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图小利是为匪，夺天下是为王
常大庆彻底呆住了。
什么神仙，什么天命人，这些名词根本就是在挑战常大庆的脑容量，作为一个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夫，常大庆对孙醒哲的话只能做出正常人本能的反应——
“啊？”
“你是注定要终结乱世的人，大庆。”孙醒哲强调。
“我...怎么可能...”常大庆慌了：“大龟，别开玩笑了...我只是贱民...除了种地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首先我不叫大龟。”孙醒哲纠正：“那个名字只不过是我投胎的这具身体的名字，既然我已经觉醒了宿慧，那自然该改回我原来的名字。”
“我的原名叫孙醒哲，觉醒的醒，哲理的哲。”
“其次——”孙醒哲竖起一根手指：“我没有搞错，你就是天命人。”
“没有人是生而知之的，不会的可以慢慢去学，而我的职责就是帮助你，辅佐你，直到你平定乱世，登上王位。”
“可是...”常大庆缩了缩脖子：“我才五尺...从来没有五尺贱民当官的先例，更不用说什么...什么王位了...”
“身高五尺的人，难道就不是人吗？”孙醒哲语气一肃：“除了体型之外，你和那些大人物哪有什么区别？”
“凭什么长得矮的人生来就是贱民，凭什么同样是人，五尺就要被丈夫踩在脚下？都是父母生养，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都要吃喝拉撒，凭什么有人高高在上，有的人沦为牛马？”
“大庆，你就从来没有感到不甘吗？”
常大庆表情微变，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是...是想过的。”
“隔壁村的傻子连数数都不会，都成年了还尿床，就因为长得高，被招募成战兵，还讨到了村里最漂亮的婆娘，而我，从小就是种田的一把好手，但是从来没有被人正眼瞧过...”
“我当然有过不甘，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长得高，力气就大，我地位不如人家，打也打不过，这狗日的世界本来这样子的。”
孙醒哲：“所以就认命了？”
“就这样窝囊一辈子，哪怕娶妻生子，后辈也和你一样只有五尺，也得认命。”
“子子孙孙，你这条血脉注定就是贱民，注定被一直踩在脚下，注定要受最大的罪，要吃最多的苦，永世无法翻身。”
常大庆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和你一样不甘的人有千千万，和你一样认命的人也有千千万。”
孙醒哲继续说道：“他们何尝不想过上好日子？他们何尝愿意沦为猪狗，甚至沦为他人肉食？”
“他们只是缺一个机会，缺一个理由，缺一个领头人。”
“大庆，你是神仙预言的天命人，你生下来的职责，就是带领那些正和曾经的你一般饱受痛苦和绝望的人，推翻这个世界的不公正。”
孙醒哲提高音量，掷地有声：“人本就生而平等，谁敢高高在上？”
常大庆浑身一震。
他抬起头，望着孙醒哲，不知何时早已经泪流满面。
“生而平等？”
他哽咽道：“有可能吗？”
“体型上自然不可能平等。”孙醒哲只是说道：“但人格上必须平等！最起码，不该按照体型决定地位，大庆，你觉得，那些大人物除了比你高大之外，真的比你聪明吗？”
“不！”常大庆低吼了一声：“他们若是聪明...怎么可能战争永远打不完...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但是——”
他又迟疑了：“哪怕，我是说，哪怕我真的是天命人。”
“我又能怎么办呢？”
“带领五尺贱民反抗那些大人物？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啊。”
孙醒哲终于笑了起来，将常大庆扶起，道：“面对五丈巨人，一个人可能打不过，那么十个，百个，千个呢？”
“大庆，这个世界，巨人终究是少数，而五尺，六尺的人，才是主体。”
“更何况，还有我呢。”
常大庆握紧了拳头，终于咬了咬牙：“大龟...不，孙先生，请教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是有天命在身的，但是，现在别人还不知道。”孙醒哲笑道：“所以，先养名，再养势，势成，则席卷天下...当然，这是后话，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搞钱。”
“搞钱？”
“吃饭要钱，招兵买马要钱，打造武器要钱。”孙醒哲掰着手指头：“哪怕你身负大义，是为了给天下一个太平，但是，战士们不可能饿着肚子跟随你吧？”
“好！搞钱！”常大庆激动的以拳击掌，但是很快他又茫然起来：“怎么搞钱？”
他浑身上下，连一个子都没有。
孙醒哲吐出一个字。
“抢。”
虽然孙醒哲有信心用经商的手段白手起家，积累出大量资金来，但是，太慢了。
他的任务实现只有十五个月，没有时间耗在经商上，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组建起足够的势力，然后给那位已经提前发育了三个月的穿越者一个惊喜。
在这种规则混乱，弱肉强食的世界，搞钱最快的方法有且只有一种。
那就是抢。
抢富商，抢豪族，甚至抢官府，哪里有钱，就抢哪里，一边抢，一边发展势力，以天命为大义，立起义军的旗帜，以平等为宏愿，裹挟所有的五尺贱民，一路滚雪球！
常大庆作为天命人站在台前，而孙醒哲自己就可以隐藏面貌藏于幕后，借机不断发育，乃至于完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最终常大庆能否席卷天下登上王位，重塑这个世界的规则...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孙醒哲只想完成任务。
“抢钱？”常大庆一脸纠结：“那不就是匪？”
“图小利是为匪，夺天下是为王。”孙醒哲拍了拍常大庆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干了！”
常大庆双眼发红。
孙醒哲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自己这位便宜同乡虽然没啥见识，但最起码胆色不错，也能变通。
孙醒哲原本准备好的心灵暗示省了。
“那么，最近的村镇在哪个方向？”