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月降临之夜

开枪时，陈陌枪口故意偏移了一寸。

导致子弹没有命中小女孩的脑袋，而是擦着耳朵飞了过去。

巨大的枪声中，震得小女孩瞬间失聪，片刻后耳朵里流出了鲜血。

由于恐惧，小女孩吓傻了，呆在原地，身体抖成筛糠。

“哐当”一声。

从小女孩衣服里，抖落出来一把生锈的菜刀，在地面弹了几下静止下来。

那菜刀表面锈迹斑斑，呈深棕色，想必那上面……不止是铁锈。

还有干涸的血液。

陈陌平静地看着小女孩，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尿着裤子，一边跑掉。

期间由于过度害怕，双腿拌蒜，摔倒好几次，又爬起来，继续哭着逃跑。

陈陌举枪，冲天空又开了一枪！

巨大的枪声响彻这片街道！

枪声的回响还未止歇的时候，他就放声大吼：“有不怕死的，尽管再来这里！下一次，我不会射偏！！”

街道两边的阴影里，陆续出现数个瘦弱的身影，向着远离黑水帮分舵的方向仓皇逃离。

陈陌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等到人都逃光后，他才从意识空间里取出两发点45子弹，甩开弹巢，将子弹填装进去。

再将左轮手枪放回枪套。

关门，回院。

他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水帮分舵覆灭的事情，应该已经在附近街区传开了。

所以……有不少人都在觊觎这里的地堡。

毕竟躲在地堡里，存活下来的概率大增。

地堡又只有一个人守着。

有人想要趁机搏一把，也并不奇怪。

故，陈陌才会浪费两颗子弹，就是要鸣枪警告，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彻底断绝那些阴暗心思。

这一套对他来说，没用的。

还派出一个小女孩，试图勾起他的同情之心……

在这个世道里，只有生存和死亡。

那些拥有同情心的个体，早已被淘汰了。

……

黑水帮分舵外院。

院子正中放着一把太师椅，陈陌稳稳地翘着二郎腿端坐其上，支着下颌，怔怔的望着血色天空出神。

在他的脚边，放着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味道的桶面，里面是空的，连汤都不剩，只有一个空桶。

为了确保自己今晚拥有充足的体能，他特意在血月夜降临之前，吃掉了这桶面。

还加了一根王中王火腿肠。

足以称得上是丰盛了。

简直是无上美味。

左手手腕上的卡西欧电子手表上，此刻显示的时间是，晚上6点59分38秒。

数字跳动。

6：59：39。

6：59：40。

6：59：41。

6：59：42。

他望着似乎已经能够滴下血来的深红天空，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6：59：45。

据说……血月降临之夜之所以会出现怪物，是因为怪物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在这一晚，两个世界重合，撕裂了空间，出现裂隙，怪物们才会从这些裂隙中出现。

给这片大地带来灾厄。

6：59：48。

这也是为什么，血月夜降临时，怪物会随机出现在世界各处。

因为……空间裂隙是随机撕裂的。

当然，这仅仅只是传闻。

没有得到确切证实。

6：59：51。

陈陌却觉得这个理论颇有几分道理。

因为从他此刻观察到的事实来看，红色的天空中隐隐出现或大或小的无数虚影，想必就是另一个世界里，怪物们投射过来的影子吧？

6：59：53。

而且选的时间也挺有意思的……为什么非得是圆月？

难道说……月亮是某种穿透空间的介质么？

不是十五的月亮两个世界就重合不了？

6：59：55。

高悬于红色天幕之上的血月，愈发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6：59：56。

陈陌一脚踢开脚边的泡面空桶，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6：59：57。

红色的光芒照耀大地，天地之间一片血红。

6：59：58。

陈陌扬手，从意识空间里召唤出来防暴盾牌，直接套好在左手小臂上。

6：59：59。

他大步向前，来到外院门口处，背靠门站好，深深呼吸，目光冷冽。

7：00：00。

血月降临之夜，来了！

在七点整的时候，大地似乎震动了一下。

陈陌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第二次震动传来……他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

大地确实在震动！

地震了么？

感受着脚下的震感，陈陌愕然抬头，循着震感传来的方向，朝远处望去，随后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震动的源头。

因为……那个如山岳般的怪物，实在过于显眼了。

根本就难以被忽视。

随便抬头一看，就能被吸引过去全部的目光。

充斥了小半个视野。

所幸，那只庞然大物随机刷新在了极遥远处，总之不是在岜堰县城里。

否则，此刻的岜堰县城，大概已经被踩成一片废墟。

地面传来的震动，就是那只怪物迈动步伐造成的。

漫天血光之下，陈陌能够隐约看到，极遥远处的那只怪物顶天立地，像是高耸的山峰一样伫立在天地之间。

它拥有八条……不，九条细长的腿，支撑起遮天蔽月的身躯。

看不清具体模样，因为距离太远了。

陈陌只能看到，那身躯下面，似乎在舞动着无数短一些的触手，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

陈陌的第一个念头是：草，那只怪物可千万别经过岜堰县城这边，不然跑都没地方跑，随便踩上一脚就是个死。

第二个念头是：要是宰了那个大家伙，能爆出来什么好东西啊……

这时，不知从何处生出的血色雾气，渐渐充斥了天地之间。

在血月雾气的遮掩下，极遥远处的那只巨大怪物，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大致的轮廓。

身体下一簇簇触手，无时无刻地舞动着，仿佛某种诡异的仪式。

陈陌不再去看那个巨大怪物。把它当做血月降临之夜的背景板。

反正那个怪物貌似没有过来这边的意思。

他悄无声息地把院门推开一条缝，侧着身子，往外面的街道望去。

他要观察一下，这条街道上，有没有刷新出来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