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祭
将这些图案用星环一一记录下来，希塞尔心里默念。
“星环，分析这些浮雕和花纹。”
【任务已建立，资料不足，耗时：未知，建议：收集更多同类图象比对验证。】
捧起土壤，这一处空间的材质和圆洞里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呈现出土黄色的光泽。
还有那些绿油油的荧光，摄人心魄，星环的探测模拟也给出了十分危险的警告，让希塞尔不敢妄动探索。
很快，后方的战士带着一批又一批的被驱赶来的平民，同样深入了地洞。
数百个领民面无血色，像牲口一样，被明晃晃的屠刀，残忍地驱赶出平台，赶往底下危险莫名的绿光空间。
在近在咫尺的屠刀面前，没人敢反抗。
可一旦到了平台下的空间，躲开那些诡异的绿色荧光，又发现身后的战士没有接着跟下来，就有平民带头开始四散逃离，往更深的空间里逃去，以为这样就能找到生的希望。
眼见着开头逃跑的人暂时是无事发生，平民们出于对贵族的恐惧，同样崩溃地一哄而散。
哪怕去往未知的地下，也要远离身后实际的屠刀，顾得眼前，顾不得以后。
情况自然不会这么安宁，异变很快产生。
随着众多平民四散奔逃的生命活动，空间里绿色的荧光开始荡漾，整片土黄色的空间仿佛被唤醒了一样，刺目的绿光看得所有贵族心惊肉跳。
最先跑出去的人，哪怕躲开了所有绿色荧光，也忽然浑身溃烂，鲜血淋漓，大片大片的皮肉从他身上脱离。
在刺耳的哀嚎声里，他整个人像融化的蜡烛一样，只剩下一具焦黑的骨骸，那么多血肉不翼而飞。
不过早晚，其他的平民也很快地步了先行者的后尘，在地上留下一具具死相惨烈的焦黑骨骸。
领头的贵族手持多张地图，看着遍布死亡空间的领民，没有哪怕一点的心痛不忍。
看着这些诡异的死亡现象，还有这种绝对违背人权的残酷行为，希塞尔只是平静的沉默。
如果前世不是因为穷，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至于这一世，再没了约束的他，更不可能是什么好人，甚至于说，还是不是人都不一定了。
他现在只是觉得，属于人的文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星空老家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有充足的价值，不应该在实现之前死去。
冰冷，但平等。
“不够，继续。”
阿多尼冷漠的声音响起，听到命令的骑士将上方平台的平民，一批又一批地赶了进来。
哀嚎声不断，血肉消融，骨骸铺满大地，弱小面前，死亡如期而至。
……
地宫深处，一具眼里闪烁蓝色火光的骷髅正和身前的漆黑鸦影对峙。
“一切都像我安排的那样开始了。”
“黯鸦，让开，臣服于我，我容许你在我的胜利上继续苟活。”
漆黑鸦影张开巨大的双翼，死死地拦在骷髅身前。
“鹿死谁手未有定数，现在还只是个开头，你就这么肯定赢的人是你。”
骷髅舒展开全身奇形怪状的骨架，蓝色的魂火遍布全身。
“看来是非要做过一场了，我们可是好多年都没动过手了啊。”
“注定如此。”
漆黑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缠绕、灼烧骷髅的全身，却还是拦不住它前进的步伐。
魂火附着下的幽蓝骨爪狠狠地撕扯下几根漆黑的羽毛，黑红色的血液滴在骨骼上，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
阴影里又是一场无言的厮杀。
……
和子爵他们拿人命去堆，在几张地图上写写画画，反复纠错不同。
有芯片给予全局视野的希塞尔早早地发现了异常和规律。
子爵填充人命的残酷举动，一来可能是一种献祭生命的仪式，二来就是为了用死者的骨骸踩出一条安全的道路，试图通往更底下的空间。
而在星环的感知计算下，遍布漆黑骨骸的地面上，虽然致命的危险无处不在，但还是有一条不算狭窄的闪亮生命线，清晰可见。
很快，这条生命线也得到了实践的验证。
忽然有一个平民行差就错，在众多死者的分母上，幸运地踩准生命线，安全地脱离了这片遍布死亡的空间。
可还没等他从死亡的绝望中转换到奇迹生还的喜悦上，领头的贵族就射来一道锐利的羽箭，前后贯穿。
他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炸了开来，就这么倒在了新生的起点。
当最后一批平民被赶进绿色荧光越来越亮的空间后，数千人的骨骸将本来土黄色的地面铺成焦黑色，甚至遮住了那些闪亮的绿色荧光。
贵族们没再有什么动作，静静地等待献祭完成后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感知到再没有新的生命活动，空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异变。
吞噬了数千人的生命，这片空间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怎么回事，猛地膨胀起来，绿色的荧光变成一道道粗大的线路遍布环绕整个空间。
而在空间最深处，一个幽深的地洞张开了它的大口。
希塞尔整个人面色凝重，这片空间，怎么感觉像是活的？难不成是什么生物的消化器官？
【叮！分析：主体所处环境为未知生物体内，准确率：90％。】
果然不是什么骗鬼的陵寝，希塞尔提起来一个心眼，悄悄排在队伍外围，随时准备开溜。
“好了诸位骑士，安全的道路已经探明，这次还算宽敞，接下来就到我们收获的时候了。”
收起来勾画完成的地图，阿多尼满意地颔首点头，示意几个骑士打头阵，一起往安全的路径走去。
“如果踩空一两次也没事，先祖会原谅你们，但这种冒犯的举动可千万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犯。”
在无数人尸骸趟出的道路，“咔嚓，咔嚓”声此起彼伏，那是前面领头的贵族踩碎脚下挡路骨骸的声音。
走在生命线上，希塞尔耳边芯片的警告就没停过，如果碰到那种绿色荧光，一定是十死无生！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没了驱赶平民的负担，骑士们很快走过了这片绿色荧光流动的死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