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激战
“接着，别停！”
神识百里范围内没有探查到筑基修士灵力波动，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司空凡想了想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血雾弥漫，赤地之上满是散落的尸骸，女魃竭力嘶吼，掌中握着捏作齑粉的碎剑。
锁链内的弟子怔着眸子，惊恐的神色溢于言表。
他们疯狂吞咽着口水试图强行冷静，身躯却不自主的战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进这遗迹！”
“我不想死这，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几名弟子松开手中断刃的灵剑抱头抽泣，转身就要向着锁链之外遁逃。
“继续！”司空凡抬手往前轻招，百柄血枪急射而出。
剩余的十名弟子呆立半空，望着那几名跌落的弟子心中逃脱的念想破碎。
一个昼夜下来，他们同眼前的女魃斗了近八个时辰，直至身上的丹药耗尽，灵剑折损。
女魃动作虽有所减慢，但就像是个没有痛觉的傀儡，稍作停留便再次攻来。
“继续！”司空凡呵斥声打破沉寂的赤地。
“你说过四个时辰后放我等离去，这已经近六时辰，何时放了我等？”
“没错，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也该放我等离去”
……
承诺的时辰好似确实已经到，司空凡双眸打转，宛然笑道：“放心，答应的事，在下绝不食言！”
“服下此丹，诸位可自行离去”他眺了眼困在阵中的女魃，以她如今状态，对付起来也耗不了多少。
众人将信将疑拿起血丹，可想到吃下丹药就能离开，顾虑也随之消失。
见众人忙慌的吃下丹药，司空凡当即拂袖撤去杀阵“走吧，别让我在这谷中再见到尔等。否则，定斩不饶！”
他唤出几条锁链拴住女魃四肢，面色平静的飞至其跟前。
司空凡托起女魃下颚，惊愕神色闪过双眸。
眼前的女魃不似他心中所想那般青面獠牙，容貌尽毁。
撩开青丝细细看来面容倒像是活人，掐开嘴，上齿的两颗虎齿也算不上獠牙。
司空凡低眸沉思，旋即释放神识搜魂。
“活人炼僵？”
经过探查，女子是古战场中一方将领的女儿。
当时战争全然爆发，长久的厮杀，两军的将士死伤无数，场上尽是狼烟，尸骸。
那将领身旁只剩十名筑基亲卫和女儿，为了战胜，他在大决战的最后一夜来到营帐，唱着女儿小时爱听的童谣。
泪水伴随歌谣缓缓滑落苍老的面庞，将领身躯颤抖，牙齿挤压的哽咽声回荡在营帐内，怀中则是施展禁术后女儿化作僵的身躯。
司空凡睁开眼，想了良久再次释放神识却未再次探查到任何讯息。
“此人这般心狠，竟将至亲炼为僵”司空凡望着挣扎的女魃，起了丝怜悯。
女魃体内尚有神魂，不过却被人施术封住，而后又将尸身炼化为僵。
司空凡尝试破掉禁制差点遭到反噬，那禁制如同壁垒坚不可摧，以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破开，只得将其牵引而出。
此刻的女魃尚未有神智大意不得，他收起神魂取出储物袋中蚀骨留下的令牌。
“此物能禁锢神魂，既然她还有魂魄应当有用”
言即，他催动血气，引导女魃微弱的神魂进入令牌。
女魃虽无意识，神魂剥体的痛楚也并非她所能承受。
锁链愈发紧绷，女魃两手铮铮抓狂不已，拉拽快半个时辰，司空凡才堪堪拉扯出一半。
司空凡见情形不对，双掌运诀加大血气，后撤一脚奋力外拉。
青烟消散，司空凡撤掉锁链，女魃两眼失神跪立半空，呆滞的面庞中隐约透着股恐惧。
司空凡知道恐惧不在于他，而是剥出那微弱的神魂时，生前一幕幕掠过脑海。
痛楚，美好全在一瞬翻涌不止，女魃怔愣良久，喉间淤堵的浊气舒涌而出，眸子中的寒光逐渐暗淡。
