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铜 黄金 奇迹之银
两人在房间里面等待很久，始终没有听见隔壁房间传来艾伯特开门的声音。
他们知道，艾伯特并没有与他们拥有相同的默契，这是一件很让人觉得沮丧的事情。
典籍室，艾伯特看见安妮修女懒洋洋趴在桌面上，她脸上的黑色狗毛并未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而消失，甚至又继续在脸上扩散范围。
她本可以待在房间里面休息，可依旧每天坚持来到典籍室，哪怕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这样安静坐在椅子上发呆。
“早上好，艾伯特先生。”
“早上好，安妮修女。”
打声招呼，艾伯特继续来到还未看完的最后一排书架抽出一本《大门与桥梁与通道》的书籍翻阅起来。
这是一本隐晦描述有关神秘世界的事情，可能是不想让普通读者太过于直观明白其想要表达的深层内容，许多地方用到了各种隐喻。
无论哪一扇大门，只要它还符合关于门的定义，它必然一面向着这边，一面向着那边，它遮挡住外面的人窥探里面的情况，也阻隔里面的人自由打量外面的风景。
它并没有局限于某间房子的房门，它也可以是水路通行的闸门，可以是王国沿途稽查征税的关卡，可以是心灵打量外面世界的门户，可以是贵族与贫民之间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两个世界……
桥梁是通往两侧河岸的道路，是人为架起一座有形通道，坚固与安全是它所需要考虑的重点。
想要让桥梁一次性容纳通行更多的渡河者，可以适当加宽桥梁的宽度，逐渐加宽，直到桥梁变成一条平坦的道路。
可横跨在湍急河流上方的桥梁若只是单纯加宽横截面积，那么就会带来坚固与安全的问题，如何在渡河者的需求与桥梁安全这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是每一位造桥工程师都应该考虑的一个问题……
临近日落黄昏，艾伯特才将典籍室最后一个书架上的藏书尽数看了一遍。
他离开时，守在典籍室门口附近的安妮修女先是自然汪了一声，然后才好奇询问：“艾伯特先生，您今天不用再借书回去了吗？”
“不用。”
“您将这里所有的藏书都看完了？”
“这里的藏书并不多。”
“是的，因为这里毕竟是一座教堂，典籍室的存在也只是为了让修女修士们有一个自由了解教会各方面信息的途径。
比不上大城市的图书馆，那里才是汇聚诸多人类知识与智慧的地方。”
艾伯特短暂思考一下，“那里会有如何变成猫的知识吗？”
“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安妮修女又说道：“如果艾伯特先生有一天前往大城市的图书馆，能不能帮我稍微留意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我会的。”
艾伯特答应这个请求，他对于这个问题同样很好奇。
夜里，艾伯特坐在木制床边一角，并拢的膝盖上放着一张银制餐盘，上面盛着七八颗还在隐隐散发热气的马铃薯。
自从来到这座奇迹教堂，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夜晚这么无聊，没有书籍可以阅读打发时间，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约9点多，房门被敲响接着被推开，狄尔斯与克拉伦斯外出归来。
“关于我们今天的收获由狄尔斯先生来告诉你，我必须先去洗个热水澡。”克拉伦斯很快又离开。
狄尔斯从自己房间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艾伯特床铺的对面，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原想赶着时间上山到那位米修尔伯爵的墓穴走了一趟，可中途就被拦了下来。
不过，我们也跟米修尔家族的成员了解一些情况，算是有个不错的收获。”
“倒不是他们主动给我们透露出什么重大消息，而是我们发现他们对我们有所隐瞒，甚至不让我们进入墓穴里面一观究竟。
当我们提出要翻阅一下米修尔伯爵的陪葬品目录时，他们更是直接拉下笑脸，开始赶人。”
“这证明造成塔克镇如今惨剧的原因，一定跟米修尔家族所隐瞒的真相有关，或许那枚猎犬护符真的出自米修尔伯爵的墓穴。”
“至于他们之前为什么会说墓穴里面的陪葬品没有失窃，应是不想引来太大的关注。”
艾伯特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马铃薯，一边听着狄尔斯的讲述。
“艾伯特先生，我从今天上午出发后就没有再吃过一口散发热气的食物。”狄尔斯的目光落在艾伯特餐盘上仅剩的3颗马铃薯，“来回的奔波，实在太过于疲倦，上山的路也不好走。”
艾伯特依旧没有说话，狄尔斯轻咳一声，“艾伯特先生，我的意思是我现在需要吃一点点食物，以免理智被饥饿所击垮。”
