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异端制药

“确实很有效，这是1000金里索，药方我买了。”

杜林直接取出了一千金里索的现金，毫不吝啬地递了过去。

他拿到那张纸条，打量了这名戴着铁面具的“药剂师”几眼，竟莫名起了一种古怪的爱才之心。

这种人才就应该想办法弄到教堂里去，哪怕是弄到教堂地底也行……杜林忍不住劝道：

“你要不考虑考虑去教堂应聘一下？他们那边现在好像正缺人手，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么说吧，如果你现在在教堂里，光这一次的贡献，少说也能让你赚10万，说不定还能让你晋升一次……”

“喂喂！新人，没有你这么说话的！这是我们这边的人，别把人家往火坑里推！”有人不满地喊了一声。

戴着铁面具的“医生”看了杜林一眼，摆了摆手：

“得了，他们不烧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是少做这种美梦。”

杜林本就是随口一说，也懒得多劝。他干脆打开了那张纸条，看了两眼。

龙牙草，天星叶，杨柳皮纯露……都是些常见的药材，有些虽然珍贵，但教堂里都有存货。

红色月亮花花瓣与根茎，黑面草的穗粒……这次总算没有看到结晶太阳花了，杜林大松一口气。

城内真的没有多少结晶太阳花的存货了，要是这回又来，这药方就算有用也很难再进行量产……

取而代之的是红色月亮花么？这药材很少用上，但杜林跟在兰登神父身边学了这几个月，好歹也听过。不过黑面草又是什么？

杜林自忖对绝大多数的药草种类应该都有所耳闻，对这东西竟然没有任何印象，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黑面草是什么？”

“医生”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任何异样：

“你就这么念出来啊？这可是一千金里索……黑面草就是野小麦，小黑稻，一区和三区没有，四区到处都是。”

是那个啊……杜林对这个有些印象，还是老莫罗活着的时候告诉他的。

听说不是本地的植株，属于外界的入侵物种。一区和三区还会有人定期清除，但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又让人不得不有些庆幸……

“等会儿？你往药剂里加这种大街上的野草？这算什么事……”有人才反应过来，疑惑地发问。

“少见多怪，只要有作用，你管我往里面加什么？加我的唾沫都行。”‘医生’冷笑着呛了一句。

那人讪讪地闭了嘴。拿到了药方，杜林一刻也懒得多待下去，好在聚会本就有购买物品的成员可以率先离去的规矩。

杜林本就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朝最上首的“聚会发起人”点点头，转身从小巷中离去。

几人目送他离开，那名绷带脸的成员摸了摸下巴，轻笑着感慨：

“要不要猜猜，还要多久这份药剂会在城内扩散开来？”

他看了一眼“医生”，半是打趣，半是不解的调侃：

“你也真是的，该说你贪心还是愚蠢……药方你也卖？留在自己身上赚钱不好？”

戴着铁面具的“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你懂什么……他拿去就拿去，扩散开就扩散开，他有把握能把药方用上，就证明他有弄到药材的路子……”

“这也是一种间接的救人济世，是一名高贵的药剂师……应该做的事。”

“你还高贵上了……”绷带脸呵了一声。

没有人接他的话，气氛一时陷入沉寂。那名质问为什么要往药里加野草的成员望着杜林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们说，这个新人的真实身份……”

“闭上你的嘴。”‘医生’的声音发冷。

男人撇撇嘴没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行了行了，想买药就买药，不想买药就散了，别在这僵着啊！”绷带脸似乎心情不错，笑着活络起气氛：

“‘医生’，你那药不错，再给我来一份！”

小巷外，四区，破败广场。

离开小巷后，杜林并没有多少需要摘除的伪装。把头上顶着的铁桶拿掉后，立刻沿着最近的路线往回赶。

他把那张纸条攒在手中，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身上的挎包晃晃悠悠。

走到广场中央，他的脚步顿了顿，不自觉地向中央的地下入口处看了两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杜林满含着急切与欣喜的目光黯了几分。

地下入口的地面上，破碎的砖缝中，一丛丛长着穗粒的黑色杂草生机勃勃地生长着，在初夏的风中微微晃动。

杜林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蹲下身。他采摘了一小把带着秸秆的穗粒，妥贴地放入自己的包中。

……………………

“这个药方……是谁给你的？”

三区，大地母神教会，兰登神父放下那张纸条，语气状若平静地问。

杜林愣了愣，注意到兰登神父问的是谁而不是在哪里：

“就是在那个野生非凡者聚会上，一个被称为‘医生’的成员，戴着铁面具，自称是药剂师……”

兰登神父点点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医生’……‘药剂师’……我明白了，卷宗上是有这个人……”

对于兰登神父对一名野生非凡者有印象，杜林并不意外。许多自认为隐蔽的野生非凡者实际上都在官方教会的卷宗记录上，但兰登神父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兴趣……他也觉得这是个人才？

思索着，兰登神父看向杜林，语气温和地问：

“只有你一个人购买了这份药方？内容也没有其他人看见？”

杜林点了点头，愈发不明白兰登神父为什么要问这些。

兰登神父将那张纸条收入抽屉，他转过身，望着杜林的眼睛，像是在斟酌着词句：

“杜林，我理解你想要早些治好病人，早些结束这场瘟疫的心情，我也一样，有时也十分的焦急。”

不等杜林开口，他接着说道：

“但是很遗憾，这张药方不可以被使用，甚至不可以流露出去。”

“为什么？”杜林还沉浸在欣喜中，几乎没能反应过来。震惊和不解都没来得及浮现，只是本能地吐出了这个词句。

兰登神父握住杜林的肩膀，微微用力，他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因为它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