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面具之下
圣光拂过，带来一阵暖意。
卡齐米尔兹没有下黑手，至少在检测出问题之前，他都不会对罗兹动手。
检测结果——
通过！
卡齐米尔兹没能从罗兹身上检测出违禁品。
罗兹将手伸到水晶球上，顺利通过第一道关卡。
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神性气息浸染了他的身体和魔力，至于神性水晶贴身放置的位置——在他的肚子里！
一天的时间过去，他整个人都被神性水晶腌入味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魔力，所以单纯的魔力检测很难检测体内的东西。
光靠着魔力的反馈，想要从他腌入味的身体上检测出什么，那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卡齐米尔兹还受伤了，伊莉莎的一记血咒打在他身上，至今都还没有完全解除诅咒的效果。
一般人可不敢把神性水晶吞到肚子里，十有八九会爆体而亡。
这是在两位魔女辅助下才完成的事情。
“下一项吧。”卡齐米尔兹稍微有些尴尬，他的直觉竟然出错了。
“不管你有什么小手段，下一项的检测都绝对不可能掩盖过去了。”布兰越看罗兹越不爽，这一双平静的眼睛总是让他想到那个灰发男人。
不过面前这人除了身材以外，无论是声音容貌，瞳色发色都和印象中的不一样。
“我只是不想排队而已。”罗兹一副无辜的样子。
“是不是这样，你自己说了不算。”布兰将衣服还给罗兹。
罗兹穿好衣服，前往第二道关卡。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流入试管当中。
远离罗兹之后，布兰摇晃着试管检测。
虽然无法具体分析血液的成分，但是否蕴含魔族气息是能检测出来的。
罗兹面色如常，等待检测结果。
检测结果——
人类！
布兰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罗兹竟然真的通过检测了，顿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卡齐米尔兹。
“现在能否证明我的身份了？”罗兹将钱袋挂回腰间，一件件收回自己的武器。
布兰沉默着没说话。
通过检测就意味着身份合格。
其他更为严苛的检测手段要么就是需要珍贵的道具，要么就是会对被检测者的身体造成较大的创伤，更重要的是，这两种方式都不符合现在的检测流程。
珍贵道具需要朝着副主教级别以上的人申请，而且大概率审批不下来。
对身体造成较大创伤的检测模式，必须掌握一定量的证据之后才能进行。
重视规则和律法的裁决者冕下，是绝对不会去钻空子的。
“若是血魔一族的话，是有操纵血液的秘术。”卡齐米尔兹没打算这么简单放过罗兹：“魔王一族和狼魔族，同样有手段通过检测。”
作为经验丰富的裁决者，对各个魔族的特性都有所了解。
“冕下是否有些多虑了？”罗兹平静道：“您见过信仰阿纳斯大人的魔族吗？”
他还真是将自己属于人类部分的血液分离出来了。
按照比例划分的话，在经过各种洗礼和调整后，他的身体大约7成是魔族血脉，3成是人族血脉。
对一般魔族来说血脉是混合在一起分不开的，但对于半血族来说是可以的。
“继续检测就知道了。”卡齐米尔兹凝视罗兹，眼里带上了一抹戏谑。
“莫非冕下是想要进行拷问？”罗兹沉声问道：“还是说冕下希望抽干我的血液来验证身份？若是死了，自然百口莫辩。”
“反应意外地激动。”卡齐米尔兹平静道：“你心虚了。”
“死于拷问的人可不少。”罗兹压低声音，似是带着几分嘲讽。
卡齐米尔兹板着脸想要反驳什么，但是想起边境教会分部的现况，终究是忍了下来，他现在的身份只是见习审判者而已，不是原来的裁决者。
若是罗兹真的知道他是裁决者，应该会更低调一些才对，顶撞的几句反倒是微微打消了一点疑惑。
“不知道冕下还打算怎么检测？”罗兹问道。
除非将他血液抽出2成以上，不然绝对不会露出马脚。
如果是一般民众的话，一次性失去20%左右的血液，大概率会出现失血性休克，哪怕是依靠治愈魔法都很难恢复。
治愈魔法本质是补充生命值之后，让身体自我完成修复。
例如吸血鬼一族可以断臂重生，但是人类再怎么补充生命力都做不到这一点。
就像是一口破了洞的水缸，大部分治愈魔法都是往里面加水，只有小部分顶尖的魔法才能把这个窟窿给堵上。
卡齐米尔兹走入了隔壁的房间，过了几十秒后又走了出来。
罗兹有些疑惑，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若是你真的并非魔族，就吞下这枚药丸。”卡齐米尔兹摊开手，一枚圆形的药片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
罗兹皱眉。
他可没听说过教会还有这种手段。
“你可否敢验证？”卡齐米尔兹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我从来没听过教会有这种东西。”罗兹拒绝。
“教会的底蕴比你想象得要深厚。”卡齐米尔兹将手搭在腰间的太刀上，若是罗兹拒不配合的话，他有权直接斩杀。
“你敢朝阿纳斯大人发誓，这枚药丸能公正地检测出魔族，并且不会产生任何负面影响吗？”罗兹接过药丸仔细端详，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枚白色药丸平平无奇，甚至察觉不出魔力波动。
这是游戏中没有的道具。
不管这枚药丸是干什么的，罗兹都不想吞下去。
“不敢吞吗？”布兰厉声道。
他不认识这枚药丸，但他无条件相信卡齐米尔兹。
“向圣神阿纳斯起誓，若阁下不是魔族的话，必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卡齐米尔兹威严的声音响起，靠近罗兹的步伐坚定有力。
压迫感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无形的重量压在心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安静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罗兹咽了下口水，肌肉紧绷着。
他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激活肚子里面的神性水晶，给卡齐米尔兹出其不意地来一击，应该能把对方打个半死。
不是魔族就不会产生伤害的药片……
就连一般的信徒在朝神明起誓的时候都不敢说谎，以裁决者的秉性，那就更加不可能会骗他。
罗兹斗篷下的手已经扶在刀上了。
杀意如针一般扎在他的皮肤上，仿佛被一把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不过……
罗兹松开刀，干脆地把药丸吞入腹中。
布兰和卡齐米尔兹都微微一愣，没想到罗兹竟然这么干脆利落地吞下药丸。
“现在行了吗？”罗兹道。
不是魔族就不会受到伤害是真话，但不代表是魔族就会受到伤害，卡齐米尔兹沉重的压迫感似乎在逼着他吞药，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又像是在逼着他动手。
卡齐米尔兹若是真的发现了马脚，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罗兹看不出药丸的端倪，游戏中也没有这个道具。
有没有一种可能，卡齐米尔兹是在钓鱼执法？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紧张。
布兰的脸色稍微有些僵住了，但是卡齐米尔兹不发话，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只能死死瞪着罗兹。
几十秒的时间过去，卡齐米尔兹忽然笑了。
“我是否通过了冕下的检测？”罗兹松了口气。
卡齐米尔兹却是眼神一凛，夹杂着杀意挥出太刀。
罗兹瞳孔一缩，下意识举起短刀格挡。
“叮”的一声，短刀应声断裂。
刀光掠过罗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没有丝毫的血液渗出，但是面具裂开，从他脸上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