“只能一颗”
“……好吧。”
狄尔斯接过艾伯特递过来的一颗马铃薯，品尝完后又跟艾伯特普及一些有关米修尔伯爵的事情，兴许对艾伯特恢复过往记忆有用也说不定。
可惜，艾伯特并没有想起什么过往记忆的征兆，而且对这些内容没有多大的兴趣。
“狄尔斯先生，你们为什么喜欢用黄金来打造物品？”
吃完餐盘里的马铃薯的艾伯特主动开口，本堂神甫喜欢的黄金圣杯，克拉伦斯的黄金天平，狄尔斯镶嵌黄金镜框的镜子，让人感到好奇。
“在神秘学里面，黄金是一种不易被污染且可以容纳神性力量的金属材料，用它所打造出来的神奇物品，往往可以增强我们自身的超凡能力。”
见艾伯特听得很认真，狄尔斯讲得更为认真，“可以容纳神性力量的材料也不是只有黄金，还有更为纯粹的宝石与高纯度的水晶，以及只在教会内部流通的奇迹之银。”
“之所以没有选择使用它们，是因为我们太过贫穷。是的，您没有听错，尽管我们相比于一般人来说还算富有。”
“只在教会内部流通的奇迹之银，只能由奇迹教堂的神职人员所锻造，价格昂贵，而且产出数量极少。
宝石与水晶，除了价格昂贵之外，它们的材质相比于黄金更加容易碎裂，使用时需要特别的小心，而且一旦裂开就很难修补，而黄金就不需要有这样的顾虑，它具备良好的延展性，能够满足各种高精细与复杂的设计。”
艾伯特听完好奇道：“为什么不用更为廉价便宜的青铜材料？”
他在书上看过阿卡迪亚王国的简单货币体系，只有铜恩与金币两种货币单位。
铜恩有1、5、10、20四种面额，而每一枚金币的面额都是1金币，为了满足商业上的大额交易需求又特意弄出一张代表100金币的金券，两者之间的换算为1金币=100铜恩。
“因为青铜是污染的象征。”狄尔斯的神色很严肃，“铜恩之所以是最为基础的货币，就是因为来自奇迹教会圣母的恩赐洗净青铜上的污染。”
“如果不经历恩赐洗礼，青铜是无法充当承载神性力量的媒介。注意，我这里说的是神性力量，如果是那些非神性的邪恶污染力量，青铜就是最好的载体。”
话已经说到这里狄尔斯也不介意再给艾伯特讲解一些神秘学知识，“在奇迹教会里面，青铜与圣母挂钩，圣父代表黄金，至于奇迹之银，那是还未降生的圣子的象征。
因圣子还未降生，所以象征祂的奇迹之银才不会在世面上流通。”
在狄尔斯讲解科普的时候，已经洗完澡的克拉伦斯推门进来，“如果有一天，你也需要锻造适合自己的神奇物品，最好是可以弄到奇迹之银，它本身不仅拥有驱邪镇魔的特殊效果，往往还代表着好运。
尽管我不相信奇迹教会那一套有关苦难与奇迹的教义。”
艾伯特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克拉伦斯接着又询问起该如何解决米修尔家族的问题。
想要彻底解决黑色猎犬诅咒，只有从米修尔伯爵墓穴这个源头出发，否则他们做再多的事情也是徒劳。
“暗中潜入米修尔伯爵的墓穴，寻找真相，并将那枚猎犬护符放回原位。”
狄尔斯有了决定，克拉伦斯不屑撇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将那枚猎犬护符扔给米修尔家族成员，就算有什么灾祸诅咒也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狄尔斯叹气道：“万一他们没有及时将那枚猎犬护符放回原位呢？塔克镇的居民与教堂内的修女修士们可坚持不了多少天。”
“克拉伦斯，你应该明白那些人在这类事情上能够表现得多么残忍，真能将这么多人的生命希望交到他们的手上？”
克拉伦斯被狄尔斯最后这一句所说服，心中愤怒的他一拳打在墙壁上。
时间渐渐流逝，当12点钟声响起，艾伯特将教堂大门关上，继续跟狄尔斯、克拉伦斯待在祈祷大厅的圣像前。
因为他们也不清楚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艾伯特将那枚猎犬护符握在自己掌心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狄尔斯与克拉伦斯分别守在他的两边。
时间的指针不断滴答作响，临近深夜2点时，熟悉的犬吠声又再度响起。但这一次是受到黑色猎犬诅咒的人们，习惯性的叫喊，并没有发生其他可怕的事情。
狄尔斯与克拉伦斯为此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更加好奇艾伯特的来历，为何充斥诅咒力量的猎犬护符落在他的手里，来自廷达罗斯猎犬的影子的力量就受到禁锢，难以再引发一场场灾难。
“艾伯特先生，您如果犯困的话可以先躺下来休息，如果觉得冷的话，我可以为您取来一床被褥，当然，我们会彻夜守着您。”狄尔斯笑着开口，“身为调查员，我们早已经习惯日夜颠倒，彻夜不眠的作息。”
“好。”
艾伯特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感到疲倦，只是在这个时候，脑海深处已经沉寂一段时间的3号终于醒来，并且在不断呼唤着他前往脑海深处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