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开端 启航
“不好！什么时候。”
老大暗道一声不妙，可下一瞬，迷眼的烟雾和爆炸同步，打乱了他们进退有据的阵型。
局势一下子就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怎么会，那小子还没有死吗？
这是劫匪老大在人世上最后的想法。
无声无息，没有征兆的袭击，让他连防御措施都开不出来，就应声倒地。
超频的蚀鸣术震撼住他的精神。
数道锐利的绿光，带着无匹的锋芒划破了他的喉咙。
迷眼的烟雾里，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中，听见有人体倒地的声音，另外三个劫匪顿感不妙。
是谁被反杀了？那现在怎么办？
也不需要多想，现在，希塞尔为他们的生命倒数。
开了芯片视野的希塞尔，往身后丢了一记控场用的蚀鸣术，率先追往那个在正确方向上逃跑的劫匪。
澎湃的斗气加持，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力量8，蓄意轰拳。
劫匪都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打得“前胸贴后背”。
一个沾满血肉残渣的拳头，径直贯穿了他的胸膛。
狂暴的斗气打出来一个恐怖的窟窿，宣告他的死亡。
第二个倒地的声音。
此时的黑衣人老二跑出了烟雾范围，可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跑进了死胡同。
高大的石墙矗立在身前，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开始崩溃地大哭。
哟，竟然还是个女的，现在不跑了倒还省事。
希塞尔故技重施，追光掣电的身影追上另一个还没跑出烟雾的劫匪。
明黄色的精神力护罩和希塞尔的斗气冲拳撞在一起，下一秒就不堪重负爆碎开来。
狂暴的气浪将他整个人打飞，倒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挣扎着爬向远离希塞尔的方向。
“别~杀~我，我……”
鲜血混在喉咙里，他的话语模糊不清，但也能听出来是在求饶。
只可惜，希塞尔不想听这些废话。
一脚跺下。
他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了一朵灿烂的血肉之花。
红的白的点缀在地上，无头的身躯颤动，又是一幅美丽的死亡画卷。
第三个。
烟雾在此时散去，显现出希塞尔现在稍显狼狈的身影。
浑身浅绿色的斗气化作一层光晕，笼罩在每一寸身躯之上，保护他免受外物侵害。
而在生命护罩之下，是他那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袍，许多散落的绒状灰烬，沾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此外还有鲜红的血液从全身上下，滴答滴答，粘稠地落在地上。
当然了，肯定都不是他的血。
最后一个瘫倒在地的女劫匪，绝望地看着希塞尔临近的步伐，无力地自语。
“斗气外放，你竟然是大骑士！”
这个年纪，不过十六岁的大骑士，还是巫师学徒。
她们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越想越是绝望，人生没了希望的劫匪眼里的光泽黯淡，倒在地上平静地就像一具尸体。
“谁派你们来的？或者说，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一次，希塞尔却没有如之前三人一般手起刀落，他平静的话语，让劫匪突然找到了生的希望。
她大声喊道：“放过我！你发誓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说。还有，还有！我还可以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巫师的承诺做出来就有灵魂上的效力，只要希塞尔发下誓言，她就可以继续苟活。
哪怕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灵魂，只要能活下去，她都愿意。
