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交易
光线被抽离，所有的颜色被撕裂，向最终的漆黑堕落，就在这漆黑里，藏着无数超出希塞尔认知范围的妖异事物。
迷人，诱惑，渐渐地，希塞尔感觉自己也要堕落了，一同陷进那永恒的漆黑，啃食自己的灵魂。
全身瘫软，双眼翻白，嘴角歪斜，还流出一道口水滴在他的领口上，此时的希塞尔像极了一个弱智的痴呆。
沉沦、梦幻。
迷离在光怪陆离的潜意识里，时间没有意义，现实不再真实。
他感觉自己度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遇见了好多好多的事，却好似雁过无痕，没留下一点印象。
所有的记忆都沉沦在这深邃的漆黑之中。
一直到最后，他看到了。
看到一片漆黑里出现了一个白点，一颗“星星”。
那是我。
发自本能的，希塞尔心中升起了突然的明悟，也就在此刻，先前被震荡，被啃噬掉落下来的精神残渣汇集成一道桥梁，从灵魂连通到白点。
然后，希塞尔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精神的存在，模糊抽象，但它就是存在。
像一个球，像一滩水，像自己。
就好像开天辟地，精神世界隐秘的诱惑向他掀起了裙摆，奇幻而禁忌的领域就在他眼前。
迷人而享受，就像重新出生的孩子一样，希塞尔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醉感，久久不愿意醒来。
……
在希塞尔彻底沉浸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之后，灰袍巫师法阵上的水晶球不断开裂，最后变成六份残渣碎末，他也不再注入精神力，任凭共鸣声越变越小，直到那种神秘寂静的氛围消失不再，仪式也走到了尾声。
希塞尔也从感受自我精神的美妙体验中醒转了过来，擦了擦脸上不雅的口水与脑海中的芯片沟通起来。
【主体精神结构扩展，精神属性微弱增长，风险评估：安全。相关过程已完整记录，主体可随时重复模拟。】
【注意：多次改变精神结构可能导致精神结构主体不稳定，引发精神崩溃的风险。】
很好，星环果然能模拟精神变化，日后不需要上炼神修炼课，自己也能靠芯片的模拟，安全地进行基础修炼。
他接着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像自己这样能进入状态的学生终究是少数，四分之三以上的学生就在精神共振的痛苦中憋屈了一整节课，什么也没收获到，看到灰袍巫师这就要走了，一个二个都发出了要求再来一次的强烈诉求。
完成了自己的职责，没理会这些还想要再来一次的学生的诉求，更没有回答什么疑问的想法，灰袍巫师收起剩下的材料，径直离开了教室。
他的时间可比在座的所有学生都宝贵得多，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那这些学生都不值得他浪费精力。
等到灰袍巫师在学生们不满的眼神里离去后，希塞尔收拾收拾东西，他也准备返回公寓了，有了成功的基础引导，认识到精神的存在，今天就可以正式开始尝试通用炼神法的修行了。
一个不速之客在希塞尔离开教室后却突然喊住了他。
“前面那位，站住等一下。”
希塞尔不爽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公子哥打扮的白袍年轻男子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快步跑到他身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是第一次精神引导课就成功了，对吧？”
确认好来人或许没什么恶意，希塞尔冷漠地说道：“是，但和你有什么关系。”
得到肯定回复的男子反应过来，先是摆出一个贵族的礼节表示打扰希塞尔的歉意，接着说道：“失礼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凯斯曼家族的奥西塔子爵。”
“哦，然后呢？”
希塞尔的语气毫无波动，贵族什么的跟他有什么关系，更别说巫师的世界哪还会看凡人的血统。
丝毫没有被被冷漠应对的尴尬，奥西塔厚着脸皮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诀窍可以让人快速进入引导状态，在学院里呆了快一年了，你是我唯一见过的能这么迅速完成引导的天才。”
“没有。”
希塞尔的回复还是那么简洁与不耐烦，他急着回去修炼哪有时间跟闲杂人耗来耗去。
不过这人倒是注意力敏锐，能发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也是一种了不得的才干。
奥西塔脸上虽然还是那副谄媚的表情，抽动的嘴角却表现出他心底好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思想斗争。
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希塞尔不耐烦地想离开了，他才郑重地开口说道：“如果你有什么诀窍能帮助我成功完成精神引导，我愿意把一门完整的一级巫术分享给你。”
什么！这你早说呀，客户就是上帝，有这种好东西干嘛磨磨唧唧的呢。
顿时来了很大兴趣的希塞尔语气都缓和了不少，兴致勃勃地问道：“你确定是巫术，不是道法？现在还能使用吗？”
“就是你想的那样，一级通用巫术。”
已经透出老底的奥西塔，知道自己吊起了希塞尔的兴趣，耸耸肩膀，语气里也轻松了不少。
巫师的术法分为两种，一种是基于自身体系开发的精神力通用巫术，在大多数巫师界域都能有或多或少的效果。
另外一种则是大巫师们解析各种世界超凡体系的副产物——道法。
道法需要媒介凭依，也很容易因为水土不服，规则不同而失效，但是有着更神奇、更强大的效用。
巫术就像是前世计算机的机器汇编语言，只要二进制还在，就有极强的通用性。
而道法就像是大巫师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用途专门开发出来的高级语言，有各种各样的软硬件需求，能更高效地实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功能。
以后到了巫域获取巫术道法可能会容易一些，但在各种资源、知识都十分匮乏的新柯港想找到这些东西可谓是天方夜谭。
学院会员制公开的图书馆也不可能记录这些宝贵的超凡术法，愿意给所有人公开一份通用炼神法都是出乎希塞尔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