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忆
京城中张灯结彩,所有人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唯独害苦一众被世子绑到王府的郎中们。
因为,柳是在年后才醒来的。
孔天承在府中守着小柳足有七日,床榻上躺着的少女才悠悠转醒。
“这里是哪?”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柳呢喃道。
孔天承已经困的坐在椅子上开始打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喜。
此时床上的少女睡眼朦胧,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孱弱倒没有痛苦之色。
孔天承抬起大手给床上的柳姑娘掖好了被角,眼里是早已按耐不住的窃喜。
“这是王府,你的家,身体有没有好些?”
“还疼么?”
他的嗓音轻柔,不像开口闭口就是要人命的世子爷。
柳这才看见,自己正依靠在一张软榻上,旁边居然还坐着个俊美的男人!
这是谁?
“你是谁?”
柳下意识的远离了孔天承,并未注意到他的面色变得阴郁。
我们的世子爷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严肃的回答:“我是孔天承,摄政王嫡子,他们也叫我一声世子,不过若是你要唤我的名字话,直呼其名也不是不可。”
柳似乎不哑巴了,说话也流利的很。
只是每个字,都叫身旁的孔天承如坠深潭般痛苦。
“柿子?”
“好吃吗?”
孔天承扶额,现在的柳不认识他,而且什么都忘了。
罢了,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他觉得说话流利起来的柳有些好玩,忍不住逗她。
“好吃,也不好吃,要不你尝尝?”
说着,孔天承就把自己的右手伸到柳姑娘的嘴边,示意她可以吃。
柳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男人有这么奇怪的小名,柿子。
两个人互相打量了许久都没说话,气氛尴尬,柳姑娘似是想到什么,又问他。
“那我是谁?与你是什么关系?”
孔天承转身倒了一杯茶,看着柳喋喋不休的小嘴只觉得可爱的要命。
“你是柳,从前是我的书童,但现在你可以和我有其他关系。”
“比如未婚妻,再比如堂妹?”
柳不假思索的接下他递过来的香茗,润润嗓子,听到未婚妻和堂妹,顿时呛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嘴一张就骂他:“登徒子。”
孔天承听别人骂他,心里都是想着怎么从别的地方找回来,然而如果这个人是柳的话,他觉得再多骂两句,也没什么大碍。
“连登徒子都知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神色,用一只手拄着脸,直勾勾的看着柳姑娘。
柳白了孔天承一眼,清脆的声音响起:“烧鸡,烤鸭,肉包子,枣糕,豆糕,桂花糕.....”
咕噜————
还在报菜名的少女肚子发出一阵臊人的响声。
孔天承唤来几个下人,准备了不少吃食,就放在床边。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从食盒里拿出刚刚报过菜名的食物,摆在柳的眼前。
柳伸手就要去抓,却不料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拦下。
柳现在的口水都可以拉丝了,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孔天承。
孔天承也没有难为她。
“你喊一遍我的名字,我就喂给你吃。”
少女白皙的小脸皱做一团,看了看孔天承,又使劲对着食物闻了闻。
“喊我名字,天承——”
他不厌其烦的诱哄道。
柳似是想起什么,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看起来灵动了几分。
“柿子。”
柳说完后也不管孔天承的手如何阻拦她,伸长了脖子咬下一大口烧鸡就往肚子里吞。
孔天承似是怕了这个失忆版的柳,只得拿起一碗粥吹了一会儿,放到少女的嘴边。
“你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先来点清淡的,真是怕了你。”孔天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柳也没用他喂,拿起碗就要往嘴里灌,热粥烫的她感觉肚子都要烧起来,连带着舌头也有点疼。
“粥会咬人,我想吃烧鸡。”
柳砸吧砸吧嘴,看起来十分好笑。
就连孔天承也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不是粥会咬人,是粥太烫,身体会不舒服。”
孔天承只好把柳还端着的碗拿过来,一边吹一边搅动,他自己不放心也尝了一口,觉得没什么问题才放到柳的小手里。
“喝吧,不是肚子饿。”
柳不解的看着孔天承,这个男人的肚子明明也在叫,为什么不吃东西?
“那你一起吃,柿子的这里也在叫。”
柳指了指孔天承的肚子。
孔天承懊恼的捂住了泛红的俊脸,心里想的却是:“太他大爷的可爱了,真要命。”
两个人都饿的不行,吃起东西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柳的吃相不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差的不行,没有女子的雅致,大快朵颐的像是个刚干完粗活的壮汉。
反倒是显得我们世子爷有些过为拘谨,孔天承吃饭慢条斯理的,优雅的不像话,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手上的吃饭的动作却是一点也没停。
他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柳。
柳姑娘吃的满面油光,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帕子,缓缓的伸到孔天承嘴边。
葱白的手轻轻擦拭了一下,就离开。
柳对着他语气认真的说道:“吃东西,要记得擦嘴。”
这句话把孔天承说的丢盔弃甲,他也顾不上小柳现在的记忆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孔天承俯下身子,一把将柳的脑袋按到胸口,感受到她的温度,这才好些。
他贪恋地低下那高贵的头颅,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柳的肩膀上,感叹道:“你回来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柳原本被吓了一跳,但是从这个叫柿子的男人怀抱里,能感受到,自己对他有多重要。
两个人就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维持了好一会,柳才瓮声瓮气的开口说话。
“柿子我喘不上气,有东西咬我。”
孔天承这才肯放开手,一脸关切的看着柳。
“咬你哪里?”
他很清楚柳表述的是自己疼,但是由于失忆的关系说不明白。
柳用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浸湿了被褥,也哭疼了孔天承冷硬的心。
柳的箭伤在腹部,他每日换药的时候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说那里疼,就是伤疤痛。
可是柳说,心口疼,那是因为,这具身体大抵是对自己还是有记忆的。
孔天承不敢再惊动她,笑着说:“小柳别哭,你把我传染了,现在我这里也有东西咬我。”
柳停下了眼泪,伸手就去扒孔天承的外衫,好巧不巧罗九此时已经站在屋子里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世子爷,皇宫遇刺的事。”
孔天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额上的青筋暴起。
“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有时候手下太多也不好,总来坏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