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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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圈套

所以卫许才抓来淳于宁,用来换淳于沐,顺便离间简梦川和乐正晓。

侍女来报,皇后求见,卫许让侍女转告皇后,让皇后先回去休息,有时间再去看她。

岂料田阮阮就跪在龙眠殿外,扬言陛下不召见,她就不起来。

卫许无奈,只好召她进来说话。

“陛下,既然简司空回来了,陛下就把淳于宁放了吧,伯父说,您这样会惹恼大宇的!”田阮阮不顾有孕之身,跪下道。

“皇后,你与外臣私下妄议朝政,该当何罪?”卫许拍案而起,“你不要以为你有了身孕,就觉得朕不敢惩罚你,”

“陛下,伯父都是为了大安啊!”田阮阮一字一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不吐不快,大宇刚刚战胜了多伦族,您此时为难淳于宁和淳于沐,无异于向大安宣战,陛下,你就不怕大宇兴兵来犯?”

“朕的大安,兵强马壮,何惧大宇?”

“大安当然无所畏惧,但百姓们也不想无端卷入战争啊!”田阮阮的声音委屈急了,“陛下,您三思啊。”

“皇后,你跟朕说实话,是不是简司空找过你?”卫许咬牙问道。

“没有!”田阮阮田阮阮说,“臣妾身在后宫,怎能见到简司空,伯父的话,也是通过伯母传来的。陛下,伯父也是为了您,为了大安啊。”

“皇后,针对你无话可说,这是朕跟简梦川的事儿,你就不要横插一杠了、”卫许挥挥手示意田阮阮退下。

但田阮阮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凝视着卫许的双眸,紧咬着嘴唇,唏嘘道:“难道陛下看上了简梦川,才有费尽心机除掉淳于沐。好吧简梦川占为己有?”

“皇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卫许不满地瞟了一眼田阮阮,“朕的后宫里只有你,你看看哪朝哪代的皇帝,后宫只有皇后?而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

“陛下,臣妾知道简梦川救过您,您一直对她另眼相待。”田阮阮现在打翻了醋坛子,根本听不进去卫许的话,她接着说道,“简司空长得漂亮,又有才学,虽然年长陛下几岁,但远胜于臣妾。臣妾愿意让出皇后之位,给简司空,但求陛下放过淳于宁和淳于沐,不要让百姓遭战火涂炭!”

卫许没有理会田阮阮,只是让侍女扶她回宫冷静冷静。田阮阮被扶走,即将走出殿门的那一刹那,她蓦然回首,哽咽道:“陛下,您变了!”

听到这句话,卫许木然地站起身,愁眉紧锁地望着空空荡荡的殿门口。唏嘘不已,他也没想到,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对无上权利越来越渴望,不想有任何威胁,更不想失去。

田远山这几日忧心忡忡,他早就想单独找卫许谈谈,可卫许总是找各种理由不见他。

他萌生了告老还乡的想法,但田夫人反对,一旦他告老还乡,乐正晓在朝堂上孤立无援,田阮阮在后宫没了依靠,只怕还会走常清河的老路。

“夫人,你多虑了!我和常清河不一样!”田远山温和地看着田夫人,“陛下越来越大,越来越忌惮我的权利,或许我辞官,反而能保全乐正晓和田阮阮。”

“陛下怎能忘恩负义?”田夫人委屈地说,“若不是有太后与你辅佐,陛下怎会有今天?”

“因为陛下长大了,帝王终究是帝王。”田远山叹了一口气。

太后的病越来越严重,田远山本打算陪太后到最后一刻,现下却办不到了。他决定,明日去见太后最后一面,然后辞官,有生之年绝不再踏入眷城半步。

第二日早朝一结束,田远山就悄悄地去了太后寝宫。太后的侍女说,太后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昨天已经卧床不起了,现在还在昏睡着,嘴里不听地呼唤着远山二字。

田远山本来就打算远远看太后一眼,进入寝殿之后,听到太后依旧在唤他的名字。

一声声动情地呼唤,一下子就勾起田远山心中压抑多年的感情。

“太后!”田远山跪行至太后身前,抓起她的手,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脸颊上,“太后……阿祺……远山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

“放肆!”卫许从太后寝殿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愤怒地说,“田相,你竟敢这般对太后无礼,你到底有没有把先帝放在眼里,把朕放在眼里!”

田远山立刻松开太后的手,他知道他这是中了陛下的圈套。他站起身,步履如常地走到卫许面前,行礼道:“陛下,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个样子,臣与太后……”

“你握住太后的手,朕亲眼所见,难道你敢否认,这么多年你对太后并无私情吗?”卫许厉声质问道。

田远山回眸望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太后,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附身道:“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田远山没有反驳,这下彻底惹恼了卫许,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对太后有觊觎之心。

这个时候,在昏迷中的太后又唤了几声远山,这一声声的呼唤,像一把把利刃,刺入卫许的心脏。

“来人,把田相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卫许说罢,负气地拂袖而去。

左相被打入大牢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朝堂上下一片哗然。田夫人本想进宫去找皇后,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田夫人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下,说田夫人不得召不能进宫。

急的田夫人躲在马车里掩面哭泣,正好遇上了正要入宫的乐正晓。

“母亲,别哭了。”乐正晓上了田夫人的马车,递给她一方丝帕,安慰道,“您先回府,父亲那边,我来想办法。”

“贤婿,救救你父亲!”田夫人面对惊天变故,受了惊吓,浑身都在颤抖,“你父亲为了大安殚精竭虑一辈子,他不该有这样的下场!”

