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苦主找上门来了
哈维驱动魔法能量回应了来访者，向对方示意庄园主人在家，请稍作等待。
又简单处理了一下实验现场，让能量耗尽的莱纳呆在实验室中休息。
才不慌不忙的走向庄园大门。
“布尔科先生？”见到来客，哈维有些惊讶，但随后立刻明白对方的来意。
隶属于施法者联合会审查机构，专门负责寒鸦镇相关魔法事务的中级法师布尔科·康纳德。
他并不是孤身前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普通办事员，和两个衣着破旧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女。
哈维微微一笑，将众人迎进庄园，带到会客厅中。
“布尔科先生，很抱歉，我目前在此独居，并没有雇佣仆人和学徒的打算……”
话音未落，审查官布尔科就板着脸打断了哈维的客套。
“哈维法师，我来此也并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喝下午茶的，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他拿出一卷羊皮卷轴，将它展开递到哈维面前，并指了指缩在身旁的年轻男性平民。
“两天前，这位杰弗里先生来到分会事务部，向我递交了这份出自于你的魔法契约，恳求我验证真伪。”
“这份契约的确是我出具的，您应该已经第一时间验证过了吧。”哈维丝毫不介意对方的态度，笑眯眯的问道。
“契约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对契约内容表示有异议。”布尔科随即让办事员重新宣读了一遍契约内容。
“我目前怀疑你，利用高昂的报酬，引诱一位无辜的平民，成为你亡灵术法的实验品。”
“这是严重违反施法者联合会管理条例的，涉及危害平民安全利益！”
危害平民生命安全，对于任何一个魔法师来说，都可以算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了。
哈维收起礼貌性的微笑，淡淡道：“布尔科先生，您是否忽略掉了契约中最重要的一个关键词。”
“自愿。”哈维着重强调道。“自愿参与，而且是不对受试者造成痛苦的术法实验。”
布尔科嗤笑一声，“亡灵术法不对受试者造成痛苦？腐蚀术？毒雾术？瘟疫术？诅咒术？还是血肉裂解术？”
说完这番话，他转头微微用眼神向身边人示意。
这时一直畏缩在布尔科身旁的年轻男子杰弗里终于鼓起勇气跳出来，结结巴巴的控诉。
“邪恶的，亡灵法师！你一定，一定用了什么残忍恐怖的魔法，将我的父亲折磨致死！”
哈维心底冷笑，布尔科这是在试图让这个平民激怒自己，然后借此印证他的指控啊。
如果换做其它老派的法师，恐怕已经当场暴怒，直接给这个不尊重高贵施法者的下等平民一发魔法弹了事。
但眼下明显就是布尔科借助这次纠纷做下的局，就等着哈维上套呢。
布尔科作为一个正统奥术施法者，一直以来都非常歧视亡灵法师，认为联合会将亡灵施法者纳入管控，并给予平等对待，是极度不明智的做法，玷污了联合会的正统地位。
想到这里，哈维没有发火，只是看着杰弗里淡淡道：“杰弗里先生，所以你是不知道，你父亲是在重病濒死的情况下，才来应聘我的实验招募的吗？”
杰弗里愣了一下，有些慌乱的看了布尔科一眼，才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父亲之前的确患病，但是服用教会的药剂后，已经快要痊愈了……”
哈维冷哼一声，“真的是这样吗？教会什么时候能仅凭免费发放的药剂，就能治疗寒疫了？”
布尔科见事态不对，立刻打断哈维的逼问。
“不管杰弗里的父亲之前是否重病，你对活人施加术法实验的行为本身就是违规，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联合会条例上的确规定了，不能对活人施加术法实验。”哈维叹了口气，无奈道，“但问题是，我并没有打算在他活着的时候，进行我的实验。”
“莱纳先生主动前来，是恳求我在他死后，购买他的尸体，并将这笔款项，作为遗产给予他的子女的。”
“莱纳先生本人，在来到我这里当晚，就已经因为病情过重，而去世了……”
哈维冷冷地看着杰弗里道：“但我并没有预料到，我出于对莱纳先生的同情，加倍支付的尸体购买费用，却换来他家人的指责和诬陷！”
“杰弗里先生，你难道没有告诉布尔科先生，你收到的那笔50金镑的款项吗？”
