着菜。

妹妹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妈妈最好了！”

我爸也哈哈大笑，说“暮暮就是嘴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爸妈都不会等我吃饭了。

他们提起我学校生活的次数越来越少，反之越来越重视妹妹。

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一股不详在心头蔓延开来。

我走上前，“妈，我的椅子呢？”

饭桌旁只有三把椅子，没有我的位置。

乔暮暮率先开口，“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太挤了，你回房间吃吧。”

我冲她吼道，“我不要，我就要在这儿！”

爸妈都被我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

我妈拿着筷子的手一抖，“乔朝朝，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懂事了，会不会好好说话，冲你妹妹吼什么吼。”

我爸怒声训斥我，“你妹妹让你在哪儿吃你就得在哪儿吃，滚回房间去，别在这儿碍眼！”

事情的走向出乎我的意料。

渐渐地，我和乔暮暮的矛盾愈发激烈，我在家里的处境也愈发艰辛。

一旦爸妈开始关心我，乔暮暮就会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久而久之，爸妈和我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只有我考出好成绩时，他们才会对我嘘寒问暖。

可乔暮暮却还不知足。

为了吸引爸妈全部的关心，她开始偷东西。

她患上了偷窃癖。

焦头烂额的爸妈每天围着她打转。

他们不再关心我的成绩，而是全身心地扑到妹妹身上。

我彻底成为了家里的透明人。

放在我房间里的吃食从荤素搭配到土豆白菜，变成了现在的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