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故计重施
犹豫了一下，小女孩妮娅点了点头，两支褐色的小辫猛地一晃，扭头回到了自家门前。
她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褐发的男孩探出头来，警惕得向外观望一眼。
妮娅走进去，男孩朝杜灵局促地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杜灵也朝他点点头，目送着男孩关上门，杜灵眯了眯眼睛。
这两个小家伙费尽心思要与自己拉近关系，究竟是想求些什么……
她没有多想，转身出了门。
建筑的外墙上布满了涂鸦和污渍，一楼出门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杜灵没有走楼梯，翻过一旁的栏杆，直接一跃而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落进小巷里。
小巷的深处，有人在发钱的消息似乎已经传了出去。又有一个民众像是揣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走出来，他看了杜灵一眼，眼神满是警惕。
杜灵朝他浅浅地笑了笑：
“都是来赚点便宜，放心。”
那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快步离去。
杜灵笑了笑，走进小巷的深处。
小巷的深处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衣着整齐，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手中举着一沓钞票挥舞着：
“都看清楚了吗？只有虔诚诵念神的姓名，每数一次，钞票就会多一张！”
围着他的几个民众不知是配合还是真心地发出几声感慨，眼神都直勾勾地盯着那沓钞票看。
这些人真敢啊，这里可是特里尔，宗教敏感性这么低的吗……杜灵有些感慨，清了清嗓子，扬声高喊：
“不好！宗教裁判所的人来了！”
甚至没有人来确认一眼，人群顿时一哄而散，犹如一片惊弓之鸟。
就连那名传教的西装男人也忙不迭地奔逃，转眼便冲进小巷的拐角。杜灵笑了笑，身形猝然消失。
转过拐角，穿着西装的男人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一眼，埋下头全速奔逃着。
四周没有出现任何身影，甚至连人声都听不见，他松了一口气，脚步略慢了一些。
“别找了，这里是市场区，没什么宗教审判所，那是我编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男人猛地回头，身旁小巷一块破裂的窗户表面，黑发黑眸，面无表情的杜灵的身体飞快勾勒，跃了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西装男人向后缩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用力向杜灵吐出一口浓痰。
“哟，还是个非凡者，好低的手段。”杜灵眉头轻皱，笑了笑，随意地摆了摆手。
一股黑焰腾地燃起。那口痰像是有生命般在黑焰中扭曲蠕动，最终化为黄中带绿的气体，很快被焚烧殆尽。
见此，西装男的眼神流露出惊愕，立刻放弃了和这不明来历的半大小鬼继续缠斗的打算。他猛的又吐出好几口痰来，转身就逃。
可无论他逃到哪里，女人的身影总是能莫名在他的旁边幽然浮现，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幽魂。
男人咬了咬牙，裸露在外的体表猛然溃烂，冒出成片成片的淡黄发亮的水泡，眼看就要一个又一个炸开。
他咬着牙：
“你竟敢触怒病神！三日之内……”
杜灵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知道，三日之内，我必染上恶疾而死，是不是？”
西装男子愣了一愣，转眼间他已被逼进死胡同，刻意散发出来的病毒按理来说已经生效，却似乎对面前的女人毫无影响……
他只能紧贴着墙，恐惧地看着黑色长发披散的女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她带着笑，明明已经将他逼入了死地，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敌意，反而带着几分调侃和无奈：
“你们病教……是只会这一套老把戏吗？”
……………………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天已经完全黑了。红月升上天空，杜灵只来得及将地下室的门锁好，身后便有一股奇异的气息传来。
她转过身，恭敬地低下头。浮于房间正中央的女子依然穿着那身简易而圣洁的灰袍，声音渺然：
“按理来说应该是你来见我……真是倒反天罡。”
“您并没有告诉我该去哪里见您。”杜灵语气诚恳。
不知何时出现，没有让杜灵的灵感有任何觉察的“灰之圣女”悄然飘落，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
“就这样吧，我并不常在特里尔。只要你带着我给你的那尊原初的神像，我就能感应到你的位置……你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
“这是单人间，您坐就好。”杜灵的语气愈发诚恳了。
“……算了，就这样吧……为什么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你应该知道今天我要来，你一开始就打算像这样招待？”这位圣女脸上露出了不太明显的笑意，眉头却微微颦紧，看得杜灵连忙低下头来。
好在“灰之圣女”并没有在这些细枝末节处问责，听杜灵简略汇报完近况后，卡姗琳娜.佩莱微微颔首：
“不错，继续保持。记住，一旦发现那些邪神的踪迹，立刻通过我教你的仪式向我汇报。”
……这么笃定我身边会出现那些邪神信徒的踪迹吗，怎么感觉我像什么钓邪神的鱼饵……杜灵有些腹诽，点了点头。
“这次过来，是教派有新的任务交给你……”卡姗琳娜从虚空中取出一叠纸张。她似乎想把这些放在桌子上，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像样的桌子，杜灵莫名觉得这位圣女好看的额角好像跳了跳。
她只好把那叠纸抱在怀里，从中取出一张递给杜灵，哪怕是杜灵也觉得这场景有些怪异了，她努力绷紧表情，双手把那张纸接过来。
杜灵低头阅读着那张纸上的资料，“灰之圣女”卡姗琳娜的声音漠然：
“你才加入组织不久，这是你晋升序列七后的第一个任务。”
杜灵看着那张纸，除了一些资料之外，右上角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看着二十来岁，棕色的长卷发，淡眉褐眼，容貌秀丽，眼神却似乎笼罩着阴霾。
“薇安娜.曼斯，同样是一名女巫，躲藏在市场区一带。”
“她是教派的敌人，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