“往后你便跟随某左右”司空凡躬身抬起女魃，手一拍储物袋取出幻溪纱为其披上。
司空凡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将目光落在地图之上“已经浪费了一日，只怕遗迹内的玄冥草都已落入十宗之手”
“幸亏早有准备，否则当真是血本无归”
他释放催动功法，顺着先前十宗弟子身上留下的血气一路追寻。
身后的赤地不停后退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无尽的山峦。
司空凡望着浓厚的血丝，明显能感受到几名服下血丹弟子就在不远处。
可疑的是这些弟子在他探知至今都未曾移动半分，更像是没了生机。
“这是有人在此打斗？”司空凡盯着几处崭新的泥坑，其中还有不少灵力残留。
他望着深坑中埋葬的骸骨，舒气长叹：“我虽有心放了尔等，怎奈有人不愿，视之如草芥。埋骨此地，某能做的便是盖了这泥棺”
“走好！”司空凡沉吟道。
他想不到自己放回的弟子没死在与阴气纵横的遗迹，而是死在了这些人眼中最为敬重的师兄手中。
司空凡招回尸坑内的血珠，运转血气卷起漫天飞沙。
刹那间，天地悲鸣，冤魂冲出坑洞化作缕缕阴气汇入上空。
土掩尸坑，新泥渐渐变旧，大雨滂沱，断了那些冤魂在这世间最后的联系。
司空凡没有多做停留，循着打斗痕迹再次追寻。
此时此刻，阴极遗迹中央亮光骤显，术法碰撞的爆鸣声不绝于耳。
昏暗的天空，威压轰然下落，整个天空顿时荡起层层云波，各路杀招频频齐出。
司空凡停立外围没有急于出手，他内心也不确定场上众人损耗几何，若冒然出手意味着要应对十宗近三十余名筑基修士围攻。
成丹之法和玄冥草落在任何一宗手里，总好过落在一无名散修手中强的多。
司空凡全神贯注的盯着战场中心，哪怕察觉到灵力波动渐弱，他依旧不动声色，就这般紧紧盯着。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几声清脆的凤吟，红色凤尾扫过一抹霞晕，映亮阴气弥漫的青空。
同时，剑刃破空，四处光芒乍现，杀招声在空中回绝。
“苍火诀”司空凡面色颇为沉重，双眸凝视着半空中盘旋的火凤，他知晓众人这是打算殊死一搏。
“那两具金丹尸骸应是被人寻得，否则也不至于闹到这番境地”司空凡后侧展开血色屏障，他可不想掩埋在三十余道筑基杀招碰撞的余波中。
尘烟激荡，乱石飞舞，一朵巨大的蘑菇携眷热浪冲天而起。
激荡的灵波如同浪潮拍打在屏障之上，司空凡灌注灵力，然屏障在汹涌的余波前仿若纸糊。
司空凡掌心震颤，体内血气奔腾补充已碎的屏障。
热浪散去，蘑菇百里范围内无人站立，十宗之人或死或伤，无人注意远处一闪而逝的四道流光。
“柳道友，如此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妨这般，四株玄冥草你我平分，而后一同将那具尸骸带出遗迹。届时凝丹之法两宗一同观摩。如何？”
柳姓男子环顾，发现另外几宗的弟子正虎视眈眈瞅着那具尸骸。
若是他还坚持独自行动，不说能否带出尸骸，可能连活着走出遗迹都是奢望。
“今日终于明白掌门为何三番警示别轻信他人。”柳姓男子深思，不由虎躯一震。
“还望秋师兄莫要食言”男子想了会其中厉害，沉声道。
可不止他二人这般想，那些排在末尾的宗门自知不敌也纷纷各自站队抱作一团。
司空凡伫立暗处，待蘑菇云散去这才撤掉屏障，直勾勾注视着大阵内守护的尸骸。
十宗之人各自的联手，超出了他的预料，扰乱了他所有预谋。
就在司空凡还在部署接下来的计划时，四道流光划过战场中央，负手而立俯瞰着众人，而后又将目光聚在那骸骨之上。
“想不到这四人还活着，那就好办”司空凡嘴角露出一丝桀笑，一个崭新的计划飞快晃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