她猛地掀开自己的黑色衣袍，露出匀称的五官。
然后像一个匆忙接客的J女一样，手忙脚乱地撕裂自己的上衣，其内紫黑色的胸衣包裹住她美艳的体态。
看起来就像是小贵族家庭出来的那种养尊处优的女子，最后沦落风尘的模样。
只可惜，希塞尔并不想走这些寻常的，讨价还价的流程。
见女劫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坚决不就范的样子，他只是瘆人地冷笑一声。
先是一脚踩断她的大腿胫骨，让她没了逃离的可能，希塞尔转身找来一些趁手的刀片。
在劫匪强作镇定的惊恐眼神中，希塞尔个给她做了一个小“手术”，让她得意更好地“了解”自己。
刑讯也可以是一门关于人体的艺术。
手脚四肢，关节筋膜。
从皮肉到骨髓，四肢到器官，手术刀片片飞转，庖丁解牛的艺术在他的手上重现。
只不过这一次是解人罢了。
惨绝人寰，撕心裂肺，在劫匪那不成人样的惨叫声中，希塞尔耐心地给它解释了她的身体组成。
瞧，这是你的皮肉，桡骨……
哦，这居然是你的整条手臂，你看看漂不漂亮
还有还有，让我们继续，这是脾脏，嗯，这是肾脏……
在这种非人的压力之下，希塞尔都还没有开始讯问，她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出来。
没有什么买凶杀人的情节，不过是财帛动人心，结果踢到了希塞尔这块硬钢板上。
这些在外流浪的巫师学徒，其实绝大部分都难有一技之长，又要维持生计，又要继续修炼。
偷啊，抢啊，不过是被上级巫师层层剥削之后，连最基础的修行生活都无法维持后，不得已的行为罢了。
果然，还是要财不露白啊。
希塞尔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确实还是太出风头了。
也就是有个前途无量的好姐姐在自己前面顶着，那些达官贵族都顾忌到伊妮雅的天赋与实力。
要不然现在下手的，可就是那些专业的巫师杀手了。
榨干净劫匪的全部价值后，沉重的脚步声自巷道的不远处传来。
希塞尔从搜刮到的战利品中，拔出一把不那么趁手的长剑。
又是一剑枭首。
脖颈处血如泉涌，映出女劫匪合眼呼气，一脸解脱的面容。
有的时候，生比死，还可怕。
没再理会这里的惨状，希塞尔对所有敢于威胁自己的人或事，都毫不留情。
一队黑甲巡卫骑士自远处赶来，神经紧绷地看着一地的杀戮惨状。
领头的大骑士也并不轻松，空气里残余的斗气让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和他一样的强者。
一直等到希塞尔转过身来，露出那张稚嫩的面庞，奎森托大骑士才松了口气，走近几步，亲切地说道。
“我认得你，你就是伊妮雅小姐的弟弟吧？现在看来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用夸赞向希塞尔表明自己的态度，奎森托接着转过身去，吩咐一旁的巡卫骑士。
“记录一下，又是这些流浪的杂种作乱，这一次还敢冒犯到希塞尔少爷的头上了。”
“是，奎森托骑士长。”
这还真是现实啊，这种凶杀案问都不问细节，直接就定性了。
面子是互相给的，希塞尔也就和奎森托攀谈起来。
你奉承我天赋，我奉承你的实力、地位，你来我往。
骑士们的交流，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完全看不出来，地上刚刚还发生过非人惨剧的模样。
文明社会的层次一级一级地上升。
秩序是会越来越重要，但人命会越来越不重要。
单纯的性命，可从来不代表稳定的秩序。
亲和地跟巡卫们交接完基本的手续，也不存在什么案底记录。
在骑士们热烈的奉迎下，希塞尔轻松地回去了学院。
这次反杀不过是场小小的插曲，往后可还有更重要的事。
数夜无话，静待天明。
……
东海陆，新柯港。
过往繁忙的港口码头，今日彷佛按下了休止符。
所有的航船不允许入港，所有的商贩全部驱离。
整个码头焕然一新，就像换了一处人间。
此方大陆的第二个太阳——天衍仪，也并未照常升起。
庞大机械的球形骨架，隐去所有的光芒，传动的链条上，七零八落地挂着构造秩序的各种物质。
透明的能量护罩隔绝内外，今日的天衍仪就沉在港口海面之下。
巨大的阴影和天上的烈阳交相辉映，像是在等待什么。
港口石台，一片空旷之中。
渐渐有了人烟，哦，不对，应该是众生烟火气。