“母亲,一切有我。”乐正晓道。

一日后,太后终于醒了过来,卫许在旁边殷勤地侍奉汤药,太后很欣慰,这个儿子总算没有白疼。

“皇后呢?”太后没有看到田阮阮,问道。

“回母后,皇后怀胎身体不适,不能侍奉母后,还请母后见谅!”卫许端起一碗药,吹了吹,喂给太后、

太后喝完药,虚弱地倚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说:“没事,皇嗣重要,不知道哀家能不能撑到皇后生产的那一日,哀家多想见见皇孙!”

“母后不要说这种话,母后千岁!”卫许说,其实卫许对嫡母一直很敬重,也很感恩,就因为如此,他越来越很觊觎母后的田远山!

“听说,简司空回来了,哀家想见她一面!”

“好,简梦川现在在漫城给常清河祭扫,朕这就召她回来,觐见母后!”卫许拱手道。

“一定要快,母后撑不了几日了。”太后双眸续满泪水。

卫许走后,太后再也抑制不住,口喷鲜血,倒在床塌之上,大口地喘着气。侍女吓坏了。就要去请太医。

“别去!”太后拉住了侍女,“放心,哀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那日哀家虽然在昏迷,但听得一清二楚,田相这次在劫难逃,哀家一定要救他!”

“太后,您别管田相了!”侍女跪在太后面前,不忍地望着她,“田相到底是皇后的伯父,陛下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您还是关心您的凤体吧,太后娘娘……”

“哀家不久于人世了。”太后呼吸困难,艰难地说,“如果田相因哀家有个什么意外,哀家就算死,也闭不上眼。”

“所以,您想见简司空?”

太后认同地点点头:“现在只有简梦川能救田相!”

“娘娘。简司空是常清河的徒弟,她会救田相吗?”侍女问。

“她会的!”太后坚定地说,“简梦川一直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想她一定会施以援手!”

这几日,简梦川在漫城过得甚为舒心,却被卫许的一道圣旨打破了。简梦川一头雾水,她和太后并不熟识,太后见她做什么?

“简司空,陛下让您立刻回去,您随奴才走吧!”内侍催促道。

“好,我这就随你走!”简梦川走向淳于沐,对他说道,“沐哥,你就留在漫城吧!我回去见过太后,想办法把淳于宁就出来,然后再来找你。”

“好!”淳于沐摸了摸简梦川的发髻,“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都听你的。”

“你有时间,去给我师父扫扫墓!”简梦川拉着淳于沐,温和地说,“你去看看他,我师父会很高兴的。等我回来,就告诉你一件事。”

“好!”淳于沐满口答允。

简梦川走到内侍带来的马车前,淳于沐忽然叫住了她,她停下上车的脚步,回过头,淳于沐跑过来紧紧抱着她!

片刻之后,淳于沐松开了手,背过身子,不再看她,直到她乘坐的马车拐入另一条街道。

简梦川的马车即将进入皇宫,却被策马而来的乐正晓拦在了宫门口。乐正晓一跃下马,张开双臂,决绝地挡在他们的马车前。

“右相,您这是何意?”内侍勒紧缰绳,质问道。

“本相只想同简司空说几句话。”乐正晓压低声音说道,“请内侍大人,行个方便!”

“陛下让简司空火速回宫觐见太后,耽误不得,右相此行为,是要违抗黄圣旨吗?”内侍冷冷地说,“奴才劝右相赶紧让开。”

“右相!”简梦川掀开马车帘,对乐正晓说,“右相,下官要去见太后,您若有事找下官,等下官出来再去找您,不要这样,让陛下为难。”

说罢,简梦川又给乐正晓使了个眼神,但乐正晓依旧不让开,简梦川急道:“右相,您不要这么冲动,想想迢迢,你想让迢迢无所依吗?”

念及女儿,乐正晓不甘心地让开,目送着简梦川的马车入了皇宫,马车没有直接去太后寝宫,而是停到了龙眠殿门口。

“简司空,陛下在里面等您,您快进去吧!”内侍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龙眠殿里,卫许一边亲自烹茶,一边等着简梦川的到来。

“臣,拜见陛下!”简梦川行礼道。

“坐吧!”卫许挥了挥手,示意简梦川坐下,简梦川坐在了卫许对面,卫许递给了简梦川一盏茶。

“陛下,太后……”

“简司空,你想好了吗?”卫许直截了当地问,“淳于沐和淳于宁,你到底要选哪个?”

“我都选!”简梦川放下茶杯,淡淡地说,“或者说,我谁也不选。这几日,我在漫城想了很多,我为什么要逼我自己做选择了。如果选哪个我都会自责一辈子,那我还不如都不选。他们死,我亦死。”

“放肆,你在威胁朕?”卫许愤怒地拍案而起,他没想到,简梦川会为了淳于沐两兄弟去死。

“臣怎敢威胁陛下,是陛下先咄咄逼人!”简梦川凝视着卫许的双眸,严肃地说,“陛下您明明知道,淳于沐和淳于宁无论哪个死在大安,都会引来祸事,臣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一意孤行,难道只是因为要拿捏臣,若真如此,陛下大可不必!”

卫许点点头,简梦川苦笑一声:“还真是因为臣?臣明白了,都是臣的错,请陛下明示,究竟让臣怎么做,才能放掉淳于宁?”

“田相现在在大牢里,如果你能劝他自尽,朕不仅会放了淳于宁,也不再与淳于沐为难,还会许你丞相之位!”卫许又给她添满一盏茶,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沉默不语,又说,“常清河的死,怎么说都与田远山有点关系,朕现在给你机会,为你师父报仇,怎的,你不愿意?”

“陛下吩咐,臣也不敢不愿意!”简梦川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只是陛下,臣想知道,田相犯了什么罪,要遭受灭顶之灾?”

“这跟你无关,你不要多问。”卫许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递给简梦川。“这是经过十倍提纯的鹤顶红,剧毒无比,简司空,你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