布尔科霍地站起来，指着哈维怒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莱纳当晚就去世了？恐怕是死于你的实验吧！”
他顿了顿，向身旁的办事员吩咐道：“去请一位教会牧师尽快前来，我要求直接验尸，哼，亡灵术法的实验痕迹，可逃不过教会的神术侦测。”
只要哈维在莱纳身上有过施加术法的痕迹，就基本可以给他的行为定罪。
至于是生前还是死后，呵，谁在乎呢？
联合会过半的成员，都对亡灵施法者不报友善态度，就算捅到事务部高层，自己也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大约半小时后，一位须发苍白的神术牧师在办事员的指引下，快速赶到哈维的庄园。
众人都没有再继续语言上纠缠的想法，直接跟着哈维来到储藏室。
莱纳的尸体，正静静的躺在储藏室的金属台面上，被悬挂在上方的冰冻魔石笼罩着，维持着躯体不腐的状态。
“多罗尔牧师，请您开始验尸吧！”
苍老的牧师点点头，缓缓走到金属台前，先让办事员剥离死者衣物，近距离的观察外伤痕迹。
布尔科敏锐的观察到，死者四肢躯体健全，就连露在衣物外的皮肤都没有出现破损。
这说明，哈维在实验中采用的术法，极有可能是毒素或诅咒类型。
牧师多罗尔细致的检查完死者躯体外观，连脑后、手指、脚掌及胯下等私密处都没有放过。
他直起身，轻微的朝着布尔科摇了摇头。
哈维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看着。
“请您使用探查神术，我怀疑是诅咒类术法。”布尔科明示道。
一团柔和的暖光自多罗尔的双掌中冒出，迅速膨胀并覆盖到死者的躯体上，将尸体整个包裹起来。
“没有诅咒术法的施法痕迹……”
“没有发现毒素或瘟疫类术法的痕迹……”
“嗯？身体中有梦昙花的药剂成分？”牧师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布尔科眼神一亮，连忙问道：“是一种全新的毒药？”
多罗尔收束起圣光能量，直截了当的表示否定。
“尸体没有任何承受施法和中毒的痕迹，至于梦昙花……还是让哈维法师本人来解释吧。”
哈维缓缓道：“诸位可能对炼金药剂学不太熟悉，梦昙花是一种安眠药剂的主要材料，本身是完全无毒的。”
“当时莱纳先生的寒疫病情已经极重，出现频繁呕血和剧痛的症状。”他指了指莱纳的尸体，转头看向他的儿子杰弗里。
“我不忍他在折磨中痛苦的死去，在他的恳求下给了他一份正常剂量的梦昙花汁。”
“我相信多罗尔牧师也探查到他体内的寒疫症状的严重程度了，至于梦昙花汁是不是毒药，联合会内的药剂大师们自会给出答案。”
多罗尔牧师点点头，神色已经比刚来那会儿缓和了许多。“虽然我不赞同亡灵施法者的种种行径，但哈维法师怜悯他人的做法，值得赞扬，这位可怜的寒疫患者，整个内脏都被疫病侵染了，即使教会的治疗神术，恐怕也无力回天。”
布尔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般看向牧师。“多罗尔牧师，您是说，这名死者，生前完全没有遭受过术法实验，属于重病下的自然死亡？”
“光辉在上，神的牧羊人绝对不会口吐谎言，很抱歉，布尔科法师。”
莱纳的儿子杰弗里这时却猛地扑到父亲尸体上，嚎哭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父亲没有病重，他一定是被害死的，亡灵法师必须要为我父亲的死做出赔偿！”
布尔科还没来得及阻止，哈维立刻冷着脸严肃道：“莱纳先生生前亲口所说，他是在家中留下遗书后，才来到我这里的。”
“杰弗里先生，既然你已经收到契约及报酬了，不可能没有见过那封遗书吧？”
哈维转头看着布尔科，“布尔科先生，是否需要派遣能够施展场景回溯法术的调查员，去莱纳家中调查呢？”
布尔科强忍着怒气，该死的下贱平民，为了从哈维这里拿到更多的赔偿，居然连这种重要的信息都隐瞒下来。
可当着教会牧师的面，又不能将这被金钱冲昏了头的贱民直接毙了，都怪自己先前太过于自信，主动将教会牵涉到这起施法者与平民间的纠纷中来，现在反而是作茧自缚了。
想到这里，自觉理亏的布尔科只能冷哼一声，准备转头离开。
“等等！布尔科大人，我要把我父亲的遗体带走，我不能让他呆在亡灵法师的魔窟中。”杰弗里还试图博取同情。
布尔科的愤怒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杰弗里脸上，打的他脸颊瞬间高高肿起，跌坐在地上。
“蠢猪，你当联合会的魔法契约是放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