蛇怪，半兽人，地精，三尾族，鲛人，玉贝族，树精，妖精，虚灵……
诸般过往难见身影的各异种族，此刻齐聚一堂。
今天，即是决定新柯港众生，未来命运的关键节点。
作为最为庞大的一支种族，人类自然也不会缺席。
平日里神龙不见首尾的学院院长，穿着学徒黑袍，缓步走进石台中央，一处早早留好的空位。
他的身旁还有几个同样穿黑袍的三级学徒陪同，看起来可能是其他预备学院的领导。
一切井然有序，各族依序实力，排列在石台上的地位。
希塞尔，伊妮雅，奥西塔，伊洛辛……诸多熟面孔汇在一起。
数百名人族学生跟在领队的黑袍学徒身后，站到了数十个种族的中央。
同样，他们也受到了各族的检视，敬畏、不屑、平淡诸般情绪有之。
但不论看法如何，在青方巫域，人族支柱级的实力，无可撼动。
“那些孱弱的人类凭什么站在最中间。”
石台偏侧，有马面的异族在小声嘀咕，引得周围异族惊诧地看着他，似乎是在为他的胆大愚蠢而感到可悲。
“噤声！”
马面异族的领导者严厉地训斥身后的族人。
“收起你们狭小的视野，用你们的狗脑子想想，人族要是弱，现在大陆还会由他们坐庄？
东海陆只是一个小地方，日后去了巫域，你们要是还残留有这种愚蠢的观念，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妖魔鬼怪，人心自在。
一样水养百样人，一方界孕万族生。
无数差异观念碰撞了无数的时光。
残酷的征伐、混乱的厮杀。
最终只得出来一个终极答案，从此在万族通用。
尊严只在道法兵锋之上，真理只在巫术射程之内。
道理之上，唯力量永恒。
等待，等待。
烈阳之下。
不管你是冷血种族，还是温血种族。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
不管一切差异如何。
所有的种族都保持了静默。
即将到来的伟力，慑服所有生灵的心。
没有哪怕一人，一只，敢于造次。
遥远的天际。
一个黑点，一个巨大的黑点，连接了天与海。
它穿过，不对，是掀起狂风骇浪，在希塞尔眼前猛地放大开来。
几个呼吸，黑点就从遥远的天际，骤然降临在新柯港的海面上，洒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压倒日月天地。
这竟是一艘，巨大的飞碟？
包括希塞尔在内的所有生灵，无不震撼地看着极速飞行的“飞碟”。
飞碟直接忽视了强大的惯性，稳稳当当地停在所有人的头顶。
流线碟形的巨大外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扁平的圆环，套在一个巨大的球形天体上。
恐怖的能量气息在飞碟光滑的外壳上逸散，不时有七彩的光芒在圆环上流动。
球形天体上更是密密麻麻地刻录着，令人头晕目眩，犯密集恐惧症的的繁复阵纹。
巨型的造物却是这般秩序井然，给到希塞尔一种身心内外，强烈的震撼。
宏伟，壮丽。
美，实在是太美了。
这才是智慧文明的结晶，科技工程的魅力啊！
飞碟打开舱门，一个巨大的圆盘从天体底部打开的门户里降下。
圆盘沉重的质地压在大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整个飞碟在此刻也卸下了防御措施，漆黑的舷窗变得透明起来。
抬头一眼望去，飞碟里面生活的数千生灵，来自各异种族，正在好奇地看向渺小的希塞尔等人。
希塞尔等人站立石台上，拥挤人群中，一个莫名的空位处，芯片捕捉到了一个佝偻的黑袍身影。
可等希塞尔再去查看时，却感觉那里空无一人是很自然的事情。
非常违和，就好像一个人存在于那里，却没有半点存在感。
感受到希塞尔疑惑的目光，黑袍身影无声地念道。
“有趣的小家伙，看来命途很眷顾这一批新血啊。”
待圆盘展开后，黑袍身影不在掩藏，现实的存在填上了一块缺失。
在别的生灵眼中，黑袍身影就像是突然显现一般。
可还没等到他们惊讶，黑袍周身强大的能量力场，立刻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悚。
显然，他就是新柯港驻守的那位，一直不知去向的正式巫师。
漆黑的帽檐之下，嘶哑的话语传出。
“预备新血在学院人员陪同下，自右侧圆盘上船。
乘船前往青方处的巫师去左侧圆盘验明身份。
注意限制，保持秩序